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靈魂深處

陳默將手中的斬魄刀收回了它的刀鞘之中，他挑了挑眉毛，將雙手背在身後，居高臨下地走過去看着那個金髮的少女，語氣里有些惋惜。

金髮的少女虛無的視線聚焦到了陳默的身上，湖綠色的眼睛像是最高的翠色石榴石一樣，裏面的色澤變幻而璀璨。

那是一雙極其美麗的眼睛，美得令人心醉。

她沒有說話，只是眨了眨眼，緩緩地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黑色的衣裙自然地下垂到她的腳踝，意外地好好的穿在這個少女的身上。

德累斯頓石板上面一模一樣的奇異花紋如同藤蔓一樣，從少女衣裙的下擺邊緣慢慢地蔓延上來，直到她的腰間才停住。

不，與其說是蔓延，更像是隱藏住的東西一瞬間被剝離了表面，就這麼浮現了出來！

就好像……什麼隱藏的能力一瞬間被激發了一樣！

金髮少女就這麼緩緩地凌空漂浮在了空中，湖綠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陳默。

「誒，終於忍不住要表露出本性，進行攻擊了嗎？」

雲浮嘲諷地勾了勾嘴角，眉眼彎彎地這麼說道。

她換了一個姿勢，好整以暇地半是倚在虛空之中突然出現的銀色雕花美人塌上面。

她純白色的眼眸深深地凝視着那個漂浮着的少女，琉璃一般透徹的目光彷彿早就已經透過了她的靈魂深處，了解到了某種隱晦的秘密。

「嗯？看樣子你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呢，雲浮。」

陳默聽到雲浮說的話，饒有興趣地轉頭看向他身旁的純白色的少女。

他正想開口讓雲浮給他說說，到底是什麼樣有趣的事情。

「唔……別這麼心急嘛，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喔，我的主人！再過一會兒，你就能知道真相了。」

雲浮彷彿預料到了陳默下一句會說些什麼，淡淡地這麼說道。

「好吧，放你一馬……如果等一下不是立刻就能知道的話，後果是什麼你應該知道的——！」

陳默挑了挑眉毛，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但是神情卻無比認真。

唰啦——！

空氣之中傳來破空的異響。

那是什麼東西在空中快速移動時發生摩擦而產生的聲音。

哐當——！

看不見的物什在虛無的某處發生碰撞，清脆的聲音隨即如珠如玉地悄然落地。

呲啦——！

最後一聲巨響響起，彷彿是某種劇場開始的宣告，無數根生鏽的黑鐵鎖鏈在空氣之中顯現出它們的身形！

它們以十字交錯的形式在空間之中交纏。

某種詭異入骨的樂章響起，帶着宗教色彩的無名的旋律彷彿能從人的毛細孔之中侵入。

「你才是……膽敢拒絕神靈恩賜給你的力量和智慧……還膽敢出手攻擊，你——應該懲罰！」

漂浮在空中的金髮少女終於開了口，空靈的嗓音虛無縹緲得彷彿下一秒就會飄散在空中。

「呵呵，就憑你這個區區的聖遺物也膽敢自稱神明？是誰給你的勇氣唷！」

陳默眯了眯眼，面帶嘲諷地說道。

這個德累斯頓石板的意識體，恐怕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

生鏽的黑鐵鎖鏈，詭異的音樂……這些出現的東西絕對不是什麼聖潔力量的象徵。

「你會知道的——！闖入這個空間的異世旅人啊，承擔你的過錯吧。」

金髮的少女突然勾起了一抹笑容，竟然襯得她那張天使一般聖潔的臉帶上了魔魅的感覺。

！！！

那絕對不是什麼聖遺物的氣息，那不過是一個假裝聖潔的魔魅之物而已！

陳默深深地看了金髮少女一眼，回頭平靜地看着身旁的雲浮，淡淡地問道。

「剛剛的那一個時候，你已經知道這一件事情了，是不是。」

明明是疑問的句式，陳默用的卻是篤定的口吻。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剛剛雲浮會說出那樣不明所以的話。

雲浮口中提到的所謂的本性，到底又是指什麼——

因為現在的這個德累斯頓石板根本就算不上是什麼聖遺物！

「撒。我就說吧，你一定會知道真相的，我的主人。」

雲浮微笑着開口回答了陳默的問題。

似乎是在不滿陳默和雲浮兩個人自說自話的行為，不甘於被無視的金髮少女催動了她的能力，生鏽的黑鐵鎖鏈緩緩地移動着，相互摩擦之下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等陳默的目光再次集中到那個少女身上的時候，她張開了口，那雙水潤的薄唇之中唱出了空靈的歌曲，配合她自帶的詭異的旋律，簡直如同阿格龍河的擺渡者卡戎的船頭上那無名的女妖口中唱出的陰魂之歌。

充滿著死亡與衰敗的氣息——

蔓延，無形的黑霧在蔓延——

那些最終聚集起來的黑霧，竟然凝聚成了一個個人形，在虛空之中幻化著變成了七個不同顏色的人形。

那是——過去的唄德累斯頓石板選中的七個王權者的亡魂！

目光獃滯，行動如同機械人一般僵硬，那是他們在死去之後沒有能夠歸入輪迴，被德累斯頓石板禁錮在了最後的一瞬間的靈魂——

「呵呵……我總算是懂了，這就是你膽敢妄想着自己是這個世界的神明，膽敢這麼肆無忌憚地做出那些事情的原因嗎？！」

當那七個毫無生機的過去的王權者出現的時候，陳默就已經明白了，明白了這個世界到底是多麼大的一場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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