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是你是你還是你

「我媽很善良，她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蕭衍厲聲辯解，「如果我媽真的想對付你姑姑，早在三十年前發現我爸跟她關係的時候就行動了，為什麼非要等到十四年後？這根本就不合理！」

「這個問題，你該回去問你媽！」

「……」

蕭衍噎了一下，「那你怎麼確定是我媽害你姑姑的？」

「十六年前，蕭傲和姜寧去M國出差，他們在M國待了一個禮拜，生意上的事情結束之後，恰逢我姑姑所在的舞蹈團在劇場演出，他們兩個就買了票去觀看。然後……第二天，我姑姑就出了車禍，肇事司機恰好是姜寧的助理……你們覺得，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m.

「……」

蕭衍啞口無言。

經過龍御天這麼一提醒，他突然想起來了。

以前。

爸媽經常全世界各地出差，很少回家，那個時候，老媽的確有一個助理，助理是一個工作能力非常強的中年女人，忙起來的時候，爸媽經常在公司一住就是好幾天，他們回不來，經常就是這個女助理回家幫他們拿換洗衣物和生活用品。

後來。

他就沒見過這個女助理了。

他記得他還問過老媽，她的助理去哪兒了，老媽聽到他的問題，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他也就不敢再問了。

蕭衍心裏沉甸甸的。

他也不相信世界上有這樣的巧合。

所謂巧合，都是蓄謀已久。

難道……

龍御天的姑姑，真的是老媽……

不不不！

念頭剛剛冒出來，蕭衍就拚命甩頭，試圖把這種荒謬的想法從腦袋裏清除出去。

「不可能……如果是我媽，怎麼可能不受牽連。」

「她當然不會受牽連，因為助理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而且，沒有直接的證據。M國那邊，沒有確切的證據，不能逮捕犯罪嫌疑人，所以，你父母什麼事兒都沒有，就平安回國了。」

龍御天的語氣十分諷刺。

「……」

蕭衍渾身緊繃，身體微微顫抖。

今天。

龍御天口中說的這一切，徹底顛覆了他對父母固有印象。

他不願意相信，卻找不到說服自己的理由。

此時。

一直沉默著的蕭凌夜終於開口，他眯着眼，「所以，你就開始了你的復仇計劃！」

龍御天不置可否。

「你認為你姑姑所有的悲劇都是我父母造成的，我父母讓你姑姑失去她最愛的演藝事業，又在多年之後失去她的腿，所以，你發誓，也要讓我父母失去他們的最愛。然後，你就把目標放到了我身上。」

蕭凌夜聲音沉沉，「先是處心積慮地找人接近柳婉黎和蕭敬年，慫恿他們對我進行綁架，然後借刀殺人，試圖讓他們對我進行撕票。可惜，你算錯了一點，柳婉黎和蕭敬年雖然愛錢如命，雖然恨我入骨，卻非常膽小。他們沒敢第一時間弄死我，而是讓人把我帶到了偏遠的泉縣！你更沒想到，我會在那裏被救回來。」

什麼？！

林綰綰驚愕地看着蕭凌夜。

看着他嘴巴張張合合，她大腦卻被炸得一片空白。

她愣愣地看着龍御天。

十六年前……

蕭凌夜被綁架，竟然還有他的手筆？

那時候他才多大？

十四歲而已！

這怎麼可能！

「你能活着回來，的確是我沒有想到的！」

「……」

沒有否認！

他竟然沒有否認！

林綰綰喉頭微哽。

在她心裏，龍御天雖然不是個好人，卻也不是濫殺無辜的壞人，可現在，他的形象在她心裏，徹底被顛覆了。

她嘴巴動了動，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對我失望了？」

龍御天一直關注着她的表情，看她震驚的樣子，他扯扯嘴角，「不是早就覺得我無惡不作嗎，怎麼還這麼意外？」

「……」

林綰綰抿緊嘴唇。

龍御天眼睛腫成一條縫，看不清他眸子裏的情緒，只能看到他彎起的嘴角揚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蕭凌夜說了這麼長的話，呼吸有些困難。

他白著臉色，半靠在林綰綰身上，調整了呼吸之後，才繼續說，「一計不成，你就準備了第二個計劃！你就是那個時候把主意打到綰綰身上的，是吧？」

「……」

林綰綰再次呆住。

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她茫然地看向龍御天，卻發現，在她的視線下，龍御天竟然錯開了目光。

她腦袋很亂。

一瞬間，她似乎抓住了些什麼，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抓住，一時愣在那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凌夜安撫地握住她的手。

兩個人的手都有些涼，可握在一起之後，就冒出了陣陣暖意，林綰綰咬住嘴唇，反握住他的手，仰頭看他，「你什麼都知道，對不對？」

「……」蕭凌夜停頓了片刻，「最近剛查到。」

「告訴我！」

她堅定地說，「我要知道真相！」

「好！」

於是。

蕭凌夜開始說了起來。

他說，「當年，你救了我之後，龍御天就把第二個計劃的主意，打到了你身上。這個計劃從十六年前開始佈局，六年前開始實施！」

六年前？

這個時間段太敏感，她微微愣了一下之後，陡然瞪大了眼睛。

「所以……」

「你猜得沒錯。」蕭凌夜一隻手捂著腹部，艱難地說，「當年，我們錯誤的那一夜，就是龍御天故意促成的！」

「……」

林綰綰渾身僵硬。

是的。

她和蕭凌夜一直猜測，當年的事情有人在背後佈局推動，但是她一直猜測，背後的人針對的是蕭凌夜。

她也曾經懷疑過龍御天。

可是，每次她剛剛這樣想，就被自己否決了。

蕭凌夜以前根本不認識龍御天，再加上龍御天早就移民到M國，以至於，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來，就被她又壓下去了。

她僵硬地側首。

直直地看着龍御天。

「所以……當年把我送到蕭凌夜床上的人……是你？」

「事後，給我催眠的人也是你？」

「甚至，最後我被林大福和孫霞英丟進大海，把我救起來送到醫院的也是你？」

「包括……我剖腹產下心肝，醫生宣佈她死亡！之後卻把她送到蕭家的人……還是你？」

在她的質問下，龍御天閉上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