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沉淪之術

「司馬真君覺得呢？」

不打自招的事，老鬼怎麼可能幹，他擺了擺手，不答反問。

司馬皆皺眉，上下看了他好一會，又動用法力探查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頓時就迷糊了。

這人只是一個真人，就算真給李純撐腰了，也沒理由瞞得過他們，更沒有理由擊潰司馬步。

司馬步依舊無限接近真君了，普通十個真人，也並非他的對手。

可是，沒有人給李純撐腰，他哪裏來的勇氣和力量，這就讓人不得不深思了。

「無極老鬼給你留下了保命的東西？」

司馬皆想了好幾種可能，唯有這一種最有可能。

無極老鬼作為陰陽界人神共憤卻又讓人無可奈何的人物，手段之多，無法估量。

李純作為他的弟子，道行微末，老鬼肯定會為他鋪路，至少，會保證他成長起來之前不會輕易喪命。

由此可見，李純剛才爆發出來的法力，應該是無極老鬼在他身上留下了某種保命的東西，讓他在危機來臨之時能從容應對。

「何以見得？」李純不否認也不承認，笑着反問道。

「何以見得？」

司馬皆笑了，突然探出乾枯的手掌，冷笑道：「試試便知。」

話音剛落，他五指微微一握。

李純臉色大變，只覺一隻無形的大手將他拿住，瞬息之間，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好傢夥，竟然這麼不要臉用天地法力對付我的徒兒。」

無極老鬼勃然大怒，他似乎忘了，自己剛才也動用了天地法力對付司馬步。

不過幫親不幫理嘛，自己的徒弟自己肯定疼啊，管你有理沒理。

老夫可以用天地法力對付你家族的子弟，可是你不能用天地法力對付我的徒兒，老鬼就這麼一個護短的心態。

「乾坤無極，破！」

老鬼內心默念一聲，已被拿捏住的李純只覺冥冥之中有一股與眾不同的法力從他的四肢百骸蔓延開來，緊接着在陰陽太極圖裏化為狂龍，瘋狂運轉。

身軀被壓迫的疼痛感消散，司馬皆的虛無手掌，似乎被那股法力掙開了不少。

李純恢復了呼吸，急忙抖動雙肩，手臂用力撐開。

「轟~」的一聲，司馬皆的虛無手掌直接被震碎，他豁然抬頭，目光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說道：「這股法力，雖然出自你身，可比老夫的天地法力不遑絲毫，應該是無極老鬼死前打入你體內的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只知道，你無恥，竟然以真君道行對我一個居士出手。」李純故作憤怒冷喝。

司馬皆神色淡然，感慨道：「當年和老鬼一戰，未曾盡興，老夫時曾想着和他再度交手，可惜斯人已去，難得他在你身上留下法力，雖然不算和他直面鬥法，可也能滿足老夫的願望。」

「不要臉的老東西，當初被我一聲怒吼嚇得倒退十米，這會大言不慚，不覺得羞愧嗎？」

無極老鬼又氣又好笑，他感覺自己已經夠厚顏無恥了，可這個司馬皆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也，高牆家族下的人，果然沒一個要臉的。

「不知道老鬼在你身上留下了多少手段，希望能讓我與他陰陽相隔盡興一戰。」

司馬皆話音剛落，輕聲呢喃道：「緣起生滅，大道至簡，陰陽無常，輪迴無邊，棄身叩首，方得解脫！」

簡單的咒語在套房內回蕩不覺，司馬皆一人開口，可回蕩幾圈后，如萬人同唱，聲勢浩大，直擊人心。

李純恍惚間，發現自己竟然到了另一個地方。

此地群山環繞重巒疊嶂，青山滴翠，青雲之上，仙鶴撲騰，放眼山野，玲瓏剔透，找不到一絲人間的浮華和雜念，讓人心神安寧，看一樣都足以讓人流連忘返。

更重要的是，眼前的司馬皆頭頂光圈，腳踩祥雲，身後更是仙光萬丈，好一個下凡神仙。

「我乃九天上仙，你可願投我門下？」

司馬皆的聲音虛無縹緲，彷彿來自上蒼。

那些注視着這邊的修道者，修為高的個個嚇得面如土色，急忙扯去天眼，就地盤膝下來，死死守住自己的心神，開始默念各家的經文。

那些道行低的，如痴如醉，彷彿整的看到了天上下來的神像，激動萬分，恨不得跪拜叩首。

「沉淪之術！」

無極老鬼目光冰冷下來。

這種伎倆在他看來，跟狐族的魅惑之術沒什麼兩樣，不過老鬼覺得，狐族的魅惑之術比司馬皆的沉淪之術好多了。

至少，狐族施展魅惑之術，大傢伙還能飽飽眼福，可這老兒，一點福利都不給還想讓人沉淪，真把自己當神仙了嗎？太無恥了。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無我無相，萬法不侵。」

口中默念一聲，老鬼神情不變，目光依舊盯着李純。

此刻已搖搖欲墜的李純，猛然驚醒，眨了眨眼睛，驚出一身冷汗。

套房還是那個套房，什麼山啊林啊仙鶴啊，全消失不見了。

眼前的司馬皆頭頂沒了光圈，腳下也沒踩有祥雲，身後更沒有仙光，除了嘴巴還在唱誦的奇異的咒語，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你在唱什麼？」

恢復過來的李純有些迷糊。

你說動手就動手吧，動手前先唱個歌算什麼事，助興嗎？

還在唱誦的司馬皆明顯愣了愣，然後老眼逐漸瞪大，驚訝道：「你，你竟然沒有沉淪？」

「什麼沉淪？」李純都不明白怎麼回事，他甚至絲毫沒有察覺到司馬皆剛才已經動手了。

司馬皆確實動手了，不過他攻的不是身，而是心，只不過被老鬼破掉罷了。

司馬皆驚怒不已，瞥了眼李純身後的老鬼，見他也盤坐下來，嘴裏默念著咒語，似乎在抵抗自己的精神參透，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這小子竟然不受丁點影響，看來無極老鬼在他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啊。

「倒是我小瞧無極老鬼了。」

司馬元啞然失笑，看似在自嘲，可臉上的懊惱卻表露了他惱怒的心。

作為真君，動用沉淪之術，竟然沒有影響到一個二品居士，儘管他知道是因為無極老鬼的緣故，可也覺得丟臉啊。

「無極老鬼還沒護你成長就死了，你很累吧。」

李純傻眼了，這老東西發什麼瘋了，竟然關心自己？

司馬皆面露慈祥，跟鄰居老爺爺一樣，和藹無比。

可他的手，卻迅速結成了手印。

「外縛印？」

無極老鬼驚呼一聲，沒等他提醒李純，司馬皆喉結蠕動，奇異的咒語再度湧出。

這一次，已經不是簡單的沉淪咒語，而是九字真言中皆字的金剛薩埵普賢法身咒。

「皆！」

咒語完畢，隨着手印推出，司馬皆眸子裏閃過得逞之色，輕輕吐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