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人走茶涼

令人欣慰的是，米其斯畢竟是鐵血軍人居多，倫道夫，亞倫，艾略特三位副城守不惜抗帝國之令。全數選擇抗留守。陳霖主軍戰線的將領更是幾乎沒有變動，參謀長特拉斯、騎士總指揮諾克，偵測兵團團長沙拉德。防禦超強，素有「銅牆鐵壁」之稱的席法，鬥士師長豪斯、刺客統領鮑伯、大魔法師謁麗雅……。

當然，這些人中絕少不了察達米羅。在戰友的仇恨，與安然回家與未婚妻雅麗相聚兩者之間。沒有一點的猶豫，他心中的天平傾向了前者。

總的來說，米其斯保留了絕大部分的力量。這是個振奮人心地消息。只有少數養尊處優，貪生怕死的高官貴族放棄了應該承擔的責任，將原先屬於他們地工作丟給下屬處理，為士兵與民眾所不齒。

「城守大人，這裏是物資部有關武器、盔甲，戰騎、丹藥、晶核等軍需的最新統計，請您過目！」

陳霖接過厚厚的一疊資料，翻開隨便看了幾眼，統計很詳盡清晰。主次分明，找不到遺漏之處。不由讚賞道：「雷德，幹得不錯，我原以為這個任務的完成時間至少得三天，辛苦了！」

方才上交資料的是一位叫雷歐地年輕官員，原本受排擠而鬱郁不得志，不過卻因密令的關係，竟然意外地得到了重用。

原先物資部的掌權官員基本上都是與寄生蟲差不多地傢伙，平日就知道整天享樂，懶得要命，事情一個推給另一個。但他們都是部分老貴族的兒嗣，陳霖倒也不好罷免。好在那些傢伙雖然沒什麼能耐，手下還有些得力之人，將物資部管理得井井有條，不至於出什麼問題。陳霖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算了，只是物資部那幾位有能力的下屬比較倒霉，自己做苦力，功勞卻被上司無恥地佔去。

物資部任職雖然是個肥差，但畢竟不如自己的小命寶貴。於是密令一到，那些寄生蟲溜得比兔子還快，竟然在三級以下的官中才能找到提拔之人。那幾位有能力的人終於因此得到了機會，雷歐便是其中之一，他們的效率確實高，在一天內便把繁冗的物資現狀基本上計算出來，及時上呈。

雷歐忙道：「謝謝城守大人，這是下官與其他幾位同事共同努力的結果。」

得到城守親口承認，他很是些激動，受排擠那麼久，現在終於有種尋得明主，撥雲見日之感。

陳霖暗暗點頭，看來沒有選錯人，這位軍資部新上任地官員非但勤奮，能力出眾，而且沒有忘記以前自己的倒霉經歷，將成績與他人一起分享。

雷德似是想到了什麼：「對了，城守大人，民用物資的統計，恐怕還得多花兩天時間。由於以前我們的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軍需上，在民用物資方面的材料不夠全面。」

陳霖點頭道：「無妨，那個可以稍晚一點。」

略微躊躇，雷德試探性的道：「不知城守大人為何急需全面性的物資統計呢？」

雖然遭遇長期的潰敗，但城裏的物資儲備還算充足，軍方向來也甚少過問。因此當陳霖在提出統計要求時，雷德大感好奇，此刻忍不住提出心中的疑問。

但話一出口他又感覺有些後悔了，暗罵自己多嘴，城守的想法，又豈是能隨便過問的。忙連聲道歉：「對不起，是屬下多嘴。」

陳霖不以為忤，微笑道：「沒關係，我自一打算，你只管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如果能度過這次的難關，我保證你以後可平步青雲。」

雷德聞言大喜：「是，多謝城守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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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處理完最後一份檔案后，陳霖打着呵欠，長長地伸了個懶腰。

抬頭看一下窗外的天色。他詫異地發現，已是半夜時分，時間過得真快，再過幾小時天就要亮了。

城樓里一片靜悄悄的。同僚想必都已走光。

直起身來，陳霖向城樓外走去，打算回家好洗個澡，然後好好地睡上一覺。一天兩夜的腦力勞動讓他也覺頗為勞累，而且明天大早還得到幾條比較重要地戰線去轉一圈。

林菱應該還在等著自己回去吧，非官員不得進入城樓，一是避免妨礙公務，二是保證安全。這兩條禁令陳霖得以身作則執行，因此林菱只能在家中苦苦等待。想起小精靈在深夜中翹首以盼的情景，陳霖就歸心似箭。不顧樓梯狹窄，展開輕身術往下掠去。

正在這時，一人從樓梯拐角處忽然閃出。

城樓是重官要將的彙集之地。守衛極為森嚴，且佈置警戒結界，就是蒼蠅都難飛進來。因此陳霖沒平時那麼警覺，加上熬了一天兩夜之後反應都遲鈍了許多，收勢不住直直撞了上去。

「哎喲！」

對方發出一聲驚叫。聲音柔媚，明顯是個女子。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注意……」陳霖忙道歉，並且伸手將她扶起來。

不知是哪位女官，也在城樓里呆那麼晚。

女子轉過頭來，陳霖見到她的臉，失聲道：「城主？」

正是斯塔西婭，在走之前，她利用僅剩不多地時間，為米其斯做最後的一點事情，稍微減輕心裏的歉疚。與陳霖一樣。她也在城樓中熬了一天兩......夜。

雙方沉默了半晌，然後陳霖先出聲：「城主，你還沒走嗎？」

「噢，我只是想來這裏看一下。」斯塔西婭並沒道破是在城樓里工作，也不敢直視陳霖，螓首低垂，像位單純的少女般玩着衣角，完全失去了往日那位精明強幹女城主的風采。

雙方的選擇產生分歧，似乎尋致共同話題都沒了，一問一答后，又陷入了沉默，只是並肩慢慢地走着，在地上投下兩道長長的影子。

在臨近凌波小築時，這次打破僵局的人是斯塔西婭：「丹尼斯大人，你有什麼打算？」

陳霖縱縱肩道：「能有什麼打算呢？還不是走一步算一步。」

「哦，是這樣嗎？嗯，我得回去了，明天見。」斯塔西婭如常那樣與陳霖告別，然後她忽地想起，明天很可能已無法再見到陳霖了，甚至是永遠都沒有再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