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鬼·菩薩

但是……

忽然，陳默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方法。

他咬破手指，一絲鮮血溢出。通過血腥味，果真不出三秒就引來了巴特利。

「怎麼，划傷了？」巴特利笑呵呵的看着陳默，「讓我舔一口，保證什麼痛苦都沒有了……」

陳默癱坐在地上，裝出一副筋疲力盡、再無力反抗的樣子。他祈求的目光望向巴特利，好像在等他救自己。

巴特利滿意一笑，這才是一個家畜該有的表情。一步步走到陳默的身邊，單手將他拎起，正要吮吸他胸口的血液，卻忽然感覺身體一頓。

令人瘋狂的電擊感，讓他的大腦有了一秒鐘的麻痹。

「你？！」巴特利錯愕的望着自己手中的陳默。

只見陳默一隻手觸摸著那淡綠色的鬼機關，一隻手搭在巴特利的肩膀上。而電流，就通過這個人型橋樑，直接通入的巴特利的身體。

「闖入者，殺無赦！」

正在二人面面相覷之時，一個沙啞而悠遠的聲音傳來。一瞬間殺氣驟起，讓人汗毛倒豎。

只見綠光閃爍，二人只覺得天旋地轉。儘管極力支撐，但來自鬼的靈魂干擾，很快讓二人妥協，進入了幻境之中。

「居然，是黑鬼菩薩……」

昏迷之際，巴特利錯愕的聲音。

……

迷迷濛蒙之間，陳默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小優，過來一下哦。」

眼前漸漸清晰，卻又十分模糊。儘管極力睜眼，但目光之中，所有人都彷彿蒙了一層紗布，看不清面容。

聲音，也像從極遙遠的地方傳來。

「好，馬上就來！」優一郎的聲音，稚嫩而歡快。

「蘭姨，這是什麼？」優一郎走到女人旁邊，她正蹲在牆角，看不清表情的臉，朝向優一郎。

「這是一個秘密，只有小優你一人知道。」女人笑了。

「為什麼？你說過，百夜的所有人都是家人，為什麼只有我一人？」優一郎眉頭一皺。

「他們會知道，不過現在不是時候。」女人搖了搖頭，「因為，這將是一場悲傷、痛苦、絕望的旅程，你們之中，必須要有人來承擔。」

「讓我來！」優一郎沒有任何猶豫，拍著胸脯，「我可以受所有痛苦，只求他們平安！」

「好。」女人笑了，溫柔而和藹，卻藏着令人膽寒的煞氣。

她將手放在牆角，觸動了那鬼的機關。一道綠光閃爍，然後，綠光越來越亮，直到將她和優一郎全都包裹了進去……

忽然，時間靜止了。

「怎麼，你不想進去看看么。」

遙遠的女聲，在陳默的耳畔響起。

陳默愣了一下，發現自己有了動彈的能力。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個女人的聲音很熟悉。

「這是幻境，但也不全是。」女人說道，「因為，這裏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曾經在百夜幼兒園，發生在優一郎、米迦勒身上……」

「你不是想知道緣由嗎，整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來的？那未知的病毒，以及隱匿在黑暗中的人體實驗，終結的熾天使，毀滅的世界……你，不是想知道么？」

「進去吧，那之後，有你想要的所有答案。」

女人說着，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淡。

陳默愣了一下，對，他都想知道。他早已是無敵，沒有更多所求了。他所想要的，只是一個真相，一種好奇心的滿足。

他向前走去，朝着那道綠光。

「對，就是這樣，走進去，走進去……」

女人的聲音越來越興奮，陳默每上前一步，她的音調便要高上幾分。

眼看着前腳已經沒入了綠光之中，陳默就要迷失在那一抹綠色的光輝里，他忽然頓住了腳步。

然後，毫無徵兆的一拳轟出。

嘭！

一聲悶響，拳頭結結實實的砸在了某個東西上面。陳默表情不改，卻忽然轉拳為掌，一把握住了那個東西。

然後，他手腕用力，將那個東西直接從綠光之中拎了出來。

赫然，是那個「蘭姨」。

仍舊看不清面目，好像有忽然彌散的濃霧。

「哈哈，哈哈哈……」蘭姨哈哈大笑，「你怎麼敢這樣做？不……你怎麼發現的？」

「怎麼發現？」陳默冷笑一聲，「說的沒錯，我確實差點被你騙了……但是，你自己的一句話，把我點醒了。」

「什麼？」蘭姨吃了一驚，竟然是自己出賣了自己？

「你說『這是幻境』。是啊，這只是幻境而已，是鬼創造出來干擾人類的，而我卻愚蠢至極的選擇相信。」陳默說道，戲謔的偏了偏頭，「在這個世界觀之下，一切都要不按常理出牌，否則，就是死。」

「哈哈哈……」蘭姨忽然大笑起來，「僅憑這些，你還能推測出，我藏在這綠光里？」

「這個嘛，」陳默咧嘴一笑，「你不得不承認我聽力很好。從你作為『畫外音』說話開始，我就感覺，這聲音似曾相識啊……然後仔細一聽，是了，這不就是在幻境裏，『蘭姨』的聲音么。」

「其實，這不過是你作為一隻鬼的把戲吧。」陳默將蘭姨丟在地上，無所謂的拍了拍手，「你的記憶里，有蘭姨帶着小優到這裏來的影像。你知道我關心這些，就想用這個干擾我的心志。但是很抱歉，你失敗了。」

鬼坐在地上，半天沒有說話。

「呵呵，呵呵……」忽然，她獰笑了起來，整個人的身體開始扭曲，四周的畫面也徒然轉變。原本一片光明的幼兒園景象，變成了灰暗和血色混合的地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