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開始狩獵

馬銘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雖然他知道父親不可能不上馬參戰，但是他的話語里透露出的要去前線的決心還是很明顯的。「你的身手已經遠不如以前了，也許你的經驗真的比我豐富，但是有一點必須說清楚，這支隊伍的指揮官是我。」

馬志超笑道：「當然了，我只是想近距離的觀察一下我的兒子，看看你能不能接手我的衣缽。」

馬銘直接轉身往外走去，說道：「準備一下，半個時辰后出發。根據情報分析，也速該帶着他的殘兵敗將，已經很接近草原了。如果讓他逃回草原，再想找到他，又要費一番力氣了。」

饑寒交迫，口乾舌燥剛好的形容了也速該和他的將士們現在的狀態。堅壁清野使得也速該根本沒有辦法實施堅守城池，以求拖住宋軍大部分的兵力，好給其他部落創造一個相對好的進攻環境。但是又無法接受烏海放棄此處，回到草原另謀出路的建議，所以他選擇了主動出擊，以求可以從附近的宋軍手裏爭奪到必須的軍需品。但是卑鄙的宋軍居然連續二十幾天一味的後退，根本不接戰，使得攜帶的本就不多的物資幾乎消耗殆盡。

隊伍的士氣已經不能再低了，疲憊，飢餓，口渴，時刻折磨每一個人。林乙文在此時也開始勸說也速該撤退了。也速該將一切看在眼裏，即便萬般不願，也只能下令撤退，只不過為時已晚。

巴爾汗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從哪裏，調來如此多軍隊，將整個黑水鎮圍的是密不透風，好似鐵桶一般，連一個縫隙沒有。又是十幾天的時間，宋軍後邊尋，前邊堵，使得大軍根本沒有一刻可以稍微放鬆一些。每一時每一刻都需要緊繃着神經，以備迎敵。本來就已經疲憊不堪的隊伍，開始有人逃了。雖然抓住過一些，但是止不住了，僅僅這一天就逃走了六十多人。

「六十多人，你就給我找回來二十幾個？你是故意的，是嗎？」也速該已經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了，對着心腹大吼大叫。如果不是烏海和林乙文極力勸阻，這個人當場就會被砍死。

烏海看着那人離開時眼神，暗暗的推了一把林乙文，而林乙文也心領神會的跟了出去。他們清楚，這個心腹如果都有離開的想法，那麼剩下的軍士將會徹底的不可控。

烏海嘆口氣說道：「大汗，不必如此憂心，只要天黑后翻過那座小山，我們就可以回到草原了。」

也速該立刻吼道：「小山？那是小山嗎？你知道那座小山上有多少宋軍嗎？那是宋軍故意留下來給我們回家的路嗎？那是我們去地獄的路，一條有去無回的路！」

烏海穩了穩心神，說道：「三條路，只有這裏防守薄弱，只有這裏可以拖延對方援軍支援的速度。我們已經沒得選擇了。更何況山上還有宋軍趕不盡的動物，摘不絕的野果。大汗，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也速該此時沒有了脾氣，苦笑道：「我也速該征戰一生，最後居然落得如此結局。為何我回到草原他們也要如此費盡心力阻止我？」

烏海說道：「大汗回到草原必會與塔里忽台起衝突，這不是宋朝願意看到的。當年突然發動宋金大戰，實際上也是擔心金朝實施的減丁政策會草原各部落越來越不可控。」

也速該需要轉移一下注意力來讓自己稍微放鬆一些。所以強行讓自己對這個陳年舊事提起興趣來。「什麼意思？這不是對他們有好處嗎？」

「表面上有好處，但是各部落爭鬥的結果是餘下的部落里全部都是百戰餘生的勇士，戰力和意志力絕對不是訓練場上出來的士兵可以相比的。發動戰爭是為了鍛煉宋軍，讓巴爾汗駐軍草原，幫助宋人在草原經商，是為了消磨大汗族人的意志力。這也是今天有人經受不住苦難而逃跑的最重要的原因，因為那些人知道，他們還有其他的選擇，可以讓自己更舒適的活下去。」

馬銘問道：「所以朝廷不希望塔里忽台和也速該在草原上爭鬥，也是為了不讓他們恢復當年的……勇猛？」

馬志超笑道：「是啊，百戰餘生的戰士可以一敵十，很恐怖的。我們獵鷹，和你的幽靈都是如此。戰爭的殘酷和血腥可以徹底的擊垮一個人。如果他能生存下來，那麼這個人必定不再是之前那個家人熟悉的人。這對家庭是個悲劇，但是對於戰場這卻是最需要的，這就是一般人口中所說的冷血。」

馬銘皺起眉頭說道：「你是再說我冷血嗎？」

馬志超笑而未答，只是這笑里卻有着很多的無奈和痛苦。

馬銘正待說什麼，卻看到軍營里有人迎了出來。「哎呦，末將等將軍等的好辛苦啊，您可算是來了。」說着將一個捲軸雙手遞給馬銘。

馬銘接過來展開看了一眼，便放進懷裏，問道：「怎麼了？看你的神情好像出事了？」

「近來我們發現有不少從也速該那裏逃出來的人，從他們口中得知也速該軍營里的物資已經消耗殆盡，再根據其它情報分析，也速該今晚上山突圍的可能性極高。」

馬銘皺着眉頭問道：「你們在這裏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嗎？為什麼你會如此焦躁呢？」

「將軍，您有所不知，拓石將軍為了讓也速該選擇這個路線，特意的安排了很少的兵力。只有不到四千人，末將擔心會撐不到援兵來啊。」

馬銘冷笑道：「原來你只是想讓我頂罪，所以才如此着急，是嗎？」

那人聞言，立時怒目圓睜，大聲說道：「雖然我李梓旭不是什麼大人物，但還是很清楚這一戰意味什麼。」看看四周，湊到馬銘近前，低聲說道，「這一戰只要成了，我李梓旭便是功成名就，可以在京都憑藉此戰頤養天年。」

馬銘看着眼前這個最多二十幾歲的人，心裏不由得升起一股厭煩。可是馬志超卻大笑起來，說道：「這個年輕人很誠實，很好。我喜歡。」

馬銘不悅的說道：「可是我不喜歡。」說着也不再理會別人，徑直走進了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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