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 黎明時分

海面上，被夜色籠罩。

荷蘭遠征艦隊，就趁著夜色，通過馬六甲，進入到了南天朝海。

至於選擇在這個時間經過馬六甲，這倒也不是因為害怕被大明艦隊發現，故意隱藏蹤跡。

整個荷蘭艦隊，上到荷蘭大公，下到普通的水手，他們骨子裏面，是看不起大明，更看不起大明海軍的。

他們不認為，大明的海軍觸角會伸到馬六甲來。

要知道，大明所謂的水師，如今，連一艘像樣的大海船都沒有，就那種海船，都是他們荷蘭人幾十年前就不玩的。

而且，就算是被明人發現了，那又怎麼樣呢，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的陰謀詭計，都是無用的。

而在這黑夜中穿過馬六甲，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人家葡萄牙人只肯讓他們這個時候通過呢。

若只是一個葡萄牙還好，關鍵是，葡萄牙的後面，還站着一個西班牙。

龐大的艦隊，穿過了馬六甲，進入到了波瀾壯闊的南天朝海。

隨着進入這片海域，荷蘭遠征艦隊，再次擺開陣型，以一種無敵的姿態，浩浩蕩蕩向著東北而去。

在那千里之外，便是大明的疆域了。

黑暗的海面上，一艘武裝快船，藉著海風，快速駛離了馬六甲。

當薩鎮水見到那位在馬六甲竊取情報的海軍情報人員，並且得到了荷蘭艦隊詳細的戰船數據后，立刻開始佈局。

在這支大明海軍艦隊裏面，從薩鎮水到各戰艦艦長，再到各戰船大福，都是來自於系統。

他們這每一個人，在出現在大明之前，都有着豐富的海上作業的經驗，對於海洋，對於海圖，他們格外了解。

當那些數據到手，再按照海路圖，各分艦隊，離開便確定了荷蘭艦隊的準確位置。

隨後，在那微弱的燈光照應下，各個艦隊，齊頭並進，向著荷蘭遠征艦隊包圍而去。

夜晚作戰，尤其是這種有風浪的夜晚，海上作戰，是非常危險的。

薩鎮水作為老牌海軍將領，他自然也不會冒着風險，在夜晚的時候突然發起戰爭。

為了避免夜戰，他向各艦隊下達了新的命令，降低速度，保證，雙方接觸的時候，是在黎明時分。

好在，雙方之間的距離並不算近，即便是迎面行駛，只要一方壓低速度，那麼，就需要數個小時。

而這幾個小時，也能夠保證，第二天天亮的到來。

巨大的戰艦，在海浪之中顛簸著。

自然的偉力是可怕的，哪怕是人類建造的龐然大物，在這種偉力面前，也是那般的渺小。

戰艦在海浪中，發出那咯吱咯吱的聲音。

戰艦的指揮室內，燭光下，身穿着海軍將軍服的薩鎮水，與自己的幾個參謀，正在做着戰前謀划。

這是一場關係着兩個國家國運的海戰，容不得有丁點的麻痹大意。

「荷蘭艦隊浩浩蕩蕩而來，甚至，連一點海戰戰陣都沒有，看樣子，人家是根本沒有把咱們放在眼裏啊。」參謀長周成笑着說道。

聽到周成的話，薩鎮水和其他幾個參謀，都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是啊，荷蘭人真的是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

哪怕是，這些人有一丁點的重視，哪怕就算是慎重起見，荷蘭人在進入南天朝海后，也不該擺出那種陣型前進。

要知道，荷蘭這可是來打仗的，現在，進入到了敵方國家的海域，可卻連基本的行軍戰陣都沒有，甚至，連警戒船都沒有放出去。

狂妄自大，耀武揚威。

或許，也只能有這八個字眼來形容現在的荷蘭人了。

不過，對於荷蘭人的狂妄，薩鎮冰等人還是很願意看到的。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欲要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海浪吹打了一夜，荷蘭艦隊內，桅杆上的瞭望手，在觀望一會，沒有發現任何敵人蹤跡后，也都睡過去了。

各艘戰艦上的水手，除了少部分操縱戰艦的，其他人，也都鑽回到船艙內睡覺去了。

習慣了海浪聲，也習慣了戰艦的顛簸，這些船員們，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而兩支龐大艦隊，也一點點的接近。

天啟三年，四月四日，西洋時間六點一刻。

大明第二分艦隊派出去的前哨戰艦，在霧氣籠罩的海洋上，最先發現了荷蘭艦隊的蹤影。

海洋雖然遼闊，但是，在這固定的海域內，一支總數超過百艘的艦隊，實在太過於顯眼了。

因為是黎明時分，加之多日的海上顛簸，又沒有什麼戒備，荷蘭艦隊的大部分船員，睡的很沉。

就算是那些熬夜的船員，在這個時候，也都昏昏欲睡了。

桅杆上的瞭望手，甲板上的船員，早就跑的不見了蹤影。

第二分艦隊的旗艦，黎明號，這是一艘一級主力戰列艦，而此時，在黎明艦的桅杆上，瞭望手正拿着望遠鏡，朝着西北觀望。

在望遠鏡的裏面，那朦朧的霧氣內，一艘艘龐大的戰艦，撕裂了這迷霧，奔騰而出。

只不過，因為沒有了瞭望手，荷蘭艦隊，並沒有發現這支藏在海霧之中的大明艦隊。

「向主力艦隊發信號。」第二分艦隊指揮官，徐承謨站在甲板上，大聲喊道。

隨着徐承謨的命令，桅杆上的瞭望手，迅速拿起一個特質的玻璃燈來，之後，用火摺子點燃裏面的特製燈油。

燈油被點燃后，光亮在外層玻璃鏡子的作用下匯聚起來，再通過那個帶着顏色的鏡子，射出一道紅色光柱去。

那瞭望手不斷撥動鏡子前面的擋光板，然後，那紅色光柱就在海霧之中，一閃一閃的。

這紅色光柱，就算是在遠處的地方，只要在照射的方向上，就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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