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章 櫻之選擇

「小櫻，你覺得開心嗎？你很快就能夠見到你的媽媽和姐姐了！現在間桐家的掌控者已經死在陳默的手裏，你已經不需要再擔心曾經傷害過你的那些東西！」

走在路上，間桐雁夜一直低着頭柔聲地對他牽着的那個小女孩說話。

而陳默則一言不發地跟在他們兩個人的身後。間桐雁夜終於能夠拯救自己心愛的女人的孩子很興奮他能夠理解，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這被拯救的小女孩竟然幾乎算得上是已經【壞掉】了。

小孩子總是容易受到自己周邊的環境影響，就好像曾經的遠坂櫻，陳默從雁夜的口中聽說那本應該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

可是如今的間桐櫻，即使面對着如此興奮的間桐雁夜，面對着即將回到自己真正的家的事情，卻沒有半點的喜悅之情外露。

紫發的小女孩好像一個任人擺佈的玩偶一樣安靜地看着興奮的雁夜，彷彿她才是這種真正的局外者。

她恐怕已經沒有多少活着的實感了吧……

陳默沒有告訴他們遠坂時臣已死的事情，更加沒有說出遠坂葵已經在那一天言峰綺禮那一掐之中瘋掉的事情，他只是安靜地跟着。

等到他們終於走到了遠坂家的門口，就正好看到了似乎剛剛外出歸來的遠坂凜和遠坂葵，兩人都穿着素色的衣服——拋去遠坂葵尚且神情恍惚的臉不提，遠坂凜臉上只有強忍着的堅強。

她們前往的地方已經昭然若揭。

毫無疑問，今天應該是遠坂時臣下葬的日子。

陳默嘆了一口氣，然後看着不明真相的間桐雁夜就這麼拉着間桐櫻的小手走到了遠坂凜和葵的面前。

「葵！凜……我終於把你們的親人成功地從間桐家帶回來了。」

不忍心告訴心愛的女人她的女兒曾經在間桐家所遭受的一切，間桐雁夜選擇了最普通的說法。

可是看到他接近的遠坂凜被嚇得後退了一步，然後才抿著唇走到間桐雁夜的跟前。

她的視線止不住地往自己的親生妹妹的臉上飄了幾次，然後才艱澀地開口。

「雁夜叔叔……？你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

陳默瞭然，遠坂凜畢竟是個小孩子，間桐雁夜在聖杯戰爭之後有他服用製作的藥物，但是也不能夠完全地緩解刻印蟲曾經帶來的傷害。

畢竟強行忤逆身體應該有的規律，在短期內獲得魔術師的素養，也是需要巨大的代價的——這也是間桐雁夜應該承受的東西。

能夠不算痛苦地繼續活下去，已經是陳默能為他做到最好的地步了。

「我……」

遠坂凜見間桐雁夜欲言又止，彷彿明白了什麼，於是不再追問，只是安靜地看着櫻。

「父親將你過繼到間桐家，他做的決定，難道你很不滿嗎？櫻。」

如此義正言辭的態度，恐怕遠坂凜是將這一切當做了父親最後的決定，並且認為妹妹不應該這麼做了。

間桐櫻沒有回答，只是安安靜靜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想到間桐家的魔術，陳默不免嘆了一口氣。

「凜……」

陳默往前走了幾步，將間桐雁夜攔到身後。

「你……誒，是你啊？陳默……先生。」

在救命恩人面前，遠坂凜也不得不畢恭畢敬地低頭鞠了個躬。

「上次你拯救了我，謝謝你……但是現在你為什麼要出來？」

「只是有點看不下去，你父親也就算了……你知道你的妹妹在間桐家過的是什麼日子嗎？」

聽到陳默這樣的問話，遠坂凜愣在原地——這是她從來沒想過的事情，她只知道父親的決定應該是不會有錯的，因為在魔道方面，他一直是凜的偶像。

「不知道的話，你可明白……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只會傷了妹妹的心？你可知道，她大概渴望着回歸？」

一連串的問題砸得遠坂凜啞口無言，只能夠攪着衣角低下頭去。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我就讓你看看……」

陳默的指尖點到了遠坂凜的額頭上面，藍光沒入她的額頭。

遠坂凜立刻看到了陳默一開始進入蟲倉時看見的景象——全身上下一絲不掛的少女，噁心而兇殘的蟲堆，他們蠕動的身姿無不是在污染著遠坂凜的視線。

嗚——！

她痛苦地呻吟了一聲，比這看起來堪比邪術的場景更令她痛苦得全身顫抖的，是那少女的樣子……那分明就是剛剛被她呵斥過的妹妹！她竟然，她竟然對經歷了這些的妹妹說出這種殘忍的話……遠坂凜現在才注意到櫻被強行修改體質而變化的發色，她看見了櫻失去光彩的眼睛。

她哽咽著上前抱住了自己的親生妹妹。

「櫻……對不起。」

間桐櫻依舊緘默，只是靜靜地盯着坐在輪椅上的遠坂葵，這時注意到他人視線的遠坂葵突然笑了起來。

「啊……親愛的，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今天可是你的葬禮啊……你應該好好地戴好自己的領帶才行。」

她看着虛空之中傻笑着，而反應過來葵到底發生了什麼的間桐雁夜不敢置信地跌坐在地。

「葵……葵她……怎麼會？！陳默，你有辦法嗎？」

陳默看了她一樣，淡淡地搖頭。

讓她繼續活在謊言之中，沒準會比回到殘酷的現實更好。

目睹完全程的間桐櫻突然默默地推開了自己的姐姐，只聽見她低聲地開口。

「我的名字……是間桐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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