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瀾的記憶中,丁漠湉幾乎沒用過這種眼神看着她,對她來說,丁漠湉一直是一副自信滿滿,又略帶傲氣的人,「媽,有個人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秦瀾心裏一沉,這個人是誰呢?可以讓她兒子這麼牽腸掛肚?腦海里,這個人的形象逐漸豐滿起來,她有懷疑的對象?怎麼可能心裏沒底呢?

秦瀾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你要自己說呢?還是讓我猜?」

「我喜歡施薏。」丁漠湉直截了當的坦白道。

秦瀾站起身,轉過身去,「然後呢?你們現在又在一起了?」

秦瀾用着嘲諷的口氣,又轉回身,面對着丁漠湉,「還沒有,施薏還沒答應我。」

秦瀾活了大半輩子了,一直都是抬着頭視人,沒想到竟然被一個毫不起眼的丫頭,給打敗了?別說不甘心了,根本是想不明白,「你的意思是說,你還在等施薏給你答覆?」

「嗯。」

「你...!」秦瀾簡直氣紅了臉,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兒子不爭氣,「她是在掉你胃口嗎?」

「不是,她已經拒絕過我了,是我不死心。」

秦瀾翻了個白眼,簡直覺得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那你就趁早放棄得了,她都不喜歡你呢?長痛不如短痛。」

丁漠湉知道秦瀾是在說反話,便語重心長的說道:「媽,許氏百貨發生火災的時候,要不是碰到施薏,我根本是寸步難行?」

「你想告訴我,她是你的救命恩人是嗎?」

「她真的救了我的命啊!」

秦瀾立馬反駁道:「按照你這個思路,你最該感謝的人是我!是我十月懷胎,千辛萬苦的把你生下來的。」

丁漠湉垂下了頭,他本來就是個嘴笨的人,被秦瀾一駁,頓時語塞,秦瀾卻沒停下,繼續說道:「這事你肯定還沒跟你爸說吧?」

丁漠湉點了下頭,秦瀾嘲諷了一句,說道:「真是長大了,做事講究方法和策略了?你知道平時我疼你,寵你?就知道從我這裏下手,方便點,有突破口是嗎?」

「媽啊!我哪有想那麼多啊?」丁漠湉略有焦急,咳嗽了幾下,順手扶了下腰,秦瀾雖然生氣,但還是緊張的幫着丁漠湉躺靠好,既關心,又帶有責備道:「你知道自己腰上有舊傷,平時就要多加小心,怎麼還是毛毛躁躁的?」

「嗯。」

「你別以為在我面前賣賣乖,我就會依你?」

「媽,你最疼我了,就依了我吧?」

「不行。」

丁漠湉眼神黯然,並不放棄,「媽,我跟她在一起很開心,別拆散我們了?」

「打住打住,你別跟我說,沒她不行,這世界上,沒誰離開誰活不下去的!」

秦瀾把醜話說在了前頭,「媽,你希望我開開心心的吧!總不想見到我整天愁眉苦臉的樣子吧?」

「你這是在逼我同意嗎?」

丁漠湉低聲說道:「我希望您別反對?」

「我快被你氣死了?」

「媽,施薏要是跟別人談戀愛了,我要被氣瘋了?」

「你...!你不爭氣啊!」秦瀾雖然很不情願,但是態度不算強硬。

丁漠湉扶著額頭,皺起了眉頭,覺得頭開始有點脹了,大概是話說多了,「先躺下休息吧!最近幾天都不許去公司,把身體給我養好了?」

「嗯。」

丁漠湉平躺下來,左側腰上酸脹難受,雖然忍着,但也逃不過秦瀾的眼睛,「慢點,慢點,要側身子睡嗎?」

「嗯。」

秦瀾順手把腰墊,放在了丁漠湉的身後,「這樣舒服嗎?」

「嗯,謝謝媽。」

丁漠湉喜歡施薏,還要跟施薏在一起,這讓秦瀾很失望,但在秦瀾的眼裏只有寵愛,丁漠湉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她的驕傲,可是一想到施薏,就瞬間讓她心裏不爽,「媽,我不懂事,您千萬彆氣壞身體?」

「你還知道關心媽啊?」

「媽啊?我當然關心您啦!」秦瀾替丁漠湉蓋上薄毯,「你看你還沒退燒呢?吳醫生跟我說,你腰上還有淤青,我真是心疼死了。」

「我沒事的,放心好了,只是皮外傷。」

「放心?讓我怎麼放心哦!」秦瀾摸了摸丁漠湉的額頭,還有些燙,「好了好了,別說話了,以後再說吧!先好好休息。」

「嗯。」

看到秦瀾從房裏出來,本來還在閑聊的兩人立馬停下交談,特別是看到秦瀾臉帶怒氣,葵姨趕緊跑去廚房,泡上了秦瀾愛喝的茶,端放在秦瀾面前。

鍾燕瓊雖然跟秦瀾的接觸時間不長,但剛才在房裏,秦瀾對葵姨的不留情面,足以讓她忌憚三分,「葵姨,你是丁家老人了,做事要有分寸?這還用我教你嗎?」

「太太,是我大意了,沒照料好少爺?」

秦瀾看向葵姨,目光帶有銳氣,「你每次都是態度誠懇,卻屢教不改!」

葵姨低着頭,憑藉她多年的經驗來看,剛才在房裏,肯定發生了些事情,果然秦瀾下句就問道:「施薏來過嗎?」

鍾燕瓊也隨着秦瀾的目光,看向了葵姨,「施小姐嗎?」

葵姨事先沒準備,秦瀾怎麼突然扯到施薏了,「還有第二個人叫這個名字嗎?」

葵姨陪着笑臉,說道:「自從少爺跟施小姐分手后,施小姐就沒再來過。」

「真的嗎?」秦瀾的口氣很冷淡,葵姨點着頭,肯定的說道:「真的,太太,施小姐真的沒來過。」

湉薏跑到秦瀾腳邊,對她示好,秦瀾揉着湉薏的毛毛,微微慧心笑了笑,其實她心裏是清楚的,只是不願承認罷了。

秦瀾踏進丁家大宅,進門的時候,她問過雲嫂,丁晨泰回家了嗎?雲嫂指著吧枱方向,告訴秦瀾,丁晨泰和丁晨國在吧枱喝酒聊天,秦瀾簡直是怒從心中起,她直奔偏廳吧枱,眼露怒火,丁晨國見機行事,隨便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

「怎麼了?」丁晨泰走到秦瀾身邊,秦瀾理都沒理,轉身就走上樓去,丁晨泰也沒多想,跟上秦瀾,一同走進房間。

關上房門,丁晨泰才開口又問道:「David好點了嗎?下午的時候,我去看過他,葵姨說他在睡覺,我沒吵醒他,就走了。」

秦瀾眼睛本來就大,一瞪眼就顯得更大了,「不好,一點都不好,好什麼好!」

「啊?」丁晨泰看不懂了,先是一緊張,隨後知道肯定不是丁漠湉身體問題,估計是發生其他事情了?

「到底怎麼了?」

「吳醫生告訴我,David左側腰有淤青,可能是撞傷的,也可能是摔傷的,他自己什麼都沒說!」相比施薏的問題,秦瀾當然更關心丁漠湉的身體健康。

丁晨泰呼了口氣,「去醫院檢查過了嗎?」

「吳醫生說只是皮外傷,不嚴重,塗點葯就好了,只是因為David腰部肌肉敏感,又受了涼,所以感到酸脹難受。」

丁晨泰露出個放下心來的神情,想摟起秦瀾的肩膀,卻被秦瀾躲開了,「我知道你心疼兒子,小傷沒事的,我找機會說說他,但是你也知道兒子的脾氣,有時候很倔強的?」

「我想瞧一瞧他的腰傷,她還不給我看呢?」

丁晨泰笑了笑,說道:「兒子大了嘛?」

「你別給我嬉皮笑臉的?我怕你過會都笑不出來!」

「怎麼了?說的這麼嚴重?」

「我捫心自問一下,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呢?」

丁晨泰自然而然的嚴肅起來,「David跟你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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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幸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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