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自己能保全魔族嗎？回答是不行，如果連蘇離塵都做不到的事情，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

打敗神域，魔族與妖族都能保全，而打敗神域的希望就在蘇離塵身上。自己要怎麼做，似乎都不用多想了。

這難道是自己重生一世的最終作用嗎？開啟誅仙琴，保全魔族，也保全妖族。

「小雪……」

忽然聽到蘇離塵的輕聲呼喚，江城雪抬眸一看，不知道何時他已經到了近前。

看她有些魂不守舍，蘇離塵露出一抹緊張，忙問道：「怎麼了？」

江城雪笑了笑，「沒什麼，就是覺得魔族形勢有些艱難，替你擔心……」

蘇離塵將她輕攬在懷中，「別擔心，無論什麼局面終要面對。」

江城雪心裏輕嘆一聲，那盤古斧的威力一出，什麼都無法招架。她手攬著蘇離塵的腰肢，抬眸望着眼前的蘇離塵。

他絕美的容顏，無論從那個角度看，都無懈可擊，都讓人移不開眼睛，偏偏他本人卻不自知，更沒有自持無敵的容顏而表現出傲色，他永遠都是那樣安靜、平淡，即使像現在，到了十分危機的時刻，他還是一副淡定模樣。

她知道，即使再危機的時候，蘇離塵在他面前也不會表露出來，因為他不想叫她擔心。其實對於誅仙琴他一定知道，可是他隻字不提。

江城雪心裏輕嘆一聲，墨染。

「你去哪裏了？」蘇離塵還對江城雪剛才的魂不守舍有些擔心，頓了頓，看江城雪沒有說的意思，他猜測道，「你去母親那裏了？」

江城雪點點頭，按照道理自己就是應該去見墨蓮公主的，也沒什麼隱瞞的。

誰知蘇離塵修眉輕蹙了一下，道：「以後沒事少去見母親吧，她這個人孤傲慣了，你和她應該沒有什麼話題。」

他如此直接告訴江城雪不要去見他的母親叫江城雪有些意外，按照正常思維，做兒子的應該希望自己的妻子多陪伴母親才對，他倒好，直接告訴她少去見。

江城雪很多更聰明，她自然知道蘇離塵說這些話的目的，他擔心墨蓮公主和自己說一些別的話，比如誅仙琴之類吧？

的確，她的心現在很糾結，捨不得現在的生活，捨不得剛成婚的他，自己還想要和他一起去看盡天夏的美景，吃遍天夏的美食。可是，這些似乎都有些不切實際了。

「哪有你這樣的，我是兒媳，自然應該多陪伴母親才對——不過，母親的性子和你有些一樣，你我都適應了，在母親身邊自然也可以。」江城雪露出一個淡淡的笑，舒口氣，道，「她應該很寂寞吧？」

蘇離塵握著江城雪的手，淡淡道：「母親喜歡安靜，等這戰開始時，你再去陪她。如果情況不好，我希望你帶着她離開魔族……」

江城雪的手忽然用了一下力。

感到她的異樣，蘇離塵忙回握她解釋道：「我是說如果情況不好，她離得太近……」

他望着江城雪，抿了抿唇，隨即笑了笑，「離得太近肯定會波及到她，你帶她走，也算為我盡了孝心……」

「真的這麼嚴重？」江城雪並沒有理會蘇離塵的話，而是追問了另一個問題。

晚風輕輕拂起她的鬢髮，蘇離塵抬手為她整理了一下，輕聲道：「沒有，莫要擔心。我只是擔心母親受到影響而已。」

他這樣的回答，更讓江城雪心裏一酸。她知道大戰一開始，便是拉開魔族覆滅的大幕。

她努力忍下眼眸中的經營，輕輕靠在他胸前，道：「我答應你，我會帶母親離開，不過我也會回來跟你並肩戰鬥的。墨染，我們夫妻為一體，無論多麼艱難，我們都不能分開——你是魔尊，不僅要好好照看好魔族，我的妖族也等着你的照拂呢……」

蘇離塵緊緊擁抱着懷中的柔軟，眼眸望着極遠出那無邊的暗黑，腦海里只迴響着江城雪剛才的話，「是，我們是夫妻，不能分開……」

-

第二日黎明，大戰終於拉開了序幕。神域在二公子的率領下，盤古斧劈開魔族結界，打開了魔界大門，開始了血腥推進。

江城雪在蘇離塵離開后，便直接去找墨蓮公主。不過她沒有想到析木也在。

「墨染擔心墨蓮公主不跟你走，所以叫我來勸勸。」析木攤手聳肩，表示自己目的沒有達到，墨蓮公主穩如泰山，坐在榻上閉着眼睛養神，一動不動。

江城雪走到近前對墨蓮道：「母親，誅仙琴在哪裏，你帶我去。」

「什麼，你真願意？」墨蓮猛地睜開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江城雪確定道。

一旁的析木聞言，神色一變，「公主，你和小雪說了？墨染不是……」

「走！」墨蓮公主阻止析木說話，對他說，「我說了，但選擇權在她手裏，如今的事情她是知道輕重的——你也來吧。」

三人出了院落御劍急速飛行，往魔族的一座山飛去。

很快，江城雪隨着墨蓮公主落在一處山腰。這裏平時有結界，墨蓮公主上前滴了三滴血，結界才打開。

眼前是一座洞穴，裏面幽深，不過壁上有明珠照亮，一直到極深處。江城雪感到身上一陣寒涼，不由摟住雙肩保暖。

此時析木在她身邊，低聲道：「小雪，你可知這後果？」

「我知，析木，今日我來是已經想好了，一會兒若啟動了誅仙琴，不管我如何你都要即使給墨染送過去。魔族和妖族可就全靠他了，你替我跟他說——如果我情況不好，你告訴他，幫我照拂妖族……」因為周圍溫度很低，江城雪的聲音不由帶上了一絲顫抖。

析木沉默了片刻，道：「他不知道你的選擇吧？」

「我沒說，你告訴他，叫他別怪我，也別怪墨蓮公主，我是自願的，為了他，我心甘情願的……」江城雪忍住眼淚，咬緊牙關，跟在墨蓮公主身後。

墨蓮公主在前面看不到她的神色，此時她忽然插了一句話，「雪丫頭，我對不住你……」

「沒有，您沒有對不住我，我應該感謝您告訴我這件事，不然我會終身難過的。」

三個人都不在說話，各懷心事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