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規模返工（下）

「暈，你怎麼說話呢？」王成榮無奈的問。

「別吵，不返工不妥當。」林經文插口無奈的說。

「經文，我們向來都聽你話，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王成榮若有所思的說。

「對，我們都聽經文意見吧！」李貴跟着說。

林經文看看李貴，又看看王成榮，卻沒有吭聲。李貴暗自着急，有點不耐煩的說：「經文，你不要老是擺着苦瓜臉，難怪人家叫你『憂鬱王子』啊！」

「經文，你說說我們怎麼辦吧！」王成榮催促說。

「我能想定，就不用叫你回來啊！」林經文有點冷漠的說。

「哈哈！這樣不行，那樣不行，要怎麼辦呢？」王成榮苦笑的問。

「我們按老規矩，抓鬮吧！」李貴搶先回答。

「每次都是你提出來，還算什麼老規矩呢？」王成榮連忙問。

「我提出來，你們不是每次都同意嗎？」李貴據理力爭的回答。

「我們沒有按設計要求施工，卻按他人要求施工，活該返工啊！」王成榮若有所思的說。

「我不想返工，你們看怎麼辦呢？」李貴掃興的問。

「成榮，我們接受李貴意見，抓鬮吧！」林經文插口說。

「好，好……抓鬮就抓鬮吧！」王成榮有點不耐煩的說。

「嗯，怎麼抓呢？」李貴連忙問，彷彿十分興奮。

「經文沒有主意，負責做兩個鬮兒：一個『說話』，另一個『閉嘴』。我們各抽一個鬮兒，誰抽到『說話』，便聽誰的意見，你看怎麼樣呢？」王成榮以問代答。

「好，好……我一定要抽到『說話』啊！」李貴連連點頭說。

「經文，你做鬮兒吧！」王成榮轉向林經文說。

林經文沒有吭聲，從懷裏摸出一支鋼筆和一本電話簿，蹲下做鬮兒。李貴和王成榮各自走到林經文前方左右，斜對林經文蹲下來。林經文做好兩個鬮兒，撒到地面上，然後平靜的說：「你們抓吧！」

李貴和王成榮不吭聲，相互注視對方，各自抓起一個鬮兒。李貴打開鬮兒，看到「閉嘴」兩字，感覺陣陣掃興，慢慢站起來說：「我操，倒霉啊！」

「哈哈！我們既然倒霉，那麼返工吧！」王成榮跟着起身說，卻暗自苦惱返工問題。

「哎……這樣比重做還要難啊！」李貴無奈的說。

「難做啊！」林經文起身說。

「李貴，這是抓鬮結果，你不能不守信用啊！」王成榮提醒的說。

「一段和二段總共兩千四百多平方米，三段還有一點，返工到什麼時候才完啊！」李貴又掃興又無奈的說。

「三天夠嗎？」林經文鬱悶的問。

「嗯，應該差不多吧！」王成榮回答。

「哈哈！應該差不多，我看六天還不夠呢！」李貴苦笑的說。

「我們總共只做兩天時間，返工需要六天嗎？」王成榮理直氣壯的問。

「更改鋼筋間距就是全部拆散重做，拆一遍比做一遍慢，不要六天嗎？」李貴以問代答。

「拆的確很慢啊！」林經文鬱悶的說。

「嗯，拆一遍不可能比做一遍慢，最多一樣快吧！」王成榮若有所思的說。

「不，拆更慢啊！」李貴針鋒相對的說。

「不可能！」王成榮說。

「經文，你說要幾天呢？」李貴轉向林經文問。

「四天吧！」林經文回答。

「嗯，四天不能完成吧？」李貴若有所思的問。

「能，一定能！」林經文回答。

「我感覺四天太多啊！」王成榮插口說。

「嗯，這麼多兄弟四天總共需要兩萬多元錢，我們真倒霉啊！」李貴無奈的說。

「我們這個項目有賺一點錢，就當少賺兩萬多元吧！」王成榮平靜的說。

「賺錢這麼困難，怎麼能當少賺兩萬多元呢？」李貴有點激動的問。

「賺錢的確困難，可是沒有辦法啊！」王成榮無奈的回答。

「做鋼筋工很累，我們做完這個項目改行吧！」林經文插口說。

「哈哈！我都等不了做完這個項目，返工完成就改行啊！」李貴苦笑的說。

「李貴，你用不着那麼性急吧？」王成榮連忙問。

「我很怕做鋼筋工，又臟又累又受氣！」李貴有點激動的回答。

「你們都說改行，我隨你們便啊！」王成榮平靜的說。

「我們改行做什麼呢？」李貴連忙問。

李貴話音剛落，張時鍵急急忙忙竄出來，左瞧右看幾眼，然後催促的說：「小林，你趕快安排工人返工，工期等不起啊！」

林經文置若罔聞，旁若無人發獃。王成榮看到這個情形，插口平靜的說：「嗯，我們馬上安排吧！」

「成榮，我們真要返工嗎？」李貴連忙問。

「返工還有假嗎？」王成榮以問代答。

李貴憋嘴不吭聲，用膽怯目光看林經文幾眼。張時鍵察言觀色之後，轉向王成榮若有所思的問：「你儘快安排，不會撒謊吧？」

「哈哈！男子漢一言九鼎，怎麼會撒謊呢？」王成榮以問代答。

「你們速度快點吧！」張時鍵說，然後轉身離去。

林經文、王成榮和李貴面面相覷，各自心領神會。王成榮邁步向三段施工作業面走去，林經文和李貴緊隨其後，三人找到手下工人，安排他們返工。工人們怨聲四起，都說項目部出爾反爾十分氣人，做好全拆很困難。林經文、王成榮和李貴忍氣吞聲，對工人們耐心勸說。工人們最終同意返工，並且紛紛投入工作。

三天後上午九點多，工人們看到大規模返工即將完成，幹勁幾乎達到頂峰。此時，天上淅瀝下起小雨，冰冷雨點砸在工人們頭上、背上、手上……十分惱人。林經文、王成榮和李貴身先士卒，帶領工人們穿上雨衣，冒雨繼續向返工最後時刻衝刺。

上午十一點五十分，大規模返工終於完成。林經文、李貴和十多名施工工人隨後感冒。有人頭疼，有人咳嗽，有人腹痛，有人喉疼……嚏噴連連，咳聲四起。李貴特別嚴重，老是抱怨不該答應返工，甚至連罵粗話。王成榮安慰李貴一番，便帶領工人們找醫生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