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唐婆的信件

第六百零五章 唐婆的信件

余晚被那築基侍者帶到了炎陽宗的岩華洞,一路走過來,她不時的觀望整個炎陽宗內部環境。

這炎陽宗雖在西部,西部多以沙漠荒山野嶺為主,原本以為炎陽宗內部,也該是那種大漠沙如雪的景象上,建造而成的。

可當余晚望過去時,這才發現原來這裏也同玄天宗般,也有綠蔭植被,只是相對少了三分之二的植被量。

可這些植被,雖然分佈分散,但卻是成了炎陽宗的一抹生動鮮活的點睛之處。

余晚更是發現,那這個讓植被繁茂顯得新穎的圍欄石台,全都是由精純靈氣的靈礦石圍建而成。

那些靈礦石在坊市上,起碼也得賣上個千八百上品靈石了啊……

好嘛,到了人家炎陽宗的地界,直接砌成了路邊花園植被們的大圍欄!

並見所經過並踩踏它們的炎陽宗弟子們,皆都不起半分貪婪之心,竟視它們如無物一般。

見此,可想而知,這炎陽宗就是個隱形土豪的宗派啊。

在外呢,炎陽宗弟子,總是一副農民或是打鐵匠的打扮,短搭坎肩布衣罩身,給人一副靈石難掙的窮酸樣子。

可實際上呢,作孽啊!

別人萬金難求的靈礦石,居然被他們豪橫的當成磚塊添磚加瓦的用來砌花園!

屬實讓人看得莫名心痛那些個靈礦石啊,簡直暴殄天物啊……

余晚這骨子裏的貪財性子,最是見不得他們如此糟踐寶物。

只得眼不見為凈,收回自己的視線,繼續跟着前面侍者的腳步。

當他們二人被帶到岩華洞口的時候,這裏正是身處一處山峰之下所建成的洞府。

她發現這座山並不高,且還有些像丘陵,只是整個山石皆由黃土構建而成的,此處的土靈氣尤為濃郁。

見此,余晚大致猜到了這個岩華洞的洞主人,至少身具土靈氣。

「前輩稍等片刻,容小輩前去通傳一聲。」

在洞口面前,三人駐足,在余晚環視周圍情況時,前方帶路的侍者突然開口道。

「請便。」

得了余晚的准信,那侍者剛想轉身入岩華洞之內通報元銘真君的。

可他剛剛一邁步,洞中便傳來了一道低沉的男音,且這道聲音的主人,更是伴着一聲咳嗽聲道:

「咳咳……道友不必客氣,趙某身體不適,不便出去相迎,道友自可入我洞中一敘。」

余晚和青龍蛟二人相視一眼,既然主人已經相邀,她隨即開口道:

「那余晚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完,她便帶着青龍蛟入了那岩華洞之內。

一入洞中,瞬間感覺洞內溫度高出不少,且周圍忽明忽暗的閃爍著赤紅的火光出現。

時不時還能聽到打鐵鍛造併發出「刺啦」猶如鐵柱入水時,所響起的沸騰之聲。

余晚抬眼環視整個洞內,並未見到人影,這洞面積有個三丈寬的圓形洞穴。

而這洞裏一邊擺放不少奇形怪狀的靈礦石在其中,另一邊倒是有不少貨架,架子上更是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法器。

只是,這裏像很久沒人打掃般,顯得有些過於凌亂。

因着東西隨便堆放,中間僅留一條土路延伸到這個洞穴的另一頭。

而那另一頭有一個洞門,那打鐵沁鐵柱的聲音,便是從那洞口裏發出來的。

而且那印照滿屋的紅色火光,在那洞口處尤為明顯。

見此,余晚便向著那洞口處再次抬腳走了過去。

「鐺……鐺鐺……」

明知余晚他們進來,趙元銘手中的鍛造錘並未停下,依舊有節奏的敲擊著,且手臂掄起的力度保持着平穩的勻速運動。

而余晚入這洞口后,發現這個洞穴的面積可比外室那個大了不止幾倍的面積。

且整個洞內的高度加高了不止十丈,與其說是加高,倒不如說是地陷下挖了十丈的深度。

這樣空洞的山洞打鐵,那迴音更是「鐺鐺」的響個不停。

余晚見他們進來,看到洞下方的趙元銘依舊保持着鍛造狀態,便知他正在鑄器讓其成型的最關鍵時刻。

所以,她和青龍蛟哪怕都是初入主人家洞府,都不曾出言打擾。

只是靜等他將手上的法器鍛造成型,畢竟現在他手中的猩紅鐵板,依舊是個長長的鐵片狀態,根本看不出來,究竟是在煉製什麼樣的法器?

而余晚也藉此機會,好好的觀察眼前這個……該是唐婆惦念的「趙師兄」的模樣來。

此刻的趙元銘上身全裸,明明屬於那種纖瘦的翩翩公子的體型,卻從他的八塊腹肌,還有兩塊如鐵板的胸肌,以及雙手上那凸起的肱二頭肌等等肌肉展示……

無不說明,趙元銘的體格是個瘦中有料的主。

再看他面容倒是配得起這身形,劍眉星目不說,還是屬於那種剛正且稜角分明的刀刻硬朗面容。

看他那古銅色的膚色,想來常年與煉器結伴,離不開他跟前那個高近兩丈的熔爐炙烤,內里更是有精純火靈氣的熔岩在熔爐之內翻滾。

受了這炙火燒烤,他的膚色看上去倒是顯得很健康,只是他在冶鍊鍛造法器過程中,時常伴有的咳嗽聲,無不表明,趙元銘的身子骨,並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的硬朗。

而這一切,余晚全都收入眼底,一旁的青龍蛟是水系妖獸,自然不願意在這充滿火靈氣的閉塞環境中獃著了。

見等了半天那敲鐵的主,半天沒個動靜,有些不耐煩的傳音余晚道:

「不行了,這裏太烤蛟了,他什麼時候完事?!蛟一刻也不想再在這裏獃著!」

見青龍蛟那來回走動有些心煩意燥的樣子,余晚這才意識到這貨是條水蛟龍。

於是她回傳並囑咐道:

「他估計還要一盞茶的功夫,應該快要成型了,剩下的事我同他說就好,你不必在這裏獃著,在外等我便好。

不過,這裏可不是咱玄天宗,不可生事端,老實在外帶着就好,我交完東西說完話便出來了。」

余晚怕青龍蛟在外面待不住,一個好奇保不齊這貨就能給她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即便同意讓他出去還是難免要費唇舌交代一番。

「行了行了,蛟爺我懂,我又不是小孩子,至於這麼左叮一句右交代一段的么,我出去了啊!」

青龍蛟見余晚同意他出去,他自然是高興不已,可沒想到余晚後面又跟念經一般,念叨他一頓,頓時讓他無語道。

他話剛撂下,直接一個轉身,便出了岩華洞,洞口之處那個築基侍者已經不在了。

青龍蛟待着無聊,便尋了一處遠離那洞口火氣最旺的地方,盤膝而坐起來。

而洞內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終於就在趙元銘右手再次調動土靈氣加持其上,左手也運轉火靈氣匯聚於緊握的猩紅鐵柱之上,並幫助他更好的將鐵柱熔化幻形。

余晚看到趙元銘左右手輸出不同靈氣的力量。來鍛造法器這一幕時,還真有點被驚詫到了。

沒想到雖然得了唐婆的鍛造之術,與趙元銘的這種猶如打鐵式費力的原始鍛造不同。

可看到他能將自己的靈氣力量一分為二,並根據靈氣特性,將其發揮最大作用的做法,還是讓余晚看得耳目一新且又很實用。

最為驚奇的是,不管左右手靈氣輸出的量,還有力度,都會根據手中要鍛造的法器溫度和形態變化的無常,而選擇加強或者減弱,這一點是最難的!

若是沒個精湛的鍛造技術,還真做不出眼前趙元銘這般純熟的錘鍊收放自如。

這一點不得不讓余晚佩服,更讓她清晰的直觀看到何為匠心獨到了。

隨着趙元銘在右手加持了土靈氣后,重擊瞬間加大數倍!

只聽「鐺鐺鐺」的幾道鍛造錘,再次同那猩紅鐵柱不斷發出碰撞翻轉之後,「刺啦」沸水炸響一聲,白色熱氣就在熔爐邊上有個小水池之處,蒸騰而出。

當趙元銘將手中沁了水鍛造而出的法器,從那小水池中拿出,原本猩紅的鐵柱,此刻已經變得漆黑又略顯粗糙,半點沒有法器該有的光滑和精緻的樣子。

余晚此刻也算看清了他手中的法器初型,竟是把戩槍的槍頭刀。

趁著這股剛出水,鐵柱還尚有餘溫,趙元銘再次將手中鍛造錘「叮叮咣咣」一副小錘打磨。

這一過程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才抬起他那被打磨好的槍刀來看……

只聽「嗡」的一道聲音,從那槍頭刀上散發而出,整個槍刀瞬間變得鋒利無比,光面更是猶如鏡面一般,光滑不說且還能清晰的反光呢。

而槍頭刀這股力量擴散到余晚這裏之時,會感知到它的力量更多偏向金靈氣,只是槍身還未安裝,不知整體的槍戩會是什麼屬性了。

見耗時三天又費了他不少靈氣鍛造出來的槍頭,趙元銘看着成品,心中尚算滿意,只是成品還是沒有超越他預期期待而已。

「咳咳……」

煉器結束,他這才放鬆下來,伴着一聲咳嗽聲,轉身向上仰望,看向一直站在洞口處的余晚。

「道友就是玄天宗的余晚……真君?」

看到余晚,畢竟上報而來的人,只說了相對於守門人來說修為高的前輩,且對余晚的修為無從猜測,只覺得她修為不止金丹之境。

對於余晚這個名字,他不陌生,但對於余晚這個人還是挺陌生的。

他聽過關於余晚的信心還是七百年前,余晚剛剛從佛陀界回來,所引起的騷動的事呢。

雖然知道的消息不過一二而已,但他記得當時的余晚修為盛傳在金丹初期之境。

只是沒想到七百年後,余晚會突然找上自己,卻已經是元嬰之境了?!

這等修為晉階如此神速,屬實讓此刻的趙元銘有那麼一剎那,被詫異到了。

可這個和他八竿子打不著的余晚,卻突然點明道姓的特意找上他來此,這份詫異就顯得若是許多。

余晚這邊見趙元銘開口問話,她倒是乾脆,直奔主題道:

「正是,我是受人所託,需要帶話和將東西交給於你的。」

說完,只見她抬起右手,手腕一轉,一封信便幻於她的手掌心上。

可趙元銘不解究竟是何人會托余晚交東西於他?!

他不由疑惑蹙眉問道:

「不知道友受何人所託?」

「那道友可還記得唐玉溪此人?」余晚直接反問道。

元銘真君一聽「唐玉溪」這三個字,猶如遭電擊一般,整個人瞬間一臉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怔愣住了。

「唐……唐玉溪?!你……你說的可是唐玉溪?!」

他怔愣片刻后,神思似是遊離一般默念著唐玉溪這名字,隨即清醒似的猛然一個縱身飛躍,瞬間閃身來到余晚身邊,余晚下意識的蹙眉後退,迅速退開趙元銘的靠近。

見余晚後退,知自己剛剛一時衝動了,這才後知後覺的帶着不可置信的口氣,嗑嗑吧吧想要確認證實的問道。

余晚見趙元銘的神態,痛苦中又小心翼翼夾雜着希望的樣子,屬實讓她著旁觀者看得都難受。

能看的出來,一千多年過去了,這趙元銘對唐婆還是有情意的。

「嗯,是的,這是唐婆讓我轉交給一位身處炎陽宗岩華洞中,名為趙元銘的金丹修士的信件,不知道友可是我要尋的趙元銘?」

余晚自然猜測到了眼前之人就是趙元銘,可終究還是要明確問清楚,以免信件交錯了人。

「是,我便是趙元銘,快,快將信件給我!」

元銘真君見到余晚幻出的手中信件,立馬應聲甚至身影不由自主的向前急追了兩步。

見他如此,原本這看似五大三粗的大漢樣子,此刻猶如受氣委屈的可憐小媳婦模樣,有些急切的想要爭取到余晚手中的信件。

這狀態和他的形象,簡直就是一個大反差,也可見唐婆在此人心中的地位如此不同了。

光一封唐婆的信件,就能引動他如此多的情緒,可就剛剛他在鍛造之時,明知有她和青龍蛟在身側,他竟半點不受外界影響,依舊穩如泰山精準的揮舞手中的重鎚,極為專心。

誰能想到這麼個硬漢,會因為唐婆的消息,瞬間變得這般柔弱之態。

余晚不再問詢考究,直接將唐婆的信上前兩步,遞給了趙元銘。

他一把便搶奪過余晚手中的信件,就見那信封之上,用他熟悉的字跡寫着「趙元銘親啟」五個墨黑大字。

看到這字跡他眼中瞬間蓄滿了淚水,同時雙手不斷顫抖的輕撫那幾個大字喃喃自語道:

「是她,真的是她!這是她的字,這是她的字啊……」

隨即他便撕開信封,看到上面密密麻麻,滿滿當當的全都是唐婆的字跡,足足有三頁紙張的樣子。

這一會兒,空氣中變得有些安靜,只是時不時的伴着看信的趙元銘,他那有些隱忍不發的痛苦悶聲,回蕩在兩個洞穴之中……

余晚見此,無聲嘆了一口氣,此刻的趙元銘也許需要獨處片刻不願被打擾,見他也似是沉寂在自己的悲痛中,她便選擇悄悄出了他的洞府,來到洞府外等著,等他恢復平靜之後,她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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