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7章 以武止戈

第2147章 以武止戈

雲陽輕撫著雲小溪雲發簪盤起的青絲。

「兩年前,爺爺就曾經去秘魯舊部草原上那個充滿溫馨的小院看過你。

看到你安然無恙,爺爺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來了。

後來被你養的大黑狗還給察覺到了,爺爺當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假死逃婚的你,後來也只能悄然離開了!」

雲小溪默默的抬頭,目光詫異的看着雲陽:「兩年前黑子狂吠不止的那一次原來是爺爺你?溪兒還以為是娘親派去秘密保護我的人呢!

後來溪兒找了好久也沒有見到人蹤,又以為黑子是看到了野雞,野兔什麼的竄過才狂吠的呢!」

「當然是爺爺啦,不止那一次,每年爺爺都會抽空去看看你的,礙於上次的前車之鑒,後來的幾次爺爺都是遠遠的用千里鏡偷看你牧羊放馬的。」

「溪兒爹爹他是否也知道了我還活着的事情?」

雲陽默默的搖搖頭:「你爹那邊爺爺沒有告訴他,至於你娘有沒有告訴他爺爺就不清楚了。

你還活着,於我雲家,李家,朝廷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爺爺也只有將此事壓在了心底。

本以為以後直到爺爺壽終正寢,見你也只能偷偷摸摸的去秘魯舊部看你了。

沒想到老天待我不薄,爺爺的掌上明珠居然主動來見爺爺了。

可是老天又待爺爺不公,因為爺爺的掌上明珠回來見我這把老骨頭,不是因為想念爺爺了,而是為了她的心上人回來的。

你說,爺爺是該高興啊,還是該難過啊。」

雲小溪輕輕地抹去了眼角的淚痕,目光愧疚的看着唉聲嘆氣的雲陽。

「爺爺,你知道溪兒因為什麼回來的。」

「爺爺老了不假,可是還沒有老糊塗。

你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在你的好表哥心上人柳明志自立稱帝,揮兵御駕北來的時候來見爺爺,因為什麼還用爺爺多說嗎?

自然是來充當柳小子的說客,勸諫爺爺統領麾下的兵馬對柳小子俯首稱臣唄!

地板上涼,別跪坐着了,起來吧。」

雲小溪慢慢的站了起來,貝齒輕咬着嘴唇不敢去正視雲陽那雙看似渾濁,卻彷彿能夠看透一切的蒼老雙眸。

枉自己還以為用金蟬脫殼的計謀假死逃婚騙過了所有知悉真相人,原來爺爺那邊竟然早已經只奧的一清二楚了。

「爺爺......我........」

「孩子,你的心思爺爺了解,可是你不該蹚這趟渾水的。

這件事不是爺爺跟柳小子兩個人之間私人的事情,若是其它的尋常事情你出面了之後,爺爺肯定給你一個面子,高高興興,皆大歡喜的把事情應承了下來。

可是這件事關乎朝廷,關乎前朝,關乎幾十萬將士的安危,關乎天下百姓安寧。

爺爺再疼愛你,可是這件事的事情上,爺爺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你。」

「爺爺,你跟表哥打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前朝已經過去了,再說了,表哥造反的根源你也清楚,是朝廷不仁在先。

表哥為前朝立下了汗馬功勞,可是迎接他的不是榮華富貴,不是壽終正寢,而是置他於死地的刺殺之行。

於情於理,表哥他舉兵造反都說得過去。

難道要跟珊兒姐姐的父親,你的老兄弟金逸大將軍一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才算忠臣良將嗎?

千古流芳的名聲真的比性命更加重要嗎?

再者來說,金逸大將軍之所以被賜下一杯斟酒,自絕中軍大帳,也算是情有可原。

畢竟他當着數十萬將士的面前辱罵威赫皇帝是濫用奸臣無道昏君,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他也唯有自我了斷才能平息朝堂之上跟民間的流言蜚語。

雖然死的同樣很冤枉,很憋屈,可是卻也是無可奈何。

表哥呢?

他風雲渡遇刺又有什麼不對的前因嗎?

自他十九歲入得廟堂,於朝廷,於百姓,於將士,於天下而言,他可做過絲毫違背朝廷的意願?可曾有過絲毫忤逆犯上的行徑。

要交權就交權,讓救駕便救駕,讓治國便治國。

睿宗,武宗,先帝,他先後輔佐了三位帝王,在京之時於朝會懶憊疏忽不假,可是大事,公事上他可曾有過絲毫的懈怠?

你是北伐大元帥,你去問問北疆六衛那些你麾下的兵馬。

表哥他於國於民,於江山社稷而言,何罪之有?

為了武宗先帝的臨終所託,甚至跟月兒父女兵戎相見。

先帝李曄但凡是個明君,就不至於走出這樣一步的昏庸行徑。

溪兒不懂朝政,但是溪兒知道什麼叫做將心比心!」

雲陽看着義憤填膺為柳明志遇刺差點身亡表達不滿的雲小溪,苦笑着搖搖頭。

「溪兒,朝堂是朝堂,人情是人情,永遠是不能混為一談的。

就算你表哥站在這裏,他也不會十成十的說陛下的行徑絕對做錯了。

與普通人而言,人情是根本。

可是於廟堂而言,立場才是根本!

陛下沒錯,你表哥也沒有錯,只能說天意弄人,世道錯了。

如果武宗尚且建在的話,也許就不會有今日的局面了。

罷了,跟你說這些你是不會懂得。

這件事你就別過問了,也不用遊說爺爺了。

讓爺爺再好好考慮考慮吧。

爺爺點了你最喜歡吃的糖醋肉,在草原上粗茶淡飯受苦了,待會你多吃點,好好補補身子。

這些日子你先暫時在客棧住着,爺爺抽空再來看你。」

「爺爺!」

「聽話,爺爺有空再來看你。你小院外的牛羊馬匹爺爺會派人去照料的,先安心住下吧。」

雲陽說完,也不等雲小溪的下文,起身直接朝着門外走去。

深知爺爺性格的雲小溪也只能無助的默默看着雲陽下樓離開。

..........

明州府向北的官道之上。

宋清喝着酒水,淡淡的瞄著齊驅並駕的柳大少。

「不去看看李廷這位明王,你就不怕他在背後整什麼么蛾子?」

「不該來的想在多也不會來,該來的再怕依舊會來。

既然如此不如見招拆招,否則反而會亂了原本的計劃。

你知道我是不喜歡節外生枝的人!」

「你大道理說了一大通,言外之意不外呼不擔心李廷可能會搞什麼小動作唄!」

「然也!」

金雕嘶鳴的聲音從天空傳來,兄弟倆立刻勒緊了馬韁停了下來。

金雕朝着地面俯衝而來,扇動着翅膀停在了宋清的肩膀上。

宋清取下竹筒,抽出紙條翻看了幾下,眼神戲虐的遞給了柳大少。

「兩路兵馬已經繞過明州,朝着你涅槃的地方奔襲了。

不出意外,道路暢通的話,十日之內便可兵臨潁州境內。

到時候如果其餘北疆六衛的兵馬,堅持匡扶正統,你打算怎麼辦?真的要……」

柳明志瞄了一眼宋清手中紙條上的內容,一揮馬鞭縱馬絕塵而去。

「以武止戈!」

宋清幽幽的嘆息了一聲,將手中的紙條撕扯成碎片隨手一揚,縱馬跟隨而去。

明州府毗鄰風雲渡交界的官道之上。

一輛略顯貴氣的馬車橫亘在官道中央,阻止了柳大少哥倆的進程。

「吁!」

「吁!」

宋清穩定住坐騎目光警惕的抽出了腰間的橫刀:「前方何人?竟然敢攔在官道中央,不知攔截官道是什麼罪名............何......何太妃?怎麼......怎麼是您?」

宋清言語質問間,一道倩影在丫鬟的攙扶下跳下了馬車,正是被趙王李濤派遣死士送往明州避難的太妃何舒。

何舒對着宋清微微頷首回應了一下,徑直將目光轉向了神色同樣愕然不已的柳明志身上。

何舒眼神中透露出複雜的含義看的宋清不由得有些發愣。

宋清似乎明白了什麼,將橫刀收入鞘中,湊向柳明志小聲嘀咕了起來:「來者不善,八成是找你來詢問趙王的情況,或者有直接要人的可能。」

宋清自然不知道何舒的複雜目光,跟與柳大少之間當初在趙王府偶然發生的荒唐韻事有關,將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

柳明志神色複雜的點點頭:「十有八九是如此,只是她是怎麼知道咱們.........我都糊塗了,大軍北上不是什麼秘密,守株待兔不是沒有可能。」

「前朝,今朝攪和的這種事我在場不合適,我去前面等你。」

「嗯!」

宋清四下看了看,確認沒有埋伏之後,這才放心的縱馬率先繞過了馬車馳騁遠去。

「濤兒呢?你把濤兒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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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謀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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