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4.第844章 「屠夫」

第844章「屠夫」

奔流城的日出，將東方的天空染成了玫瑰般的通紅。

天蒙蒙亮的時候，塔林納姆便和埃塞克出來覓食，順便採購點生活必須的物資，他們還要繼續趕路。天黑前要到達下一個村子，否則，夜裏只能再次在野外過夜。

塔林納姆厭倦了在野外過夜的感覺。南方王國的治安可比不上巴托尼亞。

除了幾座大城市相對安全些，其他地方，強盜和流竄的野獸人就像城裏的過街老鼠一樣頻繁。

夜裏睡覺的時候都不得安心。

長久以來的流浪生活讓塔林納姆漸漸養成坐着睡覺的習慣，這樣遇到危險時才不至於沒有反抗的機會。這讓老騎士埃塞克頗為嘲諷，認為一個騎士不該這般膽小。夜裏自然是要充足睡眠的，否則，白天如何趕路，對此，塔林納姆沒有反駁，老騎士的豁達是他仍然沒有達到的境界。

清晨迷霧般的陽光下，他們來到了城鎮中心的廣場。

這裏，正在舉行一場絞刑式。幾個犯人被衛兵押解到行刑台上，周圍，圍了一圈圈平民。有幾個小孩還在朝死刑犯不停的扔石子，而身邊的大人則完全沒有制止，或者說，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大人。

陽光流淌在幾個囚犯臉上，他們全都臉色蒼白，渾身上下滲著血水，將身上那件破爛衣服染得污黑。

「可悲的世界，死亡對他們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

埃塞克叼著煙，平靜的說着。

可以看出對於這樣的場面，他見過太多。

「看到那些圍觀的人了嗎？」

老騎士一邊說着，一邊指著擋在他們面前的人群。

塔林納姆點了點頭。

「你猜他們為什麼大清早聚集在這裏，絞死幾個死刑犯有什麼好看的？」

老頭的問題讓塔林納姆頓時有些語塞。他的確很少關注這些，或者說，巴托尼亞境內的情況和南方諸國的情況未必相同。

「猜不到吧？」

老騎士搖了搖頭，繼續說到——

「待會兒，等這幾個死刑犯被絞死，他們的屍體會被扔在廣場的木台上，這時候，這群圍觀的平民，就會衝上去分割他們的屍體，心臟對他們來說，是最寶貴的器官，按照理髮師的說法，可以治療身體虛弱和營養不良。然後，死囚的腎臟，肝臟，也會被分割搶走。成為這些貧民治病的『良藥』。」

老騎士的解釋讓塔林納姆頗為驚訝。想不到在帝國和巴托尼亞以外的地區，會是這般愚昧的景象。食同類，這是野獸和食人魔才幹得出來的事，但是在文明國度，卻也出現在人類社會裏。

「沒什麼好奇怪的，塔林納姆，接下來，你還會見到很多。以前你身為領主，看到的都是美好的一面，但是，這個世界是由謊言和殘酷的真相構成的。你還會遇到很多。」

無心再看這場愚昧血腥的絞刑，塔林納姆和埃塞克老騎士快步離開了城鎮廣場。

穿過蜿蜒的小巷，陽光從樓宇間的縫隙星星點點的落下。

整座城鎮，除了城鎮廣場，其他地方，還都一片清冷。顯然，人們還沒從清晨的睡夢中醒來。

當他們穿過一道集市的拱門時，埃塞克本能的察覺到了一絲威脅。

他消瘦的臉頰凹陷下去，一雙眼睛緊盯着街道拐角處走來的幾個混混。

「來者不善，塔林。」

「我們有麻煩了。」

老騎士大喊到。

隨即，十幾個身穿平民麻衣的混混從街道兩頭對他們包圍而來。

「雜種的……又來……」

塔林納姆低聲唾罵到。隨即拔出了背上的長劍。

一路上，這樣的刺殺他遇到太多了。

這些當地領主就這樣記恨他嗎？塔林納姆在心裏唾棄著這些南方之地的地頭蛇領主們。

走在最前面的刺客已經拔刀，說他們是刺客已經是高看他們了。當塔林納姆拔劍迎擊的那一刻，他便知道，這十幾個人弄不死他和埃塞克。

金屬鐵劍在空中猛烈碰撞，將持刀的刺客撞得跌跌撞撞，向後倒退數步，利用這個間隙，塔林納姆一個健步上前，用劍柄猛地砸向那人的腦門，刺客被砸倒在地，血水從頭頂冒出，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哀嚎。

不等同伴失聲慘叫，另一個混混已經從邊上撲了上來，塔林納姆在余光中看到了那人的動作，多年來的戰鬥經驗讓他養成了肌肉記憶，幾乎在敵人揮舞砍刀的一瞬間，塔林納姆已經做出了躲閃的動作。

他側身閃過，揚起長劍，格擋開了那人的砍刀，而後長劍在空中旋轉半圈，精準的抹了那人的脖子。

血水噴濺在塔林納姆剛換的衣服上，讓塔林納姆不禁又咒罵了一聲。

他向前走去，眼神里充滿不屑。

第三個刺客和第四個刺客同時撲上，塔林納姆先發制人，長劍破空刺出，將其中一人的肩窩刺穿，而後，迅速低頭，躲過另一人的斧頭，起身的同時已經出現在那人身後，長劍架在脖子上，快速而無情的抹過，不到十秒種，地上已經躺了三具屍體。

如此快速的屠殺讓剩下的幾人人心惶惶，猶豫着不敢上前。

「快，上！殺死這個雜種！」

混混頭領在後面大喊起來。

不等他喊完，塔林納姆已經快步上前，又毫不猶豫的斬殺了另一個打手。

剩下幾人同時圍了上來，只見空中一道道銀光快速閃過，在清晨的霧靄種發出清脆的鐵器撞擊聲。塔林納姆拔出背上另一把長劍，左右開弓，兩把長劍在空中快速旋轉飛舞，擋下來自四面八方的進攻。

伴隨着飛旋的劍舞和刺耳的劈砍聲，騎士邁開步伐，反攻！

蒼白的晨光下，塔林納姆左手長劍擋下刺客的匕首，右手長劍精準的刺進刺客的喉嚨，劍尖從敵人的後頸穿出，帶着滴落的血液和皮肉，流浪騎士冷冷的拔出鐵劍，再下一個敵人撲上來之前，用死去的刺客做盾牌，擋住了其他幾人的劈砍突刺。

隨後踢開屍體，將手中銀劍向前一扔，劈中前方一人的胸膛。右手鐵劍快速格擋掉另一人的匕首，而後一拳砸倒那人。

他雙手握劍，使得全身更好的發力。

劍刃擋開另一個刺客刺來的長矛后，在空中飛速旋轉半圈，送了那人的口中。血水頓時填滿了刺客的口腔。

沒有一絲憐憫與猶豫，塔林納姆猛的發力，將深陷在刺客口中的長劍揮出，那人的半邊腦袋頓時被削飛，只剩下半個裸露的大腦和流了一地的腦漿血水。

另外一人在一側樓頂上射來暗箭，被塔林納姆餘光瞄中，一個揮劍，將弩箭在半空中劈成兩截。

在那人還未來得及逃跑時，塔林納姆已經撿起地上的長矛，隨着一陣破空聲響起，不到一個心跳的時間，半截長矛已經貫穿了弩弓手的身體。

剩下三人持着圓盾，站在街巷盡頭瑟瑟發抖。

而塔林納姆則不慌不忙的撿起他的銀劍。

一個人站在街道中央，熟練的舞弄著兩把騎士劍。

他不緊不慢的向前走去，困獸之鬥的三名亡命之徒只能奮力做最後一博。

但是，只聽見三聲慘叫聲在深巷中陸續傳來，不到十秒的時間，地上已經又多出了三具屍體。

解決掉所有刺客之後，塔林納姆這才往回走，遇到同樣斬殺了一圈的老騎士。

埃塞克氣喘吁吁的抓着一個人的腦袋，將他扔在了塔林納姆面前。

「審他。」

沒有多餘的廢話，塔林納姆按照老騎士的吩咐，掏出匕首，抵在那人的喉嚨上。

「是誰派你們來的？」

俘虜渾身是血，跪在地上不停顫抖著，卻咬着牙關不肯吭聲。

老騎士見狀，直接抓起他的小拇指，一刀一刀的割下去。

俘虜被折磨得慘叫不止。

有時塔林納姆覺得自己這位搭檔真算不上一位合格的騎士，他有着騎士應有的俠義精神，但是在具體事情上，有時真表現得像土匪強盜一般。

但不得不說這種「卑鄙」的手段有時候的確可以起到不小的作用。當割到第三根手指頭的時候，俘虜終於扛不住了。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手廢掉，變成殘疾人，血水滴落一地。

「我說！我說！」

俘虜掙扎著嘶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