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1章 被抹去的回憶（五）

但兩人都沒有成功，因為姬鳳瑤現在只是一道神念而已。

而石台上的小雲瑤被黑龍伸出利爪點了定身穴。

他無比低沉，彷彿來自地獄的聲音，帶着濁厚的龍息撲到小雲瑤耳畔：「吾之精血，豈容褻瀆，食吾之血便為吾后，世間無人可解，你便在此安生等待合巹之禮。」

「砰！砰！砰！」

殿外再次傳來巨響，伴隨巨響而來的，還有激烈的打鬥聲和絡繹不絕的慘叫聲。

大黑龍直起龍頭往外看了一眼，龐大的身軀迅速離開小雲瑤，往外遊走出去。

殿外的打鬥聲和慘叫聲愈烈。

但小雲瑤顧不上，她身為丹師原是不懼平凡之火的，但此刻她全身猶如火灼般滾燙。

姬鳳瑤看見自己的臉變得彤艷若霞，纖若的四肢不停拉扯著冰冷粗重的鐵鏈。

周圍的畫面漸漸變得模糊。

那是因為小雲瑤的神智不清，她所看到的景物便模糊了，外界的聲音也開始變得混沌。

這樣的畫面維持了很久。

渾渾噩噩的畫面看得姬鳳瑤很難受，她禁不住閉上了眼睛。

直到耳畔傳來粗重的喘息聲，天地間一片安靜，彷彿就只剩下這喘息聲。

姬鳳瑤無法忽略，她這才重新睜開眼睛，卻看見……自己在撕扯、糾纏着師父。

而師父抱着她，滿臉心疼、憐惜與無奈；

他一向充滿歡愉和光亮的眸子，此刻微微泛紅噙著淚光，看着懷中的小雲瑤滿是自責。

眼前的畫面很詭異。

小雲瑤撕扯的人一時是師父，一時又變成了滿身鱗片的大黑龍。

但無論是師父還是大黑龍，他們都是一動不動地任由小雲瑤胡鬧；

偶爾小雲瑤鬧得太過界了，才將她扒開一下。

「師父，瑤兒好難受，師父，你救救瑤兒……」小雲瑤開始啜泣，像貓兒一般哀哀地叫着，卻更為兇猛地往面前的人身上撲。

她已經分不清自己究竟撲的是人，還是那條大黑龍。

畫面中的人與龍轉換得太快，姬鳳瑤也看不清，她的心緊緊揪到了嗓子眼。

一聲輕若浮風的嘆息響起。

畫面中的人或龍放棄了掙扎，順着小雲瑤的撕扯躺倒下去，畫面也開始變得零碎。

沒過多久，小雲瑤似是恢復了些理智，畫面中的人開始長時間地變成大黑龍。

小雲瑤嚇得尖叫大哭，她想推開大黑龍，可他的身軀實在太龐大了，她根本無法推動。

姬鳳瑤看得通體冰涼。

這可怖的畫面，這殘忍的畫面，讓她感同身受的鱗片的冰冷與疼痛……

她的神魂和身體都開始在顫抖，幾近窒息。

這樣深入靈魂的恐懼，刻入身體每個細胞的恐懼，她如何不記得！

既便是姬鳳瑤做足了心理建設，一再一再的告誡自己要堅強；

可看到、重溫這樣的事，她還是禁不住尖叫着想逃了！

「別怕，小嬌嬌……是、是師父……」一道異常艱澀的聲音，在姬鳳瑤耳畔響起。

痛苦中的姬鳳瑤突然一滯：什麼？

這時，畫面中的那人或大黑龍，也在小雲瑤耳畔輕喃：「別害怕，小嬌嬌，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