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最終之黎明

陳默和那個叫木下的白髮男子四目相對，彼此都有話想要一吐為快。

「身處於攻略組的人，大概有兩種。一種是本身有實力的，另一種是追求實力的。後者他們一旦看到希望，哪怕是泡沫般的幻影，也會奮不顧身，甚至不會在意自己的路下已成懸崖。」

「你想說的是，利路嗎？」

「很明顯，利路就是這樣的失敗者。當他沒有那把劍，他便什麼也不是；即使擁有那把劍，隨着時間流逝，他依舊什麼也不是，反而加快了他的死亡！」

「住口！我不許你這麼說利路！你怎能污衊他的勇氣，忽視他為隊伍所做的一切！」

「我沒有這個意思。現在的我想要你明白，利路的犧牲，還有其他人的犧牲，是攻略組全體的責任。利路他得到了不該得到的東西，就算純粹是巧合，也不該擁有。

強大的武器，強大的人得到後會變得更強，弱小的人得到后卻只會損害自己。這橫空多出來的實力，會讓利路信心膨脹，正因為如此他才會錯估自己的實力，一個勁地衝上去，明明連毒抗性都沒有。」

「你還是像之前那樣，說的話毫無道理，無非是想要驗證之前的你是正確的。」

「你如果還不明白，就看看這裏人的臉吧，他們的眼睛早已告訴你一切。」

陳默看向所有人，他們中有因為同伴死亡而忍不住抽泣的，而更多地則是親身體會這種局面的茫然失措。

他們的眼睛空洞，或者飽含無名的怒火，但除此外，無一不是處於沉默中，整個人群陷入了一片寂靜。

陳默突然明白了，這片寂靜意味着什麼。

也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人，都會熱衷於去拿頭目擊殺的成就，甚至超越了對生命的舔惜。

「一切的原罪就是弱小，弱小集結在一起會變強，但當中若是沒有可以稱得上強者的leader帶領，只會步入毀滅。」

木下的聲音無情而已冰冷，他轉身面向全體攻略組，宣言道：

「是時候，給這個團隊定下絕對的鐵律了，以等級來規範團隊每個人的行為，確保這個團隊擁有意識的集合。」

那個白髮男子，在眾人情緒最為低落的時候站了出來，瞄準人心最為柔軟之處，給予強力一擊。

「攻略組……原來只是支配人的一種地方嗎？」

陳默低沉着頭，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反抗道。

「不！這不是支配，而是行駛於世間任何地方，使之生機勃勃的要素——法則！從今日起，攻略組必須要有自己的秩序，誰都無法動搖的秩序！」

木下回應道。他的眼睛包含着憤怒，是對什麼的憤怒呢？就算與之四目相對，陳默也無法理解他。

陳默身心一陣疲軟，踉踉蹌蹌地倒退，險些跌倒，感覺像是是劇烈戰鬥過後腎上腺素消退，呼吸越來越急促。

眼睛所能看見的，越來越模糊。

陳默望着這些人，被木下稱之為「弱者」的人，他們眼裏閃爍的無助和悲傷，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

陳默一邊大笑，一邊離開了這裏，暗夜風衣在他身後搖曳。。

從今日始，我陳默便不是攻略組的成員！

不久，陳默出現在一處山林，此地是艾恩葛朗特第五層的「烏爾西森林」。

這裏有第五層最為異常兇狠的怪物，平常只有三四人組隊才敢靠近。

陳默剛進入，一隻偽裝成大樹的捕食者，迅速地伸出了它的藤蔓，捆住了陳默的右腳，然後將他提起來，張開了自己的血盆大口。

然而這次的獵物，並沒有驚慌和恐懼，他一動不動地倒立懸掛着，眼神冰冷，看屍體般看着這隻怪物。

「雷霆斬！」

劍光起，血花落。

等級已經高達LV30，更是攻略組的精英，這些兇猛的怪物在他眼裏都如同紙糊的老虎，任憑宰割。

僅僅一劍，就是砍斷了它身上大部分的藤蔓，可是這樹人怪物沒有想過放棄，繼續用餘下的藤蔓發起進攻。

「即使勇猛，面對真正的強弱之差，又有何用？」

陳默手上明光劍微微翻轉，自身彷彿化為電光，疾衝過去，在對方腰部留到一道不小的斷口。

將劍抽出，那個斷口往更深的地方蔓延，最終將樹人撕成兩半，令之化為碎塵。

劍尖指着地面，陳默緩緩移動到烏爾西森林的更深處。在那裏，有着更加兇惡的敵人等待着自己，還有自己未知的命運。

自那天後，陳默的名字便從攻略組徹底消失了，木下禁止任何人談論起他，以至血於後來者都鮮有聽聞，這裏曾經有過這樣一位拿劍的勇士。

攻略組開始出現了「秩序」，這種秩序不是約定俗成的那種，而是明白通行的，並且有些人試圖將這種秩序推廣到攻略組以外的地方。

想法很明確，他們要在艾恩葛朗特建造勢力，成為這個新世界的「法律」，以確保在通關之前，玩家之間能夠和諧地生存。

與此同時，殺人越貨的紅名玩家，他們的蹤跡也逐漸地浮出水面，正是發展所趨，人們對法律的呼聲會越來越高，而最為可靠的就是擁有實質力量的攻略組。

2022年十二月十三日，以攻略組為核心成員建設的「SAO職戒所」成立。

SAO職戒所規則上擁有最高行使權，不需要聽從攻略組的話，他們依靠不斷完善「準則」一書，在艾恩葛朗特維持這裏居民的安定。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預想，目前的好幾個職戒所都是處於測試階段。

比如陳默身處的職戒所，竟然從上到下只有他一個人，負責艾恩葛朗特第二層的事情。

「如果不增加援手的話，我恐怕會累死的。」

陳默曾經向青蓮紅衣公會的人抱怨道。

但是對方不怎麼理睬他，雖然說過兩三天內考慮送來幾個幫手協助陳默的工作，但這個約定很快就石沉大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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