第九百一十六章 罪惡剋星
警車晃蕩著,朝目的地駛去。
秦剛哪知道楚天和齊小凡的這段恩怨糾葛,他看不下去了,故意大聲道:「我說,這車廂這麼小點地兒,你們能不能有點公德森?」
他牙齒脫落,說話跑風。
楚天嗤笑,歪腦袋看了他一眼。
秦剛一哆嗦,現在他特別怕楚天的眼睛。別看這小子一直在笑,其實那眼神兒就跟刀子似的。
「喲,公德森是啥?我咋聽不明白呢?」楚天故意拿手攏耳朵,側身向秦剛。
眾人鬨笑,連秦剛的小弟都不例外。
秦剛氣呼呼地:「小紙,你給老紙等著起……嘶,哎喲、哈噗。」
又吐出一口血沫子。
楚天站起身,跨了一步,低頭看着他:「好啊,我隨時恭候,你說吧,等著幹嘛?」
「我……」秦剛嚇尿了,褲襠滴滴答。他驚慌失措,連忙拍擋板,大聲嘶喊:「警察,警察,他又要打人了!」
坐在副駕駛位的齊小凡正煩得很,聽到背後的嘈雜,恨不得把耳朵堵上。楚天的聲音,現在對她來說是扎心、刺耳,躲都來不及。剛才為了不聽楚天的聲音,她還刻意戴上耳機聽歌。
秦剛這倒好,硬生生把她往楚天跟前拽呢。
司機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齊小凡:「小凡,管管吧。」
「哎,好吧。」齊小凡嘆口氣,扯掉耳機,回頭來了個河東獅吼,「都給我老實點!回頭要你們好看!」
出身軍警世家的她,從小耳濡目染,家風又很嚴正,自帶一股難以言說的威嚴。再一發怒,那簡直就像是照亮陰暗角落的小太陽。
而秦剛等人呢?在她跟前,頓時氣勢消弭,就像見不得光的蛆蟲猛地被光照到一樣,嚇得一哆嗦,不敢開腔了。
來到派出所,齊小凡黑著臉,領着大家排排坐吃果果。該做筆錄做筆錄,該按指紋按指紋,楚天也沒例外。
楚天很鬱悶啦!
從齊小凡從警車裏下來的那一刻,他就一直試圖和她溝通。可這丫頭也不知怎麼了,居然對他視而不見。
「她吃錯藥啦?」楚天摸不到頭腦。
一行人現在都蹲在牆角,被銬在椅子背上,倒是親親熱熱不分彼此了。當然,楚爸等幾個老人得到優待,可以坐着,可以不戴手銬。
但是楚爸一輩子清白做人,哪進過這種地方?當時心情灰暗,覺得自己倒霉透頂。
齊小凡倒也沒為難他,還給他泡茶,經過他身邊時,還好言相勸:「楚大叔,別急,事情搞清楚你們就可以回去了。」
「哎哎,姑娘,我不急。不過我們真的沒錯,是他們打我來着。」楚爸道,「我兒子是給我出氣來着,哦,還有這小夥子,他也是見義勇為。」
「大叔,您放心吧,我們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我先去啦,您有事就叫我。」
「我告訴你們,你們互相勾結草菅人命!別以為就你們認識人,老子也認識人!」秦剛叫道,他摸出手機,手指飛快地發了個信息。
齊小凡一看,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把手機沒收了:「誰讓你亂打電話發短訊了?到了這裏還不老實?」
秦剛著了她就蔫了,但心裏卻很得意,至少剛才的短訊已經發出去了,很快就會有人來救他。
齊小凡一轉身,正看到楚天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飄。真噁心啊,都生娃了,還那麼朝三暮四,該死的臭男人!她想。
回到自己辦公室,她咕咚咕咚連灌兩大杯茶,坐那氣鼓鼓地生氣。
大隊長恰好拿了卷宗進門,一進門就看到她氣呼呼的樣子,禁不住直皺眉頭:「我說小齊,不是讓你回去休息嘛?鐵打的人也遭不住幾天不睡覺啊!」
齊小凡搖頭:「甭說了,我辦案子。」
「啥案子?」大隊長一愣。
「治安案件,打群架。」齊小凡道。
大隊長心裏堵啊,好好的一個刑警副隊長,跑去管片兒警管的事兒了。
正當這時,他腰間手機滴滴滴響起,拿出一看,是老婆打來的。
「喂,老婆啊~」大隊長那一臉肥膩的笑容,一看就是個妻管嚴。
齊小凡很無語,抱着茶杯走出去了,心裏在琢磨該怎麼處理楚天的事。
其實她是很客觀嚴正的,但是遇到和楚天有關的一切,她就會自亂陣腳。前腳出門,後腳大隊長就跟出來了。
「小齊,你剛才處理的治安案件里,有沒有一個叫秦剛的?」大隊長急慌慌地問。
齊小凡想了想,眼前浮現出那張尖嘴猴腮的臉:「好像是有個傢伙叫秦剛。」
「哦。」大隊長鬆口氣,拿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齊小凡自顧自道:「這傢伙太噁心了,拖欠民工工資不說,還組織一幫社會青年,上門打架,居然還圍毆老人家!隊長,這樣的黑惡勢力,絕對不能放過啊!」
「哦,嗯?啊~」大隊長一愣,心裡冷汗滴滴答。
剛才他媳婦打的電話,說這個秦剛是老家表姑家的兒子,論輩兒該叫表哥,讓他無論如何搭救一把。
可大隊長還沒開口呢,齊小凡就先嘀里嘟嚕說了這麼多,大體上他是明白了,齊小凡對這個秦剛厭惡至極。
要是換成別人這麼說,大隊長也就不怎麼當回事了,甚至包括局長。他嘻嘻哈哈,打混過去,人也撈出來,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是齊小凡不一樣!
全局上下,都知道齊小凡的來歷,也知道她的性格和本事。
人家是什麼?不光是有先天的優勢,自身的條件也好,老局長曾經無數次私底下誇讚,小齊是天生的罪惡剋星。
於公於私,大隊長都知道自己今天不能逆了齊小凡,不然是自討苦吃。得,反正是個遠親,又是老婆那邊的,就當沒找到算啦,大不了值完班回家給老婆來個負荊請罪。
卻說羈押室里,秦剛正滔滔不絕,和他手底下的人吹噓自己的那個做刑警大隊隊長的親戚。
「我跟你講喲小濤,別看我沒啥文化,我有個表妹可厲害,人現在在警校做輔導員,老公是咱們這裏刑警隊的一把手!罪惡剋星!他可是辦過濱江河邊無頭女屍案的,那個案子啊……」
秦剛嘰里呱啦說了一通,末了還狠狠地剮了對面楚天一眼,意在嚇唬他。
沒想到,楚天嘻嘻哈哈,聽得比誰都來勁兒。
「嘿,說啊,繼續,我聽着呢。」楚天道,「說起罪惡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