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兩個中年男人的肉搏

哈利離開人群的時候，發現自己拿着吉德羅·洛哈特的全套著作，沉得他走路都有點搖晃。他好不容易才走出公眾注意的中心，來到牆邊，金妮正站在她的新坩堝旁。「這些給你，」哈利把書倒進坩堝里，含糊地對她說，「我自己再買——」「你一定很喜歡這樣吧，波特？」一個他決不會聽錯的聲音說。哈利直起腰，與德拉科馬爾福打了個照面，對方臉上掛着慣常的那種嘲諷人的笑容。「著名的哈利·波特，」馬爾福說，「連進書店都不能不成為頭版新聞。」「別胡說，他不想那樣！」金妮說。這是她第一次當着哈利的面主動說話，對馬爾福怒目而視。「波特，你找了個女朋友！」馬爾福拖長著音調說。金妮的臉紅了，羅恩和赫敏擠過來，每人都抱着一摞洛哈特的書。「哦，是你，」羅恩看着馬爾福，彷彿看到了鞋底上什麼噁心的東西，「你在這兒看到哈利一定很吃驚吧，嗯？」「更讓我吃驚的是，居然看到你也進了商店，韋斯萊。」馬爾福反唇相譏，「我猜，為了買那些東西，你爸爸媽媽下個月要餓肚子了吧。」羅恩漲紅了臉，大聲地辯駁：「我們家的經濟狀況不用你來說！」然後他把書丟進坩堝，就要朝馬爾福衝去。哈利和赫敏從後面緊緊拽住他的衣服。「羅恩！」韋斯萊先生帶擠過來，「你在幹什麼？這裏的人都瘋了，我們出去吧。」「啊呀呀——亞瑟韋·斯萊。」是盧修斯·馬爾福。他一隻手搭在德拉科的肩上，臉上掛着和兒子一模一樣的譏笑。「盧修斯。」韋斯萊先生冷冷地點頭說。弗雷德和喬治拉着薩菲羅斯也過來了。薩菲羅斯驚訝地看到盧修斯·馬爾福露出了罕見地極具攻擊性的表情，看模樣似乎是遇上了什麼仇人——薩菲羅斯從來沒有見過盧修斯這樣失態過，完全看不出來平日裏的裝模作樣。「看來你們今天過的不錯，」馬爾福先生說，「優秀培育獎……要我說，誰投胎到韋斯萊家，應該哭着才是，這樣一輩子的貧窮……」他把手伸進金妮的坩堝，從嶄新光亮的洛哈特著作中間抽出了一本破破爛爛的《初學變形指南》。「看來真的是，我真是不敢想像你們家到底多窮了，都給你們資助了那麼多錢，連一本嶄新的書都買不起——要我說，做這樣一個巫師中的敗類，還不如不活了。」。韋斯萊先生的臉比羅恩和金妮紅得還厲害。「我們對於什麼是巫師中的敗類看法截然不同，馬爾福。」他說。「當然，」馬爾福先生說。他淺色的眼珠子一轉，目光落到了提心弔膽地看着他們的格蘭傑夫婦身上。「看看你交的朋友，韋斯萊..我本以為你們一家已經墮落到極限了呢。」哐當一聲，金妮的坩堝飛了出去。韋斯萊先生朝馬爾福先生撲過去，把他撞到一個書架上，幾十本厚厚的咒語書掉到他們頭上。

弗雷德和喬治大喊：「揍他，爸爸！」薩菲羅斯往後一躲，靠着書架遠離。韋斯萊夫人尖叫：「別這樣，亞瑟，別這樣！」人群驚慌後退，撞倒了更多的書架。「先生們，行行好——行行好。」店員喊道。然後一個大嗓門壓過了所有的聲音：「散開，先生們，散開——」海格踏着滿地的書大步走過來，一眨眼就把韋斯萊先生和馬爾福先生拉開了。韋斯萊先生嘴唇破了，馬爾福先生一隻眼睛被《毒菌大全》砸了一下，手裏還捏著金妮那本破舊的變形術課本。他把書往她手裏一塞，眼裏閃著惡毒的光芒。「喏。小丫頭——拿着你的書——這是你爸爸能給你的最好的東西——」薩菲羅斯盯着他的動作，看到了那本《初級變形指南》似乎已經夾了什麼東西。盧修斯掙脫了海格的手臂，向德拉科一招手，衝出了店門——他沒有發現薩菲羅斯，自然也不可能認出他來。薩菲羅斯看馬爾福父子走了，轉身往書店裏面走去。「店員，你們這裏還有《初級變形指南》嗎？」「你不該理他，亞瑟，」海格伸手替韋斯萊先生把袍子抹平，差點把他舉了起來，「這傢伙壞透了，他們全家都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馬爾福一家人的話根本不值得聽。他們身上的血是壞的，就是這麼回事。走，我們出去吧。」店員似乎想攔住他們，可是他的個頭才到海格的腰部，所以沒敢造次。他們站在書店門口歇了一會，薩菲羅斯最後走出來后他們就往街上走。喬治捅了捅薩菲羅斯的肋骨：「你剛才去哪裏了？你是不是錯過了一場大戲？」薩菲羅斯彎了彎嘴角，但是沒有說話。他們快步走到街上，格蘭傑夫婦嚇得渾身發抖，韋斯萊夫人則氣得發狂。「給孩子們帶的好頭……當眾打架……吉德羅·洛哈特會怎麼想……」「他可高興了，」弗雷德說，「咱們出來時你沒聽見嗎？他問《預言家日報》的那個傢伙能不能把打架的事也寫進報道——他說這能造成轟動。」不過回到破釜酒吧的壁爐旁時，大夥兒已經平靜多了。哈利、書斯萊一家和買的東西都要用飛路粉運回陋居。格蘭傑一家要回城那邊麻瓜住的街道。他們在酒吧道別，韋斯萊先生想問問他們汽車站是什麼樣的，可是看到韋斯萊夫人的表情，只好趕快閉了嘴。弗雷德和喬治十分愉快，覺得不枉此行，不過也不敢在韋斯萊夫人面前講。他們想拉薩菲羅斯去聊天的時候，薩菲羅斯卻拐向另一邊敲開了金妮的門。「我買了一本新的課本，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