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毛江的遭遇
「你回去收拾了一下,正午與我出發。」
白雲溪想了想,如是說道。
「去哪?」李純問道。
白雲溪自然不會告訴他,看了他少許,淡淡道:「你放心,不會趁機對你下手的。」
「我也不怕你挖坑讓我跳。」李純笑了笑,起身,示意毛江跟他一起離開。
「他不能走。」
白雲溪攔截在二人面前,毋庸置疑開口。
李純冷冷掃了她一眼,語氣強硬道:「他的魂魄,你已經控制住了,生死在你一念之間,你還怕我能帶他跑了?」
白雲溪想了想,覺得有道理。
有控魂珠在,哪怕毛江逃到天涯海角去,她一個念頭,都可以讓他死無葬生之地。
李純若真敢帶毛江逃離,且不說能不能逃出浩陽城的範圍,就算逃出去了,他能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具屍體。
「最好老實一點,不要做無用的掙扎。」
錯開位置,白雲溪意味深長警告了一句,旋即撩了撩柔順烏黑的秀髮,繼續道:「我在城門等你。」
「放心。」
李純丟下兩個字,帶着毛江直直離開。
一路回到百勝樓,羅森看到毛江后,整個人都激動得顫抖起來。
「你這傢伙,竟然在浩陽城,他奶奶的,老子到過幾次浩陽城,怎麼就偶遇不到呢?」
房間內,羅森忍不住給毛江來了一拳,打得毛江忍不住咳嗽了幾下。
「輕點,他受創不輕。」
李純將手掌貼在毛江的後背上,責怪了羅森一句,緊接着捏出法印,法力滾動,源源不斷渡入他的體內。
少傾,毛江慘白的臉色恢復了些許血色,李純也收回了手掌。
「誰傷你了?告訴我們,哥幾個幫你報仇。」羅森湊了過來,凶神惡煞問道。
「白家。」李純吐出一口濁氣,不咸不淡道。
此言一出,羅森臉色僵了僵,然後壓低聲音道:「白家算個鳥,咱現在打不過他們,這筆仇先記着,等哥幾個以後成真君了,把他們殺個雞犬不留。」
毛江氣順了不少,搖頭輕嘆道:「這個以後再說吧,我現在擔心的,是你的安危。」
李純眉宇動了動,神色平靜道:「不用擔心,我既然敢答應她,我自然有自己的保命手段。」
「姓白那個小妞?你答應她什麼了?」羅森下意識問道。
一旁的袁雲也不由伸長了脖子。
「我也不知道,她讓我幫她辦一件事,然後再洽談毛江的問題。」
李純攤了攤手,輕嘆道:「你是怎麼落到這種地步?」
和羅森比,毛江的處境可以說凄涼無比。
羅森雖然也淪落為草寇,可至少掌控了自己的只有,而毛江卻只能在白家做奴僕,一個任人打罵的奴僕!
「說來話長,當初倉促進了信仰之地,我與他們分散了,在一次遇到邪修的時候,我動用了北斗神咒,恰巧白雲溪在附近。」
「她看中了我的道法,在我垂死之際,把我救活,然後順道控制了我的魂魄,讓我交出道法,美其名曰,是報她的救命之恩。」
想起往事,毛江感慨不已,神態有些低落,頓了頓繼續道:「北斗神咒是譜圖真君的,我不可能教授給她,也沒有這個資格外傳,她便一直不肯還我自由,軟硬皆施,威逼利誘。」
「太可惡了,不過你可以選擇自盡啊。」袁雲揮了揮拳頭。
此言一出,整個房間都安靜了。
三道目光唰的一下聚集在他身上。
袁雲不禁打了個激靈,特別是察覺到羅森目光越來越不善之後,急忙解釋道:「我只是打個比喻,你們知道的,我沒那個意思。」
羅森臉色這才鬆緩了不少,瞪了他一眼,罵道:「小孩子一邊去,別來瞎湊合。」
袁雲縮了縮腦袋,委屈巴巴的走一邊去了。
毛江笑了笑,只不過笑容越發的苦澀了,道:「我也想過自盡,可每次,我升起這個念頭,倒逆法力的瞬間,白雲溪就能察覺到,然後讓我定身、讓我痛不欲生,我連自盡的機會都沒有。」
「可恨!」羅森勃然大怒,一掌將桌子拍了個粉碎。
李純額頭青筋也微微凸起,胸腔內,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着。
「李純,其實我不想你為了冒險的,你對我的恩情,我十輩子都還不了,若因為我,讓你陷入了危險,我百死難咎其責。」毛江看向李純,態度堅定。
李純擺了擺手,不置可否道:「不用擔心我,那女人還奈何不了我。」
就算沒有輪迴神這個底牌,僅僅是一個白雲溪的話,李純也不懼她。
真到了沒有選擇餘地的絕境,李純大可以拼着死亡,斗字咒增幅誅仙殺神咒,讓她白雲溪湮滅於天地間。
「小心。」毛江伸手抓住他的小臂,眼眶含淚。
在他印象中,他這一生,能對他推心置腹的人不多,譜圖真人算一個,李純,也算一個。
「放心就是。」
李純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後吩咐了幾句,轉身出了房間。
一路優哉游哉抵達浩陽城城門,一輛奢華的馬車格外的引人矚目。
馬車就這麼橫在城門中間,可卻無人敢管。
來往的商隊或者行人,都默契的遠遠避開。
「引馬開路。」
車廂的垂簾掀起,李純看到了白雲溪清冷的面孔。
李純也不多問,躍上馬車后,抓起馬繩,調轉車頭往城外而出。
「哪個方向?」
「這是地圖,我們要去的地方,已經表上了紅點。」
微弱的法力波動傳來,李純抬手準確無誤將地圖捏住,攤開看了幾眼,然後辨別了一下方向,便朝西面直去。
這一次對話之後,車廂里的白雲溪和車廂外的李純,便各自不語,彷彿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一樣。
夜幕降臨,在駿馬的嘶鳴下,馬車緩緩停下。
碧波湖水在月色的照映下,反射起亮眼的白光。
蟲鳴獸吼的聲音,此起彼伏。
「唰」的一聲,白雲溪掀開垂簾,先是看了眼蹲在湖邊捧水清洗臉龐的李純,然後悄無聲息躍下了馬車。
「你就不好奇我要帶你去做什麼嗎?」走到李純身邊,白雲溪慢斯條理問道。
李純抖掉手裏的水滴,就地盤膝坐下,眼帘垂下,一言不發。
這態度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可把白雲溪氣壞了。
「真不知道你是真的老成還是假裝老成,換做別人,只怕早就心驚膽戰,左思右想,恨不得立刻知道此行的目標以及危險性,你倒好,真沉得住氣。」
白雲溪坐下,脫掉腳下白色的皮長靴,潔白的玉足在月色的照耀下,出現了絲絲反光,不是美玉,卻勝過美玉,然後探入冰涼的湖水中。
「你真想告訴我的話,你就不會問我了。」李純依舊閉着雙目,不咸不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