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西林滅亡

第一百九十六章 西林滅亡

齊霄昀一臉淡然的看着龍座之上面無表情的皇帝,那人不說話,他也不會主動開口。本就疏於交流的父子在經歷了一場並不殘酷的戰爭之後,關係變得更加的冷淡。話不投機半句多,但是他們已然生分到連半個字都不願多說的地步。

「之前失蹤是怎麼回事?」沉默許久之後,皇帝終於開了口,只那聲音不含一絲的溫度,冰涼冰涼的,毫無起伏。這不像是父子之間的關心問詢,倒像是上下級之間例行公事般的詢問。「你向來行蹤隱秘,西林人是如何得知你的蹤跡?」

當他在死亡邊緣徘徊的時候,他的父親在真真切切的懷疑他。齊霄昀看着面若冰霜的皇帝,直截了當的認錯,只是說出來的話並沒有什麼誠意,「百密總有一疏,是兒臣的失誤,讓西林人有了可趁之機。兒臣失職,讓父皇擔心了。」

皇帝本想着齊霄昀定然會狡辯一番,屆時他便可以趁機好生訓斥他一頓,削削他的銳氣,但是沒想到,他竟然認錯了。皇帝狐疑的看着神色淡然的齊霄昀,不知道他這兒子葫蘆裏面賣的是什麼迷魂藥。他嘆了口氣,兒大不由爹啊!

「你雖然殺了王達標,但是西林大軍尚存,依舊在虎視眈眈。這個時候你不好生的呆在邊疆,不上報朝廷便私自率軍歸朝,你究竟安的什麼心。」定然不是什麼忠君愛國之心,否則也不會公然的違抗聖意,假傳聖旨,私自回京了!

不敢是哪一種罪名,都是十惡不赦之罪。這混賬東西料定他不會拿他怎樣,所以才這般的有恃無恐。皇帝氣的不行,但眼下他手中可用之人着實不多,朝堂上的那些蠢貨只會用嘴吵架,其他的一無是處,他也只能打斷牙齒活血吞。

憋屈,無比的憋屈。那股鬱結之氣一直在他的胸口聚集,儼然成了他的心病。他每日茶不思飯不想,夜夜輾轉反側,生怕這不孝子萬一生出了什麼不該生的心思,那他這皇位可就坐的不安生了。所以,他焦慮,他多疑、他猜忌!

「父皇,」齊霄昀老神在在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西林之事父皇無須憂心,兒臣已經作了部署。」他無意講那麼多,皇帝現在不相信他,說太多反而有推脫的嫌疑,不如就用事實說話,到時候就算他想找事,也得顧慮很多。

「朕怎麼可能不憂心,如今西林虎視眈眈,南衛蠢蠢欲動,這些人都在不懷好意的盯着東齊,若是稍有差池,東齊便會陷入完全被動的局面。我東齊雖然是泱泱大國,但一拳難抵三面手,這麼簡單的道理,還需要朕來教你?」

齊霄昀的眼皮子都沒抬,他就那樣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不反駁也不接話。他們都是聰明人,對方心中在想什麼,彼此都一清二楚。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在說下去除了爭吵,不具任何意義。不如閉嘴,養精蓄銳。

「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何不說話?」齊霄昀一心想休戰,他實在不想做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但是皇帝偏不如他的意,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怎麼,難道你覺得朕說的不對?如今天下局勢風雲變幻,你不想着保家衛國整日兒女情長。」

齊霄昀的眉頭動了動,他心情不愉,雖然沒有勃然大怒,但是面色並不好看。他冷冷淡淡的說,「父皇,市井有言,上樑不正下樑歪,若是父皇一直勤於政務,為民解憂,何來的時間去流連後宮,如此也不會陷入這般為難的時候。」

都說自作孽不可活,自己造下的債只有自己還了。皇帝火冒三丈,怒不可遏的大吼,「混賬東西,你莫不是以為朕真的不能殺了你?」這個兒子,既是他的驕傲,也是他的心病。他一臉複雜的看着沉默淡定的齊霄昀,心裏思緒萬千。

齊霄昀淡淡的說,「皇帝乃是東齊的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陛下真的要殺了臣,臣自然無話可說。只是臣上無愧於君,下無愧於百姓,心中更是無愧於天地。」他這一輩子,總有那麼幾年不想那麼多,只想為自己而活。

皇帝冷笑,「好一個無愧於天地,昀兒,父皇真的不曉得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牙尖嘴薄了。」他頭疼的撫著酸痛的太陽穴,看着面不改色的齊霄昀,忽然間就沒有了爭鋒相對的興趣。他疲憊的擺了擺手,有氣無力的說,「下去吧。」

懲罰自然是不可能的,齊霄昀雖然私自回京,這是不可饒恕的大罪,但是他現在卻不能輕易的治他得罪,若是如此,不僅朝堂裏面的那些伶牙俐齒的文臣會把他吵的腦袋瓜子疼,就連民間只怕也會怨聲載道,這絕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齊霄昀在民間的威望甚高,甚至已經超越了他,這是他早就知道的。雖然難以忍受,但是他即便貴為天子,卻沒有能力去扭轉自己的聲望。太傅不只一次告訴他,老百姓是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定要剛柔並濟,安撫待之。

「父皇,」齊霄昀並未離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兒臣有一件事情請求父皇同意。」這畢竟是他名義上的父親,是給了他半身血的人,即便他們的關係再怎樣的糟糕,該走的禮儀還是要走。這無關乎親情,只是最基本的禮貌罷了。

「什麼事情?」皇帝的聲音有些沙啞,齊霄昀微微抬頭,就看見他一臉疲憊的靠在龍椅上,你有氣無力的樣子終於有了一點遲暮老人的感覺。歲月催人老,即便是被人高呼的萬歲,也不可能長生不老,遲早會走入暮年,直到駕鶴西去。

他沒有半點幸災樂禍的意思,「兒臣已經選好了黃道吉日,若是那日父皇政務不忙,兒臣希望父皇能來。當然,若是父皇政務繁忙,兒臣也不強求。」齊霄昀說完,也不等皇帝回話,禮數周全的行完禮,就轉身離開了。

齊霄昀直接回了王府,並沒有去陸府。倒不是因為他不想去,而是因為他犯錯在先,需要給陸父陸母一個緩衝的機會,加上大婚在即,需要籌備的東西也多,他想自己動手籌備,事無巨細,好給瑾兒一個盛大的終身難忘的婚禮。

他當真是不願意讓她受一點委屈,可是因為他的關係,瑾兒已經受了諸多委屈。未來,他暗暗下定了決心,他一定要保護好瑾兒,絕對不能再讓她被任何人欺負,誰都不行,也包括他自己。

安安生生的過了兩天平靜的日子,齊霄昀正準備偷偷摸摸的去陸府悄悄的瞧一眼陸安瑾,就被宮中來的老太監給堵了個正著,他冷若冰霜的注視着老太監那張滿是褶子的臉,極其不友好的詢問,「公公不請自來,所為何事?」

老太監在他刻意釋放的冷空氣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身子,他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好似沒有看出他的不耐煩一樣,笑眯眯的說,「賢王殿下,陛下傳旨,請殿下進宮面聖,這不,陛下特意命老奴來王府接王爺進宮嘛。」

齊霄昀冷笑,什麼接他進宮,不過是怕他陽奉陰違,尋機偷溜罷了。「既如此,還愣著做什麼,趕緊走吧。」左右逃不了,倒不如早去早回,他實在不想和一個老太監在這裏裝腔作勢的虛與委蛇。

老太監直接將他帶到了御書房,待他稟報之後,齊霄昀這才慢條斯理的走了進去。老太監甚有眼色的出去了,還很貼心的關上了門,給了這對並不親厚的父子一個獨立相處的空間。

皇帝正襟危坐在龍座之上,齊霄昀行了一禮之後,便安靜如雞的站在一旁。皇帝看着手中的奏摺,臉上蕩漾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被歲月浸染的有些混濁的眸子定定的直視着他的眼睛,帶着一股子壓迫的意味。

「今日朕收到了一份奏摺。」打量的目光一直在他的身上來來回回,然齊霄昀一臉淡定的接受着他的打量,連眉頭都不帶動一下的。「西林皇宮被攻破了。」

齊霄昀不甚走心的祝賀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皇帝要笑不笑的問,「朕有一事不解,想讓你為朕答疑解惑。」

「陛下請講,臣一定知無不儘儘無不言。」

「西林之事是你做的?」

齊霄昀聳了聳肩,毫不客氣的承認了,「是。」除了他,還有誰?就憑他手下那些只會咋咋呼呼的大臣?簡直是在做夢。

「朕需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齊霄昀也不藏着瞞着,一五一十的交代著,「王達標率領的不是一般的軍隊,乃是西林的精銳。留守在西林京師的軍隊不過是一些老弱病殘。兒臣之前命兩隊人馬化整為零偷偷潛入西林京師,和皇宮裏面的細作裏應外合,一舉攻破。」

他雖然說的很平淡,但是皇帝知曉,事情並沒有這般簡單。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是老弱病殘,既然能夠駐守在京師,也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皇帝不滿的想,這小子現在還是不肯對他說實話。但齊霄昀不想說,他也拉不下臉去逼問。

若是齊霄昀知曉皇帝此時心中所想,定然會無語的撇嘴,外加感嘆一句,他真的是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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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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