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玉障心魔生,煞氣染山河

第535章:玉障心魔生,煞氣染山河

右側另一座,由玉障、珈男等坐鎮的大山上。

玉障正獨立在山巔,望着左側大山腳下歡呼雀躍的無數身影。

過了片刻,聞得身後輕盈的腳步聲響起,他收回了目光,又繼續擦拭起了手中的子母陣魂刃。

身旁出現了一道身姿苗條,冷艷無雙的倩影。

倩影先側首看了眼左側大山,聲若天籟喃喃:「看來山大家都很喜歡洛道子。」

玉障長刃立空,刃面隱隱映照而出一張陌生的面容,隨之淡淡道:「他一直都很招人喜歡,過去如是,現在亦如是。」

珈男轉過頭,望着正在打量子刃的玉障,問道:「看來你很了解他?」

玉障伸手撫摸著鋒芒畢露的鋒刃,似陷入了回憶,喃喃著:「昨夜夢來茶當酒,小築闌珊池映紅;碧玉佳人窗前月,書生歌梅景不同。」

聞得玉障竟撫刃作詩,珈男思量此詩韻味片刻后,便淺笑而問道:「一人痴惘,二人情深,三人對空望景,句中看似只有佳人書生,卻存第三人,不知可有詩名?」

玉障道:「不同。」

「不同?」珈男顯得有些不解。

玉障則隨手挽了個刃花,同時說道:「因為在三人眼中的人、世界都與眾不同。一個孤心笑寒風;一個春暖待花開;一個夏蟬不知雪,卻又明明在同一個方寸世界......。」

說着,他也不等珈男開口,又接着道:「我記得他曾說過一句妙語...聖女想知道嗎?」

收刃,玉障隱隱帶有絲絲笑意地看向了珈男。

珈男雖略顯遲疑,卻還是微微點頭。

見此,玉障收了目光,嘴角終是翹起:「他說過,異性相吸,同性相斥。」

「異性相吸?同性...」珈南重複呢喃著思索。

玉障在等了片刻后,含笑道:「是不是覺得這句話有些與眾不同?過去我以為此句是指男女之情,但又覺得不會那麼簡單,似乎暗藏道理其中。可現在...我忽然發現他其實最簡單,只不過是我一直想多了。」

說着,玉障已直視向了珈男聖女的雙目,沉聲問道:「聖女,是否也想多了?」

四目相對,珈男似乎從對方眼中察覺到了一絲冰冷的警告,心中莫名一顫,月容微微紅染道:「一切相,如夢,如泡影,珈男一心愿伽南。」

玉障聞之這才收了逼人的目光,重新擦拭起了長刃,幽幽道:「你應該清楚...除了靈兒與那天女,他心中再也裝不下......」

珈男似依舊冷艷,看似語氣如常的搶先說道:「能與洛道子同道一程,珈男平生足矣。」

說罷,她回頭看了眼身後光柱擎天的北方,似岔開話題的問道:「今日...可有發現?」

玉障那擦拭的動作竟忽然停下,隨之微微搖頭:「未有,但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一雙冰冷、陰毒的眸子,在無時無刻地盯着我!」

珈男蹙眉:「寒千可在清五山...?」

「不是寒千!」玉障再次搖頭,他望着子刃上,那映照着自己的陌生面孔,已緊鎖眉頭,陰晴不定道:「我太了解他了,他絕不會這麼簡單,因為他是慾望的毒火,是罪惡的根源......!為什麼?我明明只想做個普普通通的人,他卻一直想把我推向陰暗的深淵,讓我人不人鬼不鬼...我...我要殺了他!殺...」

望着渾身顫抖,已持刃猛刺向山石的玉障。

珈男頓時大驚失色,連忙棲身上前,凝指彈花,蓮影光華已如花瓣般片片綻放於身後,如光輪璀璨奪目,籠罩向了玉障。

不多時,玉障心神稍穩,卻依舊青筋隆起,顫抖不息!

他連忙盤膝而坐,同時震驚的問道:「

為什麼?為何他明明已離開...,卻還能影響我的心神?」

珈男已催靈護持在旁,不斷提醒道:「不,這是心魔!速沉心棄雜念,勿被心魔所噬!」

此刻識海猶如冰火荼毒,心神慘遭炙烤的玉障,在聞聽心魔二字后,頓時驚醒,連忙閉目屏氣凝神......

...

清五山,山巔。

望着頭頂上方兩艘正向北歸還的巨型飛艘,盤膝而坐大石山的龍丘飛皇,已收回了目光,再次閉目。

可就在此時,不遠處正倚靠石柱的寒千突然眼神一凝,似是得到了什麼信號...。

待過了片刻,他看了眼正盤膝靜坐的龍丘飛皇后,轉身欲向陣基方向走去。

可就在此時,閉目的龍丘飛皇卻沉聲開口道:「站住!想去哪?」

寒千止步,回首側目笑道:「寒某去哪,需要向龍丘少主交代嗎?」

龍丘飛皇睜開了虎目,目光鎖死而來:「道子有命,令我二人坐鎮清五山巔,任何人不可靠近界力陣基,違令者死~!」

說着,他已目露凶光地站起,渾身氣勢剛猛暴烈,殺機並現。

而寒千則凝眉緊鎖地盯着傲立大石上的龍丘飛皇,其手已按劍柄,緩緩轉身沉吟道:「就憑你,也想攔我?」

龍丘飛皇如鐵塔般健碩的身姿,正居高臨下,蔑視道:「寒千~在爭奪青雲榜時,你實力確實在我之上。但...現在本少主山海氣運加身,殺你易如反掌!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更不要有所企圖。否則...」

「否則如何?」寒千顯得毫不示弱。

而就在二人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動手的架勢時。

忽然...

嘩啦!嘩啦!

山巔北側那如水波般的界力屏障外,似響起了清脆的竹節碰撞聲!

龍丘飛皇與寒千幾乎同時疑惑望去。

只見山道處,不知何時已蹣跚著走出一位披掛破布衣,赤足散發的老嫗。

她雙眼深凹如骷髏,皮膚褶皺滿是歲月的溝壑,雙手抖動着白骨卜簽,正不知在嘀咕着什麼,向著山巔緩緩走來。

見來人是那不願離開族居清五山的巫老婆婆,龍丘飛皇心中稍安,亦有些不解的問道:「巫老為何到此?」

自己可聽清山主等人說過,這巫老雖然看着有些瘋癲,但在清氏族人心中地位可不低。因為這巫老本不瘋癲,且還參與過上次的千山域海大戰,誅魔不計其數,令人敬佩。也因此自身受傷頗重,導致有些行為乖張,瘋瘋癲癲。

只是自那之後,巫老便再也沒離開過清五山半步,成天神神叨叨的,倒像個十足的瘋老婆子。

此刻,巫老已蹣跚至界力屏障前,停下了腳步。

她打量了二人片刻,最終對着龍丘飛皇慢慢咧嘴,露出了一口殘缺不全的牙口,發出了瘋傻般的笑聲!

這笑聲,再配合那深凹的眼窩,別提有多恐怖。

見此,龍丘飛皇眉頭緊鎖,心中不知為何竟莫名的生出心驚肉跳的感覺!

而就在此時,那看着有些詭異的巫老,終是開口咯咯笑道:「老巫我啊~剛卜了一掛。」

聞聽卦卜!龍丘飛皇滿腦黑線,暗道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您不安心在北山待着,跑這來佔個什麼卜?這是問卜的時候嗎?

想到這,龍丘飛皇不耐煩道:「巫老,此地危險,您還是先回去吧?」

巫老卻不領情,只盯着龍丘飛皇一個勁兒的笑,笑得某人都有些慎得慌!那手中的骨卜還『嘩啦嘩啦』的響個不停,令人毛骨悚然。

對面寒千,卻怪異邪笑道:「飛皇少主何故慌張,危險又從何而來?」

不等龍丘飛皇悶哼

開口,巫老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竟顫抖的喃喃怪語:「行屍...染山,下下...是下下籤!」

說着,她竟瘋了似地指著寒千,大呼至癲:「他...他是魔...邪魔!」

龍丘飛皇聞之大驚,他本就懷疑寒千是魔,卻不曾想這巫老竟然以卜瘋言篤定對方是魔。

與此同時,寒千已神色驚變,隨即對着巫老暴怒嘶吼:「老巫婆,竟敢多事!去死~」

話音未落,他已突然暴起拔劍,瞬間便向著驚恐萬狀的巫老怒斬而出道道陰煞之氣四溢的劍氣!

此陰煞之氣一出,無疑證明了寒千確實乃邪魔!

「小心!」龍丘飛皇早有預料,連忙催動靈力,閃身於巫老身前,將那數道劍氣盡數盪滅!

可當他震散煞氣之時,卻發現寒千早已渾身煞氣升騰地向著那界力光柱衝去!

「不好!巫老快退...!」見身後巫老不知何時,竟跑沒了個沒影,龍丘飛皇雖有些愣神,卻也顧不得其它。

「找死!」他催靈怒喝,直接施展了秘術,踏步前沖之際已化出兩道烈影分身,向著光柱陣基前的寒千衝殺而去。

顯然,這寒千乃邪魔無疑,先前攻擊巫老,不過是引開自己的注意,好乘機毀壞清五山的界力光柱!

若清五山一失,北方無衛守護的三山和首山中樞,將形同虛設!

可就在龍丘飛皇后發先至,準備攔截蓄謀已久的寒千時,異變卻突起。

忽然,清五山南山上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般的陣陣嘶吼聲!

地裂山搖之際,龍丘飛皇震驚回首。

只見那無數凌亂地斜插在地面上的無主夜遊衛殘刃,竟紛紛顫抖了起來。隨即煞氣升騰流淌如墨水,竟然自地下破土而出一隻只腐骨手臂,紛紛握住了殘兵斷刃!

不消片刻,南山之上,已滿是煞氣四溢,肌膚腐爛,雙目隱含幽火搖曳的數千邪魔死衛。且陰煞之氣還在不斷向著山下延伸侵襲,其所過之處,甚至是茫茫淺澤上,都開始出現了邪魔死衛的無量身影。

一道道腐屍自如雨後春筍一般,破土而出,令人見之頭皮發麻!

龍丘飛皇已站在了陣基高台上,面露震驚:「這...墨靈死衛!寒千,你果然是邪魔暗間。」

寒千望着驚駭失色的龍丘飛皇,獰笑張狂怪笑:「不錯~正是!龍丘飛皇,你一定很疑惑,他們是哪來的?無盡歲月以來,千山域海之下,不知埋葬了多少屍骨......」

驚疑不定的龍丘飛皇忽然驚醒:「邪魔!你們故意屢攻清五山,引山海衛與道子離開,就是為了今日做準備!」

「不錯!」寒千面帶嘲弄的讚歎道:「真不愧是青雲翹楚,竟然被你猜到了。」

龍丘飛皇沉聲不屑道:「休要得意太早!道子早已看出你有問題,你以為有我在,你還能得逞?」

寒千含笑搖頭:「晚了~洛羽故意責你在此留守,以為我不知是命你暗中監視於我?恐怕你那自視甚高已率眾高歌猛進的道子,也不知清五山、乃至千山域海之下,會埋下如此之多的死衛吧?」

見龍丘飛皇眉頭凝動,神色緊繃,寒千譏諷邪笑:「憑你一人...焉能擋我部眾腳步?」

說罷,他已劍指陣基高台,雙目幽火閃爍,獰笑如惡鬼。

身後無量死衛,已如悍不畏死的行屍走肉般,瘋狂地向著山巔嘶吼圍殺而來。

一時間煞氣遮天蔽日,山搖地動。

龍丘飛皇已是分身左右齊出,殺向了無量敢於靠近陣基的死衛,自己更是毫無保留的加持氣運之力,怒吼奔襲向寒千:「邪魔受死!」

霎那間,清五山巔地動山搖,廝殺魔哮聲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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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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