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蔓延
意外地貼心，不過顧白還是拒絕了。
「算了，沒必要。」
「你放心吧，我只會說我自己，不會把青檸牽扯進去的。」
電話的那頭大概是覺得顧白是在保護盧青檸吧，不過他是真的不在乎。
「真的沒必要，你也別想太多，我這邊沒什麼問題的。」
「好了，就這樣，掛了啊。」
掛斷電話，顧白也沒想太多，又去看學校貼吧去了，果然又有了新的節奏。
當前最熱門的一個帖子的標題為：「你們猜猜，顧白下一個下手的會是誰？」
隨便瞄了一下，底下有說王軍，有說李臨松，也有說十八學霸的，甚至還有說李勤的。
顧白突然也覺得，今天下午，應該還會有人會被「顧白」襲擊，想了一下，打了一個電話。
「少爺，有什麼吩咐。」
「你派點人跟蹤調查一下我們學校貼吧那個置頂帖裏面人，重點跟蹤葉逸，王軍，李臨松，還有周天鴻。」
「好的。」
這天下午，整個永城一中，像一個隨時可能引爆的火藥桶，但是因為顧白不在，所以有種無從爆發的感覺。
不過沒人覺得，這件事會就這樣算了。
周四的早上，七點四十五，離上課還有十五分鐘，班上的同學已經一堆一堆的聚起，在閑聊著，討論著。
話題自然是少不了顧白的。
「你們說，昨天李江和唐風這事，是不是顧白做的。」
「我絕得不好說，顧白來了這麼久，更多的時候，感覺都是被針對的。」
「不過陳源那邊，應該是假不了吧？」
「陳源估計是真的被揍了，我可是聽說，那個校草一直對班長有意思來着的。」
「怎麼樣，貼吧有什麼消息了沒？」
旁邊有個同學在一直刷著貼吧，聽到在問，回了一下：「沒消息，什麼消息都沒有。」
「沒消息，這事不會真就這麼完了吧？」
「怎麼可能就這麼完了，如果真的是顧白動手，你覺得他會忌憚這些？上次周天鴻那麼凶，還不是被當場就廢了。」
「如果是別人針對顧白，也不可能就這樣完了，都還沒露底牌呢。」
……
直到上課兩分鐘以後，顧白才到了教室，當然是故意，不然顧白覺得自己在校門口的時候就要被圍住了。
顧白來了，班上很多同學免不了多往這邊看幾眼，如果不是上課，估計都撲過來問了吧，不過高三終究是高三，學習不管什麼時候都是要放在第一位的。
有些焦急的寧靜。
也像是暴風雨前夕的寧靜。
課上到一半的時候，教室外突然出現了腳步聲，人數不少。
來了！
兩秒之後，那群人出現在了大家的視野之中，再然後，是徹底的震撼。
那一身藏藍，來的居然是幾個警察。
「顧白你好，有些事，還需要你去公安局問詢一下。」
……
顧白被警察帶走了，整個高三一班，都有種心神不寧。
警察都來了，這事情，該有多大？
區公安局，剛走進去就聽到了令人厭惡的聲音。
「是他，警察叔叔，就是他，是他找人來打我的。」
顧白抬頭一看，賊眉鼠臉，不是王軍還有啥，不過此時頭上包着繃帶，身上也貼著膏藥，似乎有點慘凄凄。
顧白微微一笑，並未回應什麼。
一張桌子的兩頭，顧白和王軍在當面對峙著，眼看顧白不說話，這就完全成了王軍的獨角戲。
「警察叔叔，昨天下午，我回去的時候，突然有七八個人圍攻我，搞不清楚狀況，我只能夠想辦法保要害了。」
「不過在打的時候，我清楚的聽到一個人提到了顧少。」
「好像是說，顧少說過，狠狠地打！」
「這時候我才知道，這些人都是顧白派過來的。」
說着，王軍指著顧白，一臉悲憤。
「顧白，雖然以前我得罪過你，但是我也道歉了吧。」
「這麼久了，何必還死咬着不放呢？」
旁邊的警察一邊聽着記錄，一邊觀察著顧白的表情，不過似乎看不出什麼來，於是問道：「顧白，你有什麼想說的沒，有什麼可以自證清白的信息的話，最好可以提供給我們一下。」
看着眼前一頭紗布的戲精，顧白是真的有點想笑，不過終究是嚴肅的地方，顧白開口解釋了。
「警察同志，他身上的一身傷，都是他自導自演的。」
「而且，我有證據。」
……
幾乎是在顧白剛被帶走的時候，顧白被公安局帶走的消息就被發到了學校貼吧上面，靜悄悄的永城一中一瞬間變得喧鬧了起來。
事情比大家想像中的都要嚴重，嚴重很多倍。
平時在學校裏面，大家吵吵鬧鬧，混個處分，算是很嚴重的事情了，但是這種嚴重，和進局子，還是完全不同的程度。
只是，顧白是做了什麼，被請到了局子裏面呢？大家很快有了答案。
學校貼吧裏面，有人發出了一個視頻，七八個人在圍毆著一個人。
被打的人，是王軍。
最開始看到被打的同學是王軍的時候，還有同學是有些幸災樂禍的，不過貼吧裏面的風向很快就變了。
是陳源再發了一個帖子：「學校不是肆意妄為的地方，只要顧白還有一天在學校，我就不會來上課。」
再然後，就有些一發不可收拾了。
李江：「顧白，如果你真的來正面挑戰我的話，我會很開心，但是你居然用這種手段，這個學校，有你就沒有我。」
唐風：「只有顧白不被開除，我就不會回去學校。」
李臨松：「支持學校開除顧白，我們不要和一個危險份子待在一個學校。」
周天鴻：「支持學校開除顧白。」
……
校長室正在進行着一個緊急的高層會議，與會人員有校長，三個副校長，還有教導主任。
「陳校，這件事學校怎麼處理，也該拿個說法了吧。」開口的是其中一個副校長。
陳信良打了一個哈哈：「現在到底怎麼一回事都還沒搞清楚，這怎麼處理？」
不過副校對這個答案明顯不滿意，繼續逼問：「如果警察局那邊，卻有其事，怎麼辦？」
「確有其事的話，自然是依法處理咯。」
「那如果不能確定呢？」
陳信良的語氣重了一些，直接反問了回去：「不能確定莫須有的事，你還想怎麼樣？」
事情確實應該是這樣處理的，不過這不是幾人想要的答案，這時，另一個副校長開口了。
「陳校，你這樣說得沒錯，但是事實不能確定，也是需要分幾種情況來看待的。」
「其中一種是顧白有自證清白的證據。」
「另一種則是因為證據不足，所以不能立案。」
陳信良眉頭皺了起來，質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不要拐彎子了。」
話至於此，這位副校長也沒有繼續擦邊球了：「陳校，我的意思是，即使顧白沒有那邊沒有立案，學校也應該予以處理。」
「我個人建議，開除。」
說到開除的字眼的時候，整個會議室的氣氛終於是變了。
「開除？那你告訴我以什麼理由開除？」陳信良有些被氣笑了，這三個副校長平時見到他，都是卑躬下氣的，今天這跳的就有點歡了，後面沒有什麼緣故，他是不信的。
這位副校長沒有說話，而是走到窗前，用手將窗帘一掀。
行政樓前邊的草坪上，滿滿的一片，全都是學生。
是要求學校開除顧白的學生。
「陳校，現在不是糾結理由的時候了，是需要有一個取捨。」
「那邊的三位受害的學生，包括唐風，已經說了，只要顧白還在，他們就不會來學校。」
「你再看外面，幾百位學生，馬上就要高考了，學校再不作為，今年的成績，怕是要毀啊。」
樓下的密密麻麻，陳信良看到了，眉頭也深深地皺了起來，過了一會兒，走了過去，將窗帘拉上，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看向了三位副校長。
「你們都是這樣覺得的嗎？」
沒人回答。
即是默認。
看到旁邊的周鈺，陳信良突然是多問了一句：「周主任，這件事你怎麼看。」
旁邊的幾位都是老油子了，不過周鈺也不是什麼單純的姑娘，幾個老油子讓她來參加這個會議，打着什麼算盤，她也是懂的。
「我覺得還是等公安局的結果出來以後，再說吧。」
「出來以後，如果是證據不足，不予立案呢？」一個副校馬上追問。
這個問題，還真的不好答，周鈺想了一下，給了答案。
「疑罪從無！」
這就是不同意處理顧白了，會議室裏面，又安靜了下來，周鈺不同意的話，三個副校長，沒人敢出面去開除顧白的。
靜了一會，有人嘗試勸說：「周主任，大局為重。」
周鈺不答。
有人繼續勸說：「周主任，我們不是針對誰，都是為了學校好啊。」
周鈺依然不答。
會議陷入了一個僵局。
忽然，一個副校長想到了什麼，開了口：「周主任，現在這個矛盾，其實也不一定是要開除顧白嘛。」
「只要讓顧白離開學校就行了。」
「我們可以安排他轉到更好的學校，作為交換生去其他交流就行了嘛，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
這個方案，似乎不那麼難接受了，周鈺思索了一下，點下了頭。
副校長馬上趁熱打鐵：「那到時候和顧白交流對接就麻煩周主任了啊。」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