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秋水與魔舞,流落行大漠

第554章:秋水與魔舞,流落行大漠

吾帝當眾一番質問,顯然道出了五行宗弟子們壓抑許久的不滿心聲。

此言一出,四方還未離去的眾修亦紛紛點頭議論,為之鳴不平。

那些得洛羽恩賜獲得自由的無數水靈族人,都紛紛面露乞求地看向了自己的族長妙水柔。

「族長,您就讓我們回去尋找天機道子吧?」

「是啊~或許道子還在居胥山附近,並沒有進入神罰大陸。」

與此同時,天後亦率領幻天宮等人前來,冷言道:「妙執事啊,若我幻天宮的道子真入了神罰,本宮也願率眾一往那居胥山,嘗試修復傳送門。如今山海結界已恢復,居胥山傳送星門即便修復,又有何妨?只要在結界虛弱前救回道子,再毀去便是。」

眾人一聽,紛紛露出了期待之色!

如能修復傳送門,洛羽等人若還未離去,或可就此返回!即便不行,也可派人前往神罰救援接應,總好過無所作為的好。

果然,許恆軒等人已激動,請命道:「我願冒死前往神罰,助師尊歸來。」

可還不等眾人附和,妙水柔已一揮水袖斷然拒絕:「不可!誅仙門開與不開,尚需閣主定奪。即便開了誅仙門,居胥山巔的傳送星門,也斷然不可修復!」

而天後已含怒陰沉道:「妙水柔!你推三阻四,難道是怕道子歸還,壓你煙雨閣一頭不成?你果然還是如過去一般涼薄,不近人情,難怪我夫當初不願納你。」

此言一出,四方死寂!

天後這話雖然說得隱諱,但信息量卻着實有些太大。

眾人是看看譏諷而笑的天後,又看看臉頰微微紅染、溫怒的妙水柔。任誰都能的看出來,這tm定是千年前五行劍仙惹下的風流債啊。

如今五行劍仙這位正主已不在山海千年,可這兩女的醋勁,顯然沒有消退!

而就在氣氛一度尷尬到有些火藥味濃烈時,忽然!

龍艘高閣內,響起了老者的咳嗽聲。

眾人一聽這略帶沙啞的咳嗽聲,頓時齊齊地向著閣內行禮:「拜見閣老。」

隨即沙啞聲傳出:「嗯~天機道子解水靈族無根之詛咒,率眾為山海而封魔居胥,功德無量啊!煙雨閣自然不會放任不管,更不會遺忘。洛道子之事、之安危乃我煙雨之首要,糟老頭子自然省得,明日定親往五行宗。都...散了吧。」

見煙雨閣主發話,眾人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得紛紛拜退作別。

...

淚孤海中部,一處礁石盤恆的小島上。

嗖~

殘影乍現,一位雙肩披髮,略顯頹廢的黑衣長衫身影已靜立在了海邊。

他那隱有淡淡黑眼圈的一雙冷眸,正掃視着四周亂石,隨即目光定格在一處聳立石壁后,幽幽道:「出來吧?」

顯然,那石壁後有人。

果然,深色濕漉的石壁後走出一名男子。

來人身姿英挺,那微微垂首的陰沉氣質下,目光狠戾,且不發一言顯得冷傲異常。

秋水煌凝眉似不悅,開口便譏諷道:「~不曾想,你玉障身為青雲翹楚,竟也甘為邪魔奴僕!呵~怎麼?寒千那邪徒死在了千山,你主陰謀破滅,現已被困神罰,還有什麼資格與本宗贅言?」

玉障冷傲依舊,神色冰冷道:「秋水宗主是不是認為,寒千這一隱患身死,墨靈聖主又入神罰追殺洛羽,你秋水宗就可高枕無憂了?」

正如玉障所言,秋水煌得悉寒千這埋在自己身邊的邪魔暗衛,死在了千山域海,是心情大好。同時那天機道子洛羽,竟然不慎進入了神罰大陸,且聽聞墨靈聖主尾隨追殺,此可謂一舉兩得,大快人心。

要知道如此一來,五行宗便沒了洛羽這身份超然的宗主,可謂群龍無首,短期內絕不會對他秋水宗出手。而自己宗門又隨着寒千的身死,和墨靈聖主進入了神罰大陸,瞬間便與邪魔撇清了關係!

如此,即便煙雨閣懷疑,也死無對證了。

也正因為這樣,先前在誅仙門前,自己才會命夜溟長老前往煙雨閣自證清白。

想到這兒,他邪笑道:「難道不是嗎?」

說着,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故作驚醒狀:「哦~對了,若是將你這邪魔暗衛一併解決了,再送往天機島,想必煙雨閣一定很震驚!說不定,還會因此力護我秋水。」

望着正在得意邪笑的秋水煌,玉障亦露出了笑容,且充滿輕蔑之意:「秋水煌啊,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一如既往的愚蠢且、自以為是,猶如當年在白帝城下一樣,拋棄弟子,苟且倉皇血遁...」

此言一出,那本該得意的秋水煌,瞬間雙目暴睜,已大驚失色:「你...你是不是邪魔暗衛,你是邪主!?」

顯然,從先前的對話中可以看出,秋水煌早就認識墨靈聖主。

原來在很久以前,他曾帶着寒千等宗內弟子,途徑白帝城。也就在那時,他發現了城外一處山洞秘境,從而誤入白帝城下。

本以為自己可以有所機緣收穫,卻不曾想,竟然闖入了墨靈聖主的鎮壓之地。

當時,恰逢鎮壓墨靈聖主的禁制鬆動,邪魔興風,自己當時若不是見機得快,帶着倖存的寒千血遁逃亡,估計早已被其攝魂烙印,成了邪魔暗衛奴僕。

但...讓自己沒想到的是,寒千竟然在當時就已經被這魔頭烙印成了暗衛,且一直在宗內隱而不發。

直到不久前,五行宗欲破自己的秋水宗,這寒千才暴露暗衛的身份,代表邪魔與自己做起了交易。

瞬間回憶往昔而過,他又豈能在此多留,已轉身欲遁逃。

卻不曾想,這小島空間竟瞬間凝固,不知何時上空浮現出一座三角狀的山峰,其上煞氣流雲纏繞,威壓陣陣!

「方寸山!」被困島中的秋水煌,見那山峰,已是震驚而呼:「邪主,你意欲何為?」

望着驚怒戒備的秋水煌,玉障反倒桀笑寬慰道:「放心,本聖對你的肉身不感興趣,今番召你前來,實是為了保你秋水宗,救你秋水煌啊!」

「你這魔頭有這麼好心?」秋水煌凝眉狐疑,隨即悶哼道:「哼~再者我秋水宗有何患,需你邪魔來救?」

玉障在對方驚顫的目光下,緩緩走來:「若洛羽自神罰而歸,號令五行而並幻天等家來攻,試問閣下如何保宗門道延?」

秋水煌斷然道:「他已入神罰,莫說生死幾何?即便能生還,也難以歸來。縱使能從千山歸來,恐怕也是數百年後之事。到那時,我秋水宗必今非昔比,何懼那五行小兒?」

「好一句今非昔比呀!」玉障拍手稱讚,側首凝視着數尺外的秋水煌,反問道:「若洛羽不久便歸來呢?」

「哼~不可能!」秋水煌語氣斷然:「千山域海星門已毀,數百載無法恢復,即便有人想要修復,煙雨閣也絕不會冒險答應!」

「是嗎?」玉障則看向了北方,不屑道:「可惜世人只知千山域海有星門,卻不知神賜大陸谷影宗內,還有一處上古星門,可通神罰啊。」

秋水煌聞之,不驚反笑:「可笑!那上古星門早已被進入神罰大陸的伽南尊者破壞,縱使洛羽尋得位置,恐怕也是廢墟一座。何況此等上古秘幸,他個狂妄小子焉能知曉?」

「很可惜。」玉障無奈地攤開了雙手:「在居胥山巔,他們已從本聖的口中,得知了此事。」

望着怔在原地的秋水煌,玉障接着笑道:「還有...其實那上古星門根本就沒有毀壞,只是被伽南尊者和谷影宗人內外封禁了而已。我墨靈族或許入不得,但洛羽可是那能呼風喚雨的...天機道子哦!」

這『天機道子』四字一出,無疑如同一記重鎚,敲擊在了秋水煌的心口,令其心神驚顫!

若洛羽真能逢凶化吉,自神罰尋得伽南封禁的傳送門而歸,那必定將是自己秋水宗的噩夢浩劫!

不過,這邪魔說這些,也無非是想利用自己罷了。自己又豈能剛出深淵,又自跳萬丈懸崖呢?

想到這兒,他故作不屑:「縱使他洛羽歸來又如何?我秋水宗有護宗劍陣在,量他也破不了!」

而玉障似乎早有所料,毫不猶豫的說道:「不不不!閣下真是健忘,難道不記得貴宗的大陣是何人所修繕?」

此言一出,閱歷無數的秋水煌是瞬間驚醒:「難道影氏...?是你...!」

望着眼前看似微笑和睦的『玉障』,餘光瞥了眼頭頂上方的方寸山,在沉默對視片刻后,秋水煌終是開口問道:「說吧,什麼條件?」

玉障則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顯得頗為滿意。

他隨手,便收了方寸山,淡淡道:「想必閣下應該明白,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的道理。秋水宗若想道延長存,必先斬天機道子之羽翼,方可圖謀長遠...。屆時即便洛羽回歸,大勢已去,又能奈何?」

「斬其羽翼...」秋水煌在權衡利弊之後,眼中幽芒已是隱隱閃爍。

他自然明白,這墨靈聖主是想躲在暗中執棋,借自己秋水宗之利刃,剪除山海修真者勢力.....歹毒之心,可謂昭然若揭!

但...那些宗門世家,又何嘗不是自己的大敵隱患?

再者,自己可以說是一手謀划覆滅了過去的五行宗,即便自己拒絕墨靈聖主,甚至自降身份向那洛羽示好,恐怕此子也不會領情。

畢竟世人皆知,那滅宗之仇不共戴天。

與其忍辱委曲求全,不如......

想到這兒,此刻的秋水煌心中已有了決定。

......

山海者,為界,為域,地殼八方,浮沉於星辰海域,攬罩於崑崙域天圓之下。

故地以神賜九州大陸為中心,依星辰海八方延展於虛空,上下分佈數塊大小不一的大陸,成環形環繞淚孤海而擁九州。

在西北之星辰海域有仙山數座連橫,沉隱於星辰海下,接連虛空,可自那建木而通歸墟,實為上古聖戰之地,亦是赤雷尊者等先聖陵寢之處。

而東極有狹長之大陸,雲霧遮蓋,恍若仙境,不知何地。

東南則有一片比之略小的大地,曰——萬妖國。

萬妖國,與世隔絕,乃妖靈一族與神獸一族的國度,由神庭嶺坐鎮,負責鎮守除千山域海之外的四方山海結界之基。

再向西南,躍過茫茫星辰海與虛空,便可見與狹長的千山域海幾近相連的一片荒蠻大陸——神罰大陸。

神罰大陸中部寬廣,兩頭細長,其北、東、南三面臨海,唯有西側直面虛空,如月牙側懸於浩瀚的星辰海邊。

這裏南有千里大漠,中有萬里大山,北有雪原封國。其內並無無日月,夜晚陰氣滋長,天穹如墨,邪風呼嘯且漫長;白日陽氣自東方山海結界散來,長空昏黃,酷熱乾燥,且相較夜晚要短暫一些。

如此反差極大的氣候,與空間輪變,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夜晚陰暗之源滋長,陽烈之氣下沉,天地八元靈氣隨之消散;而到了白日,陽生升,與陰氣相持,故天地八元靈氣得以恢復稍許。

雖然無法與神賜大陸等地相比擬,卻比之千山域海,靈氣要多出許多。

但被放逐在這神罰大陸中的墨靈族人,並不喜歡那白日,反倒以夜為歡,大多白日休憩。

當然,這神罰大陸的稱呼乃是外界對此罪惡之地的冠名,神罰大陸內的墨靈邪族則稱呼這兒為——極樂聖地。

而此刻,在這陌生的大陸南部,一片連綿無際的戈壁中,則有一隊人馬穿行的身影,正向著熱氣升騰扭曲的北方慢慢移動着。

這大漠戈壁與昏黃的天空有着鮮明的對比,連綿無際的沙丘遠看如積雪覆蓋,滿目蒼茫。其實在這酷暑高溫下,也並非是什麼積雪,而是這沙粒本就是白色,純凈得讓人望着頭暈目眩,滿眼皆是暑氣升騰的蒼白世界。

而這一行人穿行在白色的大漠中,他們人人身罩灰白麻布衣,頭戴白色風沙遮帽,掩住了口鼻阻擋風沙,同時也是為了阻止體內的水份快速流失。

神罰大陸南部大漠戈壁覆蓋,人跡罕至,且酷熱難耐。可一道漫長的夜晚,卻又溫度陡降至冰點,冰寒刺骨。

此刻,上空昏黃無雲,令人如處熔爐蒸籠之中。

唳~!

似鷹非鷹的長尾飛獸,於眾人頭頂上空早已盤旋許久,正期待着這一行中有人能體力透支而掉隊,也好飽餐一頓。

而在這不到十人的隊伍的中部,則有一塊被截斷的巨木主幹,正被一匹高大的灰色獨角牛獸拖拽著,向前緩緩而行。

如此灰白主色調的隊伍,在這蒼白大漠中,倒是一種天然的保護色。若不仔細觀察,或者離得較遠,甚至都無法被發現。

那隊伍中,兩端被齊齊截斷的巨木主幹,長曰一丈,下方已被利器粗略的削平,便於獨角獸牛獸平穩拖拽。而上方卻未曾削減,依舊留有粗糙的枯樹皮。

且這巨木上,正五花大綁地捆綁着一位滿身血污,昏迷的青衫少年。

此人,正是那通過傳送門,進入神罰大陸的洛羽!

可奇怪的是,卻不見珈男聖女與銀兒的影子,也不知二女此番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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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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