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 :主動找上門的女陰靈
夕陽無限好。
離開交州到達江州南開已是第二天的傍晚。
看着熟悉的路標熟悉的街道,李純站在十字路口前感慨不已。
離開已經有好幾個月了,如今的南開,已經有了入夏的跡象,人們穿着短袖短褲,享受着迎面吹來的晚風,一切都是那麼的愜意。
對於李純來說,他對家的眷戀並不是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的那個小村落,他更多的感情沉澱在南開市。
南開對他來說才是他的家,是他紮根的地方。
回到天王山別墅,門前的花草被修整得井然有序。
推門而入,沒有看到母親和父親的身影,李純不免有些恍惚。
當初和司馬家撕破臉皮后,為了防止司馬家對父母下手,他早早便安排二老出國。
在沒有自保能力之前,李純不敢輕易將他們接回來。
夕陽漸落,天王山華燈初上,在院子裏享受着晚風的輕撫,許久沒有踏實睡覺的李純,難得陷入了深度睡眠中。
歲月夜色變深,氣溫也逐漸變涼。
李純不能的縮了縮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枕着手繼續他的周公大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睡夢中的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很微弱,與氣溫截然不同的涼意。
潛意識還保持着警惕的李純,豁然驚醒。
驚醒的瞬間,體內法力直接運轉,喉結蠕動間輕喝一聲,藏在兜里的閻羅金針呼嘯而出。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眸子睜開的剎那,黃泉眼開啟,金光覆蓋李純整個瞳孔,旋即猛然朝涼意傳來的大門方向看去。
乍一看,卻見一張泛著幽幽綠光的人臉!
而且,還是個女的,披頭散髮的!
那女人漂浮在別墅大門前,低垂著腦袋,散落在前額的頭髮使人看不清她的面目。
可她那雙散發着綠光鬼火的眼眸,卻透過那些縫隙,直勾勾盯着李純。
剛驚醒就看到了這一幕,李純頭皮炸了一下,黃泉眼攝魂威能爆發,猛然喝道:「好大的膽子,竟敢窺視於我,你可知道我是修道者?」
手掌抬起,一張鎮魂符虛空成型,在法力的牽引下,閻羅金針蓄勢待發。
盪在門前的女鬼眸子浮起驚恐,嗖嗖兩聲盪出兩米。
只是她沒有離開,哪怕是看到了李純的符籙和金針術法后,她依舊沒有逃離。
李純眉頭緊鎖,冰冷的臉色稍稍放緩,輕聲問道:「為何出現在此地?為何不走?是不是有冤屈?」
對於鬼魅來說,修道者絕對是吃人的老虎,特別是道法有成的修道者。
一般鬼物遇到修道者,那恨不得有多遠逃多遠,生怕被抓了或者殺了。
可這個女鬼竟然主動找上門來,自己亮了本事後還敢不怕,定是有什麼想說的。
那女鬼依然低垂著頭,她一言不發,那散發着綠光,包含着害怕的眼睛,依舊看着李純。
就好像,她認識李純一樣,甚至李純是她心心念念的人,等待了許久終於等到他回來,不想錯過那麼半眼。
李純有些懵,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不悅道:「你看我幹嘛?我們認識嗎?」
女鬼直勾勾盯着他,沉默不語。
李純這下更加奇怪,眉頭緊鎖沉思了一會,撤去術法,收回閻羅金針,朝大門走去。
那女鬼驚懼得連連倒退,可依舊盯着李純。
「我跟你又沒有血海深仇,你這樣盯我幹什麼?」
李純有些惱火,拉開大門怒道:「如果你有什麼冤屈,或者需要我幫你點什麼,你只管說,我能幫到的,肯定會幫你,你這麼盯着我也不是個事啊。」
換了另一個脾氣暴躁的修道者,這女鬼怕是會頃刻間被打個灰飛煙滅,比如奎猛和羅森。
那兩個傢伙,一個暴跳如雷,一個陰險狠厲,如果剛才躺在這裏的是他們其中一個,就沖被驚醒的一條,這女鬼怕是十死無生。
出到門外,女鬼已經退到了路口的邊緣,盪在路燈下,遙遙和李純對望。
李純被她盯得又氣又好笑,掐了掐自己的臉,無奈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你倒是說啊。我保證,我不殺你,行了吧。還有,你起碼得讓我知道你是誰吧,你這樣盯着我一言不發的,問又不回答,就算我想幫你,我也找不到切入口啊。」
這女鬼一問三不答的,自己靠近又飄走,真有什麼冤屈或者請求,自己也無能為力啊。
女鬼還是沒有說話,繞着路燈盪了一圈,突然昂起頭顱上下掃視一圈李純,然後嘴角露出笑意,轉身向遠方盪去。
李純愣了一下,總覺得她這個笑容有點眼熟。
沉思了大概三秒,他臉色豁然大變!
「娜娜!」
一聲猛然爆喝,已經飄蕩出不遠的女鬼,魂體僵硬了一下,於空中轉頭,居高臨下和他四目相對,而後又露出剛才那個笑容,輕輕點頭。
點完頭,她沒有再逗留,魂體越飄越高,越飄越遠!
李純如遭雷擊,腦海轟的一聲炸了,看着遠去的秦思娜陰魂,他的心痛得直抽傗,就好像有數十道尖銳的鋼筋,同時捅入了他的心臟,讓他渾身都揪成了一塊。
「不是,不是她!」
「絕對不會是她!」
「是她,是她啊。」
「她的執念是我,她在等我,想看我最後一面啊!」
「啊啊啊!」
拚命撕扯著自己的頭髮,李純赤紅的雙目淚水滾滾而落!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女青靈寶符中山真帝書,律令!」
法印捏出,符籙畫成,李純朝着秦思娜盪走的方向猛追而去,當看到她陰魂的背影后,雙掌合適,一聲嘶吼,拔下自己一根頭髮,朝着她的魂體探了過去。
短小的頭髮化為一縷青煙,青煙追上秦思娜,旋即搖身一變,變成一隻巨大的手掌,輕輕將她托住。
秦思娜明顯被這一幕嚇到了,扭頭看向李純,搖了搖頭。
李純觸及到她哀求的目光,一時間痛斷肝腸,只覺得渾身的氣力都被抽去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是她,真的是她啊!」
「到底是誰?是誰!」
「司馬家,我要你們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為什麼,為什麼,司馬臨,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對她們下手的嗎?為什麼,為什麼啊!」
當初在信仰之地入口,司馬臨明明和自己達成協議,自己也把他想知道的秘密告訴他了。
手掌扣入地面,李純跪趴在地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鼻涕一把落,同時發出凄涼的嚎叫,如同深山中受傷野獸發出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