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兩敗俱傷
司馬斗看得出，李純已經毫無保留的出手了。
對於這個一而再再而三讓他刮目相看的年輕人，他不敢有任何小覷，內心深處，甚至對李純產生了些許陰影。
抬頭看了眼滾滾碾來的寂滅神拳，司馬斗深吸一口氣，抬手一掌拍到自己的胸膛上。
「噗嗤~」一大口金血揮灑而出，眨眼間被蒼穹之上的黑洞給吸收。
「開。」
與此同時，他手裏的法印已經結成，強行壓下內心的恐懼，朝着黑洞點出。
「嘩啦」一聲，大死亡黑暗的黑洞，層層崩塌。
一雙巨大無比的眸子，浮現出來。
看到這雙眼睛的剎那，李純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雙眼睛，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最近一次見到，是之前給母親周淑怡續命的時候，那匆匆一瞥。
「不是真實的。」
甩了甩腦袋，他登時發現了不對勁。
眼下這雙眼睛雖然和他見過的幾乎一模一樣，但仔細甄別，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東西。
對，無情！
此刻頭頂的這對眸子，雖然如李純見過的那雙一樣冷漠，卻少了那種俯視蒼生的無情。
這是一對臨募出來的眼睛！
可儘管是臨募出來的，但依舊給了李純無比龐大的壓力。
「吾為眾生員，執天道之眼，鎮世間萬魔。」
司馬斗雙手的法印，同時壓在了自己左右眼睛的眼眉上。
冥冥之中，他的眼睛，似乎與蒼穹上的天道眼連接到了一起。
強行駕馭天道之眼，司馬斗渾身顫抖，神魂發出凄厲的慘叫。
就算這天道之眼是臨募出來的，也不是他能駕馭得住的。
可他沒有絲毫辦法，眼下要麼把破掉李純的寂滅神拳，要麼拋棄自己辛苦打拚下來的司馬城，拋下他幾個兄弟，做那縮頭烏龜遠遁天涯。
在於天道之眼連接后，司馬鬥口中不斷吐血，身軀崩裂出一條條拇指大的裂痕。
他強行往前一步，操控著天道之眼，將目光豁然挪向李純。
蒼穹上的天道之眼，也隨着他目光所向，驟然定格在李純身上。
「噗嗤....」僅僅是一眼，李純直接的金血便如不要錢的泉水，大口大口噴了出來，而龐大的身軀直接被鎮壓，嗖的一下變回了正常。
「破！」
司馬斗一眼震傷李純，確定他無法再打出那一拳后，拼着神魂重創的危險，再度引動臨募的天道之眼，將眼神落到了寂滅神拳上。
天道之眼目光流轉，冷漠的眼神從李純身上挪移開來，直接掃向寂滅神拳。
這一眼，說短不短，說長不長。
僅僅是一秒的時間，猶如巨輪一般的寂滅神拳，冥冥之中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重重一摁，緊接着轟隆一聲，在距離司馬斗只有十米左右的距離直接潰散。
「噗嗤~」
「噗嗤~」
一連串吐血的聲音，此起彼伏。
李純和司馬家六祖，幾乎在同一時間大口吐血。
那懸浮在蒼穹之上的天道之眼，也在這一刻消失，此方天地瞬間便恢復了平靜。
司馬城內，所有修道者都瑟瑟發抖，看向蒼穹上天道之眼消失的方向後怕不已。
至於司馬府邸里的司馬家子弟，更是匍匐在地上，半晌不敢站起來。
就在剛才，他們感受到了來自天道的漠視和殺意，就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在面對一個手持屠刀的屠夫，那種感覺，讓他們惶恐，讓他們絕望。
「咳咳。」
又咳了幾口金血，李純抬頭。
司馬斗也恰好抬頭，二人的目光直接對在了一起。
「以真人道行，竟將我司馬家六祖逼到如此地步，李純，我不得不承認，你比你師尊無極老鬼可怕多了。」
扶著胸膛，司馬斗又敬佩又憤恨開口。
自古以來，無論真人多厲害，在真君面前都是螻蟻。就拿內圍那些權貴家族的子弟來說，他們很多在真人道行時便可以操控天地法力，戰力極強，但在面對真君的時候，哪怕是偽真君，他們也處於絕對的劣勢。
因為真君已經融魂，魂魄不再是魂魄，而是神魂。無論是對天地法力操控數量還是數量度，都遠不是真人可比。
可現在，李純打翻了這個定論。
有時候，真人也是可以斬殺真君的！
「咳咳，我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猛。」李純喘了口粗氣，語氣也極為佩服。
這個司馬斗，不愧是司馬家的話事人。
司馬家六個老祖，看似地位平等，但在決策上，其餘人大多數會聽從司馬斗的建議，因為他是六人中，道行最高，實力最強。
司馬臨等人雖然也不錯，但如果真要比較，他們給司馬斗提鞋都不配。
「過獎。」
司馬斗低笑一聲，輕聲道：「你應該沒有一戰之力了吧。」
說着，他眼角餘光不著痕迹掃了眼四縱五橫法陣里的司馬陣。
在正式開打前，司馬陣就被李純重創了，後來逼不得已，他強行上陣，經過剛才那激烈的對拼，此刻的司馬陣，氣息萎靡到了極致，神魂波動起伏，一看就知道快到極限了。
如果李純還有一戰之力，再打起來，少了司馬陣的陣字咒，這對他們這邊來說，極為不利。
李純抹去嘴角的金血，哂笑道：「你覺得，如果我沒有完全的準備，會一個人過來嗎？」
說完，他一粒淡金色的丹藥丟進了口中。
司馬斗清晰的捕抓到了那粒丹藥的樣子，雙目一瞪，尖叫道：「起死回生丹！？」
這起死回生丹，並非夜無塵獨有，在信仰之地里，許多人都知道起死回生丹的煉製辦法，但因為它材料難尋，而且耗費時間過長，所以很少有人能成功煉製出來。
司馬斗在外圍混了這麼多年，只知道，這麼多年來，整個外圍只有北源城夜家老祖夜無塵煉製成功。
他萬萬沒想到，如此珍貴的丹藥，夜無塵竟然給了李純一粒！
其實他還不知道，夜無塵費盡苦心煉製的九枚起死回生丹，在李純來之前就已經吞了八枚了，剩下的這一枚，是他打算過來算賬的時候，找夜長風要的。
丹藥入口即化，藥效散開后，李純萎靡的氣息一掃而空，無神的眸子，逐漸恢復了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