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血賺的買賣,牛獸的爭奪

第618章:血賺的買賣,牛獸的爭奪

夜色朦朧的穀道中。

但見一騎正劈風斬棘踏雪而來,顯得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見此,好娃震驚而呼:「靠~又來!」

隨即他怒指一旁的奔波兒,怨責道:「你這破嘴...開了光不成?」

可奔波兒卻反樂道:「怕甚,沒見只一人一騎?正好劫了這送上門的黑騎。」

「劫...黑騎!」好娃驚疑之劍,略微思量,暗道可不就是嗎?

如今他們正缺一黑騎妖獸,這一人一騎恰逢前來,不正是送上門的好事嗎?簡直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思極與此,二人這心中似火,眼中儼然已將來人當成了送上門的肥羊,已轟然躍起!

說時遲,那時快。

兩方初一照面,便似心有靈犀般,也不問對方哪路、哪山,竟相距三丈,同時指著對方高喝。

「呔~打劫!」

霎時,空谷寒風瑟瑟過,似正在抽打着他們各自懵逼的臉頰。

奔波兒與好娃過去乃是明俠出生,畢竟此道生疏,加之對方氣勢更盛,已怔在了原地。

而來人雖然有些始料不及,但顯然乃此中高手!

但見那來人一騎當先,勒韁、挺七尺玄墨魂刺長槍,肩纏黑綾披風,身着獸面吞雲甲,腳蹬黑山鐵長靴,長發如那墨雲飄蕩,映襯面容暗沉,雙目深陷,八字鬍卷翹,顯得狠戾異常。

他那散發着煞氣的魂刺長槍,正指向奔波兒與好娃,嗔喝道:「呸~哪來的渾人?豈有驅車打劫的道理?哼~我家門主欲尋牛獸坐騎久矣,還不速速送來,免得爾等冤死某之獵魂槍下!」

奔波兒和好娃猛然驚醒之際,見對方如此囂張,又豈能示弱?

只見好娃不甘示弱的還以顏色,欲尋回點氣勢,咋呼道:「原來閣下欲以牛獸為禮,呵~正好我等也需黑騎一頭,如此...不如按道上的規矩,各取所需,等價交換,也免得傷了和氣。」

顯然,這好娃是在虛張聲勢,裝作路過的邪修勢力,想要用牛獸換取對方的黑騎妖獸。

「交換...?」那來人先是一愣,顯得有些始料不及。

隨即,又陣竊喜道:「哦~你真的要用牛獸與某換黑騎?」

此言一落,卻聞得本該安靜的車廂內,竟傳來了男子的輕咳聲!

來人狐疑地看向了車簾遮擋的車廂,心魔急轉思量。

這一行人,竟然以珍稀的獨角牛獸為車架,其車內之人身份恐怕不一般啊,說不準還是哪路經過的強者。

只是這牛獸如此稀少,黑騎又豈能相比?也不知...他們是真要換,還是有詐在後?

正如這來人心中所想,在鬼門川中可謂魚龍混雜,勢力盤根錯節,加之又與萬里大山接壤,故各勢力都以能得到一隻稀有的獨角牛獸為坐騎,而感到洋洋自得,更以此來彰顯自己的身份!

所以,牛獸在這鬼門川內,不僅千金難求,且求而又不得。

而能用牛車來做車駕的,又豈能是泛泛無名之輩?

顯然,從小看着牛獸長大的好娃,並沒有想到這點。因為牛獸在他們這些水簾洞明俠的心底,壓根就不是啥稀罕物。

他們本以為一路上總有人來打劫他們,其中定是見這牛獸而懷疑他們身份的因素在。

可誰又知道,是為了...得到這鬼門川內珍稀的獨角牛獸!

若他們知道牛獸在這鬼門川內,如此的精貴稀缺,估計早就樂開了花。

但,此刻好娃與奔波兒仍舊渾然不知。

這就好比,生活在海邊的人吃慣了海鮮,根本不覺著稀奇,可海鮮在內陸人看來,卻是稀罕物。尤其是在道路不通,交通不便的情況下,更顯得異常珍稀。

此刻,好娃見對方似乎對自己這睿智的提議很意動,他已得意晃腦道:「自然,自然。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今皆你寶地一過,我等自要敬上三分。如此,你劫我牛獸,我劫你黑騎,既不弱了你的威風,也不失我等顏面,公平且合理。」

那人一聽之下,心中本有些不信。

卻聞得車廂內輕咳聲再起。

好娃聞洛羽彷彿咳嗽之聲,還當洛羽有話要說,便邀功似的輕聲詢問道:「公子,我這買賣如何?」

其內洛羽無奈苦笑聲出,顯得有些無力:「你...

你們還真是做得一手好買賣呀...!」

好娃和奔波兒一聽,頓時對眼,樂開了花,也不再聽洛羽的下文了,便轉頭看向那來人。

只見奔波兒翹起大拇指,迫不及待地向後比劃道:「聽到沒,我家公子言出必行,同意了這庄交易。」

聞得此言,又見二人眼中真摯,那來人便握槍肅穆,敬佩道:「果然盜亦有道,人外有人啊,某實是佩服!」

說着,他還不忘向車廂方向,拱手一禮道:「某乃前方三十裏外羅剎門長老,獵魂槍童淵。今日得公子慷慨,感激不盡,敢問公子高姓大名...」

...

匆匆見禮之後,不消片刻。

這羅剎門的童淵長老便火急火燎地跨上牛獸,是頭也不回地快馬加鞭而去,只留下了自己那雄壯坐騎和一袋殷實的魂石。

好娃二人見那童淵離去,是放心下來,露出了歡喜的笑容。

奔波兒正樂呵呵地將車架拴在重新認主后的黑騎上,而好娃則拿着那童淵丟下的魂石袋,得意不已道:「嘖嘖...看看,這叫智慧的力量。」

說着,他便來到了車架前,隔着車簾自賣自誇說道:「公子,盈盈姐,你們都看到沒?那人還留下了魂石,不少呢...」

見車廂內久久沒有一點反應,好娃有些疑惑不解,便將車簾拉開。

只見左右靠坐的霸波兒與游盈盈正板著個臉,斜眼瞅着他,顯得很是氣惱的樣子。

而洛羽則盤坐在最裏面,一手抱着熟睡的阿奴,一手捂撐著自己沉沉的腦門,一副頗為傷腦筋的無力愁苦樣。

見此,好娃愕然費解:「公子,您這腦袋...是哪裏不舒服嗎?」

洛羽深吸了口,隨之壓下心中鬱氣,長嘆一聲:「~好娃呀,這做買賣啊...不合適你,額...這麼說吧,有些大材小用了。」

好娃還當洛羽在誇他,頓時撓著後腦,嘿嘿樂笑。

而游盈盈那玲瓏大眼瞬間瞪來,嗔怪道:「還笑?」

隨即,她指著不解的好娃與奔波兒:「你們兩個憨子,被人佔了便宜都不知,還在那自鳴得意。」

奔波兒正拴好車架走來,嗡聲奇怪道:「甚嘛?如今不是得了黑騎,還白拿了許多魂石...明明血賺呀!」

霸波兒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已勸阻道:「兄長你還說?都丟死人了。」

「額...甚意思?」奔波兒與好娃,這就也些不明白了。

只見游盈盈氣鼓鼓的道:「那人先前都說了,要牛獸送給那什麼羅剎門的門主為禮。我就問你們,若是黑騎妖獸,能當禮贈嗎?」

好娃不假思索的應道:「區區一黑騎,不過一階妖獸,怎能當得一門之主的禮物?」

奔波兒點頭贊同:「不能不能,別說是那勞什子門主,就是咱洞中長老,也不屑一頭一階妖獸啊?」

游盈盈聽了更氣,遂指著二人鼻子,罵道:「你們倆笨蛋知道,還交易?哼~既然獨角牛獸能送給門主做禮物,那價值幾何?」

「這...!」二人頓時懵了!

平時挺機靈的好娃,此時已猛然驚醒,心中如割肉滴血,萬分懊悔道:「哎呀呀~虧大了!我怎忘了物以稀為貴的道理?唉~你們怎就不早些提醒我二人,如今那童淵都跑得沒影了!」

霸波兒無奈苦笑:「公子都輕咳提醒你幾次了?損你做得一手好買賣,聽不出來嗎?你倒好,還自以為是在誇你,竟開口說公子同意了,難道叫公子再出來反悔,打臉不成?」

游盈盈責怪道:「哼~再說,後面幾次想勸阻你,你們二人像是深怕別人反悔一般,不由分說的就換了,那叫一個麻利。」

二人聞之,徹底懵逼了,已呆愣在了原地...。

見二人滿臉懊悔自責,洛羽則寬慰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萬事皆有利弊。雖然看似有些虧,但也並非全無所得。」

說着,他指向黑騎妖獸道:「牛獸太過顯眼,有此黑騎,沿途也該安生一些。再說,那童淵也不算得講究給了魂石,且其人又是附近羅剎門的長老。

如此,也算有了交情,或可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事端。

繼續趕路吧,待出了此谷,也好問問路徑。」

如今,他們在這丘海鬼門川內,已向北趕了近二十日,卻依舊沒能走出此界。

如此,他們甚至懷疑自己走錯了方向。

還別說,豺豹黑騎這妖獸果然速度驚人,尤勝獨角牛獸幾分,只是要顛簸許多!

不消片刻,他們一行已沿着幽谷雪地的溪道,奔行十餘里,遠遠似能望見枝莖熒光的林蔭谷口。

聖地丘海,常年為暗夜所籠罩,故而此地植被喬木等早已習慣了沒有陽光,且大多內部熒亮,柔光如幻,多以藍、紫、綠三色為主,成陰寒之性。不過觀之,倒也如夢似幻,別樣之美。

車架奔行十餘里,曲折谷彎一轉,但見兩側林蔭覆雪,谷徑筆直起伏如丘波...。

只見好娃已激動地指向了,遠方谷口外那暗夜虛空中,正露出的赤紋星輪,歡喜道:「公子,是火靈星!我們終於能出這該死的山谷了。」

奔波兒是一抖韁繩,高喝道:「駕~出谷嘍。」

可就在他們離那遠處的谷口越來越近,馳騁過眼前隆起的雪地穀道時。

忽然,豁然開朗的前方,竟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

奔波兒連忙扯拽韁繩,止住車架,定睛望去。

但見一方邪修人馬,人數眾多不說,且各個裝束齊整,手持二尺滅魂錐,正在圍攻一人一騎!

那坐在牛獸之上,獵魂槍正怒盪四方之人,可不就是先前得了他們便宜的童淵長老嗎?

只見童淵槍出如索命奪魂的鬼將,帶起道道漆黑戾氣刺影,將膽敢靠近的幾人你大好頭顱瞬間洞穿,魂魄絞殺成空!

他怒目虎視四方宵小,橫槍爆喝曰:「爾等阿雜之輩,也敢窺伺本長老的坐騎?可知某獵魂槍凶名?」

聞獵魂槍之名,圍攻之勢瞬間一滯,眾邪修顯露驚懼之色。

「他...他就是雙子後期的羅剎門長老,獵魂槍童淵!」

可就在此時,谷口外已緩緩走來一渾身煞氣升騰,正手持兩把修長滅魂刺的骨瘦身影。

此人,面如骷髏,蒼白無須,雙目幽深似鬼火搖曳,披髮枯如灰碳,身着緊縛的半骨甲,背後血色披風殘破不堪。

如此模樣,竟給人一種...似從遠古戰場復生的殭屍將軍般的恐怖感覺,且充滿著腐朽的死亡氣息!

見此人無聲無息的走來,眾邪修霎那恐懼讓道,紛紛畏懼顫聲見禮。

「參見,鬼長老。」

那鬼長老沒有搭理眾修,而是徑直來到了正眯眼閃爍寒芒的童淵前,聲音陰沉如幽魂野鬼般,獰笑道:「童淵,別人懼你獵魂槍,本長老可不懼!交出牛獸,本長老或可免你一死...」

說罷,他已桀笑聲出,讓人聞之刺耳撓心,渾身不適。

此刻,童淵心中驚疑,雖然此地離對方的羅生門比較近,但畢竟乃是他羅剎門的地界。

而這鬼老兒在此禍事,就不怕引起兩門大戰?

童淵雖有幾分疑惑,卻也毫不示弱,只見他輕哼一聲:「~鬼老兒,汝不過也是雙子後期,以為某會怕你不成?」

說着,他挺槍譏諷:「此牛獸乃我門主所欲,汝又算得什麼東西,也敢窺伺?識相的速滾,免得死無葬生之地!」

顯然,童淵話中之意是在警告羅生門的這位鬼長老。

意思是說,這牛獸是我家門主看中之物,你沒資格惦記。且告誡鬼長老,你我修為相當,很難分出勝負,而一旦動手后,便沒了餘地。若殺不了我童淵,那便是你鬼老兒的死期。

因為,你鬼老兒此刻正在我羅剎門的地界,欲狂妄地搶奪我家門主之物!

如此,豈非上門,狠狠地扇我門主的臉面?

可...鬼長老似乎並沒有聽出童淵話中的警告之意。

反而桀笑不休,手中兩把魂刺,已霎那為綠火纏裹,如其心中慾望灼灼燃燒。

他聲音,陰沉至極:「說的好~。但...一個死人,又如何回去通風報信呢?」

「死人...?」童淵一時沒反應過來。

卻忽然見這鬼老兒已渾身煞氣升騰,如魂火厲鬼嘶吼搖曳!

感受着對方散發而出的煞氣威懾,童淵猛然驚醒,如被死亡籠罩!

他大驚失色道:「你...你已是雙子圓滿!」

桀桀桀...

邪異的戾笑聲,響徹雪谷。

那如骸骨屍將般的身影,已雙手持綠火滅魂雙刺,襲殺向了震驚失色的童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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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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