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 :佔據道德的制高點
三千多道目光,聚集在司馬元身上,讓他如坐針毯,渾身不安。
不僅是他不安,就連他身旁那個年輕人也感到了不安。
不僅如此,這些眼神所帶着的古怪身材,讓他感受了一股巨大的屈辱和恥辱。
堂堂司馬家的真人,在幽州,只司馬家的地盤上,在眾目睽睽下,被一個二品居士逼得倒退一步,奇恥大辱啊。
這個司馬元,丟盡了家族的臉啊。
他真的怒了,怒到差點忍不住動手殺了司馬元,為家族抹去這個帶來恥辱的廢物。
「我不知道你到南開那一趟經歷了什麼,我也不管你是不是被他嚇怕了,但這裏是幽州,你是司馬家的子弟,你代表着司馬家,你就算真怕他,也給老子撐住。」
年輕人咬牙切齒,帶着濃濃殺意繼續道:「你若再敢給司馬家丟人,哪怕老子責罰,我也要將你這丟人的東西斬殺於此!」
千年傳承的家族,陰陽界泰山北斗的存在,他們幾乎已經站在了金字塔的頂端,他們什麼都不缺,對於臉皮的在意,那是比生命還要看重。
司馬元今日雖然輸了,如果他堂堂正正接受失敗的懲罰,雖然也算是丟臉,可丟得光明正大,司馬家丟得起這個人。
可他露出害怕,被逼退的行為,那是恥辱的丟臉,比賭約失敗恥辱了何止百倍。
今日過後,他定然淪為整個家族,甚至整個陰陽界的笑柄,遺臭萬年。
可他是司馬家的人啊,他遺臭了,司馬家也跟着沾上些許遺臭氣息。
別人談論司馬元,肯定也會帶上司馬家,這是連帶着的,抹都抹不掉啊。
年輕人很想殺了司馬元,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也不好動手,否則落得個自相殘殺的罪名,不僅讓外人笑話,在家族裏,他也吃不了兜著走。
司馬元臉色慘白。
連同族兄弟都不支持自己了,這可如何是好?
聽他的話,他這是讓自己光明正大的受罰啊。
說得好聽,可拔的不是你的牙齒而是我的牙齒,司馬無光,你他娘的站着說話不腰疼啊。
「愣著幹什麼,願賭服輸!」司馬無光也不想這樣,可眾目睽睽之下,他不得不這樣做。
司馬元輸了,他就要面對這樣的結果,如果食言,讓別人怎麼看?
「司馬無光!」
司馬元短暫的忘卻了對李純的恨,反過來恨起了司馬無光。
大家同為家族子弟,同時代表着家族,你不幫我也就算了,還幫別人,還咄咄逼人要我願賭服輸,欺人太甚啊。
司馬無光冷冷看了他一眼,沙啞道:「這麼多人的見證下,難道你還想抵賴?你當司馬家的臉是臭水溝里的淤泥做的嗎?」
司馬元被堵得無言以對。
是啊,這麼多人的見證下,若是食言了,他司馬家的信譽會掃地啊。
「諸位同道,在下乃無極道李純,應司馬家的邀約,前來相助誅妖。」
這時,李純說話了,他來回渡步,邊走邊道:「在這之前,我與司馬元前輩有些許不快,此番我好意前來助陣,可他卻公報私仇,開了一個狗洞讓我鑽,諸位同道,此等羞辱,誰能忍?」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了,甚至有激動者低聲咒罵起來。
司馬元與司馬無光老臉火辣辣的,恨不能活剝了李純。
你特么有完沒完,適可而止啊。
李純沒有適可而止的覺悟,繼續道:「面對這種羞辱,我自然是不願意的,可司馬元執意要我鑽狗洞,怎麼辦呢?」
三千修道者沉默下來,腦海浮起一個畫面。
司馬元咄咄逼人,非要逼李純鑽狗洞,李純不願,二人便僵持住。
說着,他故意賣了個關子,然後笑道:「我李純雖道行不高,可誅妖斬邪的心,天地可鑒,此番好心來助拳,既然司馬家不領情,那沒什麼好說的,我要走。」
司馬元聽得這話,喉嚨一甜,嘴角立刻溢出了血液。
這尼瑪,好的全給你說了,道德的制高點,你全佔了,這是要將我置之死地啊。
沒等他開口辯解,李純侃侃而談道:「可司馬元不讓我走,哦,對了,還有他身旁的司馬無光,兩人可說了,到了幽州,我就沒了選擇的餘地。」
此言一出,人人憤怒。
好意前來助拳,這就是你們司馬家的待客之道?哪怕是那些抱着討好司馬家心思而來的人,也不禁浮起怒意。
司馬無光臉都綠了,拳頭死死握著,指甲都掐入了肉里,那眼神,有種生吞活啃的意思。
李純絲毫不懼,緊接着說道:「我走也不是,鑽也不是,沒辦法,可司馬元與司馬無光咄咄逼人,怎麼辦?要想保住我的命和我的尊嚴,唯有破開這明妖陣。」
眾人齊齊點頭。
是啊,走不給走,鑽也不想鑽,要想保住性命和尊嚴,唯有破開法陣,昂首挺胸進來。
「可司馬元還不肯罷休,非要我和他賭約,以一口牙齒為賭注,賭我不能破開法陣。」
李純說完,嘆息道:「還好我無極道有破開明妖陣的方法,我被逼無奈,只能破陣了,驚擾了諸位同道,還請諸位見諒。」
說完,他拱手彎腰一拜,態度誠懇,在場的修道者們,不禁暗暗點頭。
這個無極小鬼,明事理懂進退,比那無極老鬼好多了。
司馬元和司馬無光只覺胸口壓了塊巨石,呼吸都困難了。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子,一開口就佔據道德的制高點,讓人無從反駁,好小子,表面看上去比當年的無極老鬼光明,可手段,比無極老鬼陰險多了,不愧是師徒,一樣的卑鄙無恥啊。
李純沒理會兩人發綠的臉龐和眼睛,拱手完畢后,站直腰板,朗聲問道:「此番我已破陣,賭約我贏了,諸位同道請為晚輩主持公道,這司馬元的牙齒,該不該拔?」
「該!」
三千道不同的聲音,出乎意料的一致,支持李純拔光司馬元的牙齒。
司馬元再也承受不住這股壓力,一大口鮮血噴出,踉蹌倒退了幾步,指著李純恨意滔天,可張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好的全讓李純說了,他也佔據了絕對有利的位置,這讓他說什麼?
這些修道者們已經被代入進去了,現在他說再多,只怕也沒人相信啊。
好一個狡詐惡徒,我必殺你!
「你想讓我幫你拔牙嗎?」李純將那股恨意無視了,笑眯眯盯住司馬元。
司馬元打了個激靈,左右看了眼,發現這些修道者都是一副看戲的樣子,根本沒有幫他出頭的意思。
再看司馬無光,這廝竟然和自己拉開了距離,好像羞於與自己為伍一樣。
堂堂司馬家子弟,堂堂真人的他,以往出行哪次不是前呼後擁,這會突然變成了孤家寡人,孤零零的,又落寞又可悲。
這一切,都是拜李純所賜啊。
司馬元眼珠充血,強忍着屈辱怒吼道:「滾,老子自己來!」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自己拔去牙齒總比讓李純拔去好,至少,還能保留一丁點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