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默示錄

「嗯。」紅蓮眉頭一皺，這麼大動靜，他不可能不注意。但是很奇怪，這種程度的戰鬥，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而且在那個方向，他並沒有部署軍隊啊……

唯一的可能，就是尚未趕回的筱婭隊。

但是，怎麼可能呢。這麼強大的力量，那五個毛頭小子，肯定做不出來。

難道，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

而這邊的巴特利和米迦勒，也明顯注意到了易裝。

「紅光？」巴特利眉頭一挑，「不會是埃斯特羅那個老東西吧，嘖嘖，最近是怎麼了，連他都出來活動了。」

米迦勒沒有說話，雖然並不認識埃斯特羅，但他的威名，卻是早有耳聞。看方才的光芒，那綠光絲毫不遜於埃斯特羅的力量，這個人類，到底是誰？

「成長的未免太快吧，」巴特利嘆了口氣，表情卻絲毫不見憂愁，「幾年前才得到的索羅希，現在就能如此了？這麼說來，默示錄三年毀滅世界的預言，也並非全無可信啊。」

「索羅希？」聞言，米迦勒終於有了反應，「你是說，那道綠光的主人，就是索羅希的擁有者？」

「理所當然。」巴特利一攤手。

頓了頓，巴特利又補充一句：「你說，女王這次派我們來，是不是早預料到了索羅希？」

「不，」不料，米迦勒卻搖了搖頭，表情嚴肅。他清楚的記得上次找克魯魯要血液，無意聽見她和另一人的通話。這一切計劃，似乎並不出自她一人之手。「沒有這麼簡單。」

「喲，小米迦，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巴特利咧嘴一笑，低頭走到米迦勒面前，「來，跟我說說？」

「不，我不知道。」米迦勒搖了搖頭，厭惡的從巴特利的視線之中躲開，「別那麼隨意吧，戰鬥要開始了。」

聞言，巴特利抬起頭來。果真，不遠處的地平線上，已經能看見飛機的身影。殘陽如血，觸目一片殷紅。

一場惡戰，一觸即發。

……

幻境之中，陳默吃力的睜開雙眼。

入目一片漆黑，彷彿是虛空的宇宙，沒有所謂的上下天地，他彷彿漂浮在空氣里，除了空洞和虛無，就再無處借力。

「又見面了。」

飄渺的聲音，如水波一般滌盪而來。這空間就像在無限延伸，連聲波都被拉長，落入陳默耳中，甚至有了重影。

漸漸的，一個身影浮現在不遠處的虛空裏。如同水中的倒影，那般不真切，卻在一層漣漪之後，慢慢清晰了起來。

她渾身血紅，墨綠色的長發遮蔽了半邊身體。彷彿被硬生生脫去了一層皮，崩裂的血管向外噴涌著鮮血。不知是不是錯覺，陳默感覺到，她在笑。

陳默眉頭緊鎖：「給我力量。」

「喲，」索羅希輕哼一聲，「這麼迫不及待？你就不怕我把你拉入幻境，會讓現實中的優一郎，流血過多身亡嗎？」

「幻境之中，時間是幾乎靜止的。」陳默淡淡說道。

「嗯？」索羅希眉頭一皺，「你居然知道？不過也不奇怪，你身體里那股超越世界的力量，就算毀滅一切，又有什麼不可預料呢……」

「別廢話。」陳默上前一步，「我要的力量，給我。」

「我給不了。」卻沒料到，索羅希搖了搖頭。

「給不了？」陳默重複一遍，語氣滿是不相信。他註定是要來改變世界的，怎麼可能一直受限制。

「你、我，都是無法控制的。」索羅希忽然開口，聲音再次飄渺起來，「你難道沒有意識到嗎，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合理。在你我身上，時間就像坍縮了一般，失去了它本該具有的效應。」

聞言，陳默微微一愣。

「你知道，默示錄嗎？」

見陳默不語，索羅希忽然發出疑問。

「是默示錄病毒嗎？唔，大概就是，那種能讓所有13歲以上的大人，都變成吸血鬼的病毒。這怎麼了？」陳默眉頭一皺，回憶之中，這種病毒的名字是取自《聖經》。默示錄記載着世界末日的景象，才會有這樣的稱呼。

「不，不是病毒，而是預言。」索羅希緩緩說道。

「預言？」陳默吃了一驚。

「……我是說不清楚的，要你自己去看。」

索羅希開口，聲音越飄越遠，最後幾乎消融在時空裏。一瞬間，陳默只覺得天旋地轉，四周的空間像在一瞬間扭曲了一般，坍縮成一個零點。

再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模糊的圖像。有聲音，卻遙遠而飄渺，彷彿一切都隔着一層看不見的霧。

陳默想動，卻發現在這片圖像之中，自己就如同一團空氣，根本沒有實質存在。只能通過一雙不清晰的眼，看到所發生的一切。

午後的陽光，落在室內白漆的牆上。

一個破敗的小木桌，一群圍坐的孩童。他們彷彿不知道什麼是愁苦，滿臉嬉笑，用最簡單的玩具尋找快樂。

「小優，小優？」

其中一個黃頭髮的小男孩，忽然停下了手中的玩具，望向了一旁兀自發獃的黑髮優一郎。

「啊……嗯？」優一郎方才如夢初醒，「怎麼了，米迦？」

「不，沒什麼。」米迦勒搖了搖頭，眼神似有擔憂，「你最近總是心神不寧的，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優一郎忽然低下頭來，一雙綠眸閃爍，「米迦，我們是家人嗎？」

「當然！」米迦勒拍著胸脯。

「那麼，欺騙家人，是不正確的吧？」優一郎嘆了口氣，說出這話似乎鼓足了所有的勇氣。

他在期待着米迦勒的回答，卻發現後者忽然沉默了。他抬起頭來，陽光落在他金色的發絮上，閃爍著點點亮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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