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37章 身中劇毒

第2卷 第37章 身中劇毒

皇帝健步如飛,來到鳳汐宮內,呂青逸也背着藥箱,匆匆趕到。見到秋若言蒼白的臉色和消瘦的身體,皇帝的心狠狠地抽疼著。

呂青逸上前,仔細的診脈,不敢有一點兒馬虎。須臾,他的臉色一驚,眼神不自覺的望着皇帝。皇帝看了他一眼,見他眼中存有異色,心裏霎時湧起一股不好的念頭來。隨後呂青逸便拿出銀針,在秋若言的身上針灸了八個穴位。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呂青逸才把皇帝請出了內殿。

來到外殿,皇帝屏退了其他人,等著呂青逸開口。呂青逸面色沉凝,也不敢有所隱瞞,如實說道:「皇上,皇後娘娘中了『落情』。」咻的豎起劍眉,皇帝沉聲問道:「落情?是什麼?」

呂青逸雙目一黯,娓娓道來:「『落情』是一種毒藥,中毒后不會馬上毒發,但是中毒的人絕對活不過半年。」呂青逸凝了皇帝一眼,見他直望着自己,便接着說:「此毒為湛藍色的液體,是以情Yu而催發。中毒者在沒有毒發之前是沒有任何跡象的,就連診脈都極難發覺。臣最近也給娘娘診過幾次脈,倒是都沒有察覺。若不是此次娘娘小產,身體虛弱,脈象虛浮,恐怕這癥狀也不會這麼早便現象出來。」

皇帝的神色越見清冷,半眯著眸子,問道:「言兒是什麼時候中的毒?」呂青逸微微蹙眉,肯定的回道:「娘娘是在有孕之前,便以中毒。」

垂在身側的雙拳兀自收緊,骨骼都發出咯吱聲,皇帝看了呂青逸一眼后,蹙眉問道:「那此毒要怎麼解?」

氣氛頓時僵住,呂青逸別開眼帘,低垂著雙目看着地面。皇帝心中更加驚慌,嘆了口氣道:「說實話吧!」

呂青逸壓低着身子,嘆息的說道:「此毒沒有解藥!」

厲傲竣只覺得腦中嗡嗡作響,腳下不穩,便跌坐在軟椅里。呂青逸無奈的看着皇帝,再言道:「此毒沒有解藥。但是想要活命也不是沒有可能!」

眯著眸子,厲傲竣被他話弄得一頭霧水。嘆了口氣,呂青逸解釋道:「此毒名為『落情』顧名思義,便是中毒的人想要解毒,就先要『落情』。」見皇帝還是不解,他接着說:「要想去除此毒,只要針灸在人身體的九個死穴上即可,但是一旦解了毒,便會讓中毒者忘記以前的情愛。所以,此毒名為『落情』。」

厲傲竣的臉色漸漸地轉冷,鷹眸中佈滿血絲。好久,他才低低的問道:「除了這個辦法,就再也沒有其他解毒之法了嗎?」呂青逸面有難色,去還是肯定的答道:「沒有了。」

冰眸此刻更加犀利,厲傲竣覺得一股無力感深深地將他包圍。斂下神色,他才黯然的低語:「好,那解毒吧!」然,呂青逸卻突然跪了下來,垂首道:「臣不能為皇後娘娘解毒!」挑着眉頭,厲傲竣狐疑的問道:「為什麼?」

螓首,呂青逸望着皇帝無奈的說道:「同時針灸九個死穴,臣自認還沒有那個本事。若是有一點差錯,那麼便會當場斃命,毫無生還的可能。當今世上,能解此毒的只有臣的師兄,上官雲。」

皇帝臉色微變,銳利的眼眸盯着地上跪着的人,冷冷的問道:「是他!這麼說你知道他在哪裏?朕當初問你的時候,你為何要說不知!」呂青逸不敢辯解,只得坦誠道:「臣當初確實是騙了皇上。上官雲是臣的師兄,與臣有同門之宜,臣實在不能棄他於不顧。當初他身為大皇子的貼身醫師,也是盡心儘力的。臣一直都相信他與大皇子的死無關。」

皇帝只是看着他,並沒有說話。呂青逸垂首接着說道:「大皇子去世后,他便辭官出了皇宮。後來一直雲遊四方。直到三年前,臣才知道他去了賢安國隱居。」

須臾,皇帝緩緩地起身,上前將他扶起,口氣緩和道:「朕相信你說的話。」身體微微輕顫,呂青逸心中滿是感激,斂下思緒后,他又正色道:「皇上,臣剛才給娘娘針灸,只可保住她一個月的性命。此去賢安國路途遙遠,光是一去就要花上半個月。若是想將臣的師兄尋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唯今之計只有速速帶着娘娘趕去賢安國,找到臣的師兄,娘娘才能有救。」

呂青逸的話,正好切中皇帝的軟肋。最近朝中有異動,虞庭震聯合朝中重臣,聯名上奏要早日再則一名丞相。但是皇帝一直沒有理睬他們,所以那些人一直在暗中勾結,皇帝也一直在靜觀其變,沒有打草驚蛇。但是若是此時他離開皇宮,那麼勢必給他們可乘之機,朝廷必然會發生驚天動地的變數。

一想到這,厲傲竣的眉頭便蹙的死死地,心中不禁喟嘆道:原以為,自己可以執掌天下。卻沒想到,到頭來竟連身邊最親近的人都保護不了了!

呂青逸見皇帝沉思,也不再多言,轉身退了出去。

輕輕的走進內殿,來到榻前,厲傲竣望着秋若言微微蹙起的眉頭,手指不自禁的緩緩伸出,柔柔的撫着她的眉心。漸漸地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看着她此刻恬靜的睡顏,厲傲竣也跟着展顏。

眼神觸上她蒼白的臉色,厲傲竣稍有喜悅的心又隨即一沉,沉到谷底。將身子靠坐了過去,見她扶起抱在懷裏,俊顏貼在她的脖頸處,嗅着她獨有的氣息。薄唇輕柔的敷在她的唇瓣上,柔柔的吻著。好久,才黯啞的低語道:「言兒,朕該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

入夜的儀鑾殿內,四周都點着琉璃宮燈。皇帝一個人單手撐著額頭,頹然的坐在鑾椅中。細碎的異響傳來,皇帝眼眸微閃,並沒有看向來人,只是冷冷的問道:「出了什麼事?」黑衣人跪在地上,沉聲應道:「臣一直在監視安親王,三日前臣發現安親王去了皇陵,而皇陵中竟然藏了五萬人馬,是先皇留給安親王的!」一掌重重的記在書案上,皇帝鷹眸染怒,額上青筋凸起。

黑衣人見皇帝陰鷙的駭人,身子也不由輕顫,隨後接着說道:「臣還發現,安親王與賢安國的小王爺交往甚密。」皇帝犀利的望着黑衣人,口氣狠戾道:「還有嗎?」黑衣人面色一黯,小心的開口道:「安親往從皇陵回來的那日,還去過……還去過鳳汐宮。」小心的瞥著皇帝的臉色,黑衣人適時的開口。

須臾,皇帝精明的眼中閃過什麼,心裏頓時一片清明。望了黑衣人一眼,便揮手示意他離開。矯健的身影,隨即便消失在夜幕中。

厲傲竣半靠在鑾椅中,感覺渾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走一樣的無力。一陣陣的冷笑自他口中溢出,往日桀驁不馴的英姿,此刻滿是無奈的哀戚。

難道,一切真的是天意么?

原以為一切都掌握在了自己手中,最後才發覺,其實自己根本從來都不曾擁有過什麼?

原以為給了她最好的保護,到頭來才發覺,其實他根本無能為力,甚至還讓她傷的最深!

親情?愛情?

言兒,朕真的要放開你嗎?如果朕放開了你的手,那麼我們之間還會再有交集嗎?

這一夜,儀鑾殿的宮燈一直燃到天明才熄滅……

翌日一早,等到秋若言醒來時,覺得身體並無異狀。皇帝也讓呂青逸守口如瓶,所以眾人只以為秋若言是身體虛弱,連她自己也沒有懷疑。

倚窗望着夜空中皎潔的明月,秋若言的眼中漸漸地聚起氤氳。第一次,她開始後悔自己來到這個時空。仰望着明月,父親的臉龐漸漸地浮現在她眼前,秋若言哽咽的說道:「爹,言兒對不起你!」

身後傳來男子重重的嘆息聲,秋若言一驚,猛的轉身見到厲傲瑄直直的看着她,眼中充滿憐惜。

走到她的身邊,厲傲瑄將手中的一個藍色瓷瓶交到她的手中。秋若言擦乾眼淚,茫然的問道:「這是什麼?」

厲傲瑄苦澀的說道:「這是迷∕葯,你留在身邊吧!以防萬一。」秋若言微微蹙眉,還是不太明白他話的含義,厲傲瑄望着她,沉聲道:「明日賢安國的小王爺會與皇帝請辭,依照慣例皇帝會設宴相送。所以明日子時,我們出宮。出宮后和小王爺相會,他會幫着我們一起離開。」緩了一下,厲傲瑄坦誠道:「言兒,我們要去賢安國。」

秋若言神情一松,柔聲道:「只要可以離開,去哪裏都好!」厲傲瑄見她神色如常,便囑咐道:「這瓶迷∕葯只是會讓人昏睡,若是明***遇到牽絆,記得用它!」

秋若言苦澀一笑,不禁嘲諷,牽絆?是他嗎?

自從上次一別,他們一直都沒有見過面。想想也快兩個月了。也許,他早就忘了自己了吧!

搖了搖頭,秋若言甩掉了那莫名的失落,對着厲傲瑄展顏一笑,柔聲道:「好,我記住了。」隨後,厲傲瑄也不再多言,便要出了鳳汐宮。

倏地,秋若言猛然間溢出一語:「我連累你了!」向前邁著的步子一頓,厲傲瑄背對着她說:「別說傻話,我們之間不要說這樣的話!」望着男子堅定地背影,秋若言只有在心底反覆的默念:「對不起,我利用了你!」

躺在床榻上,秋若言卻毫無睡意,慢慢的又坐了起來。習慣的伸手握住胸前的玉馬吊墜,低頭直直的看着它。才剛平復的心情,再度翻滾開來。

明晚!一想到明晚,秋若言便覺得心間發緊,好像被人一下下的重擊在心尖上,疼得她喘不過起來。明明已經恩斷義絕,可是為什麼一想到從今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他了,自己的心還是會那麼痛,痛的她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秋若言,你不能這樣!你要忘了他,永遠的忘了他,忘了與他所有的一切!

手臂將自己緊緊地圈住,可還是抑制不住眼中那晶瑩的淚水,一顆一顆的滾落……

晨起后,秋若言便囑咐雲兒小心的收拾行裝,而她自己則去了壽禧宮。太后見她前來,不疑有他,以為她心裏已經釋然,高興地不得了。也不敢再提起傷心事,只是一味的和她說笑。

秋若言的話很少,多數時間都是在聽着太后說話,但是卻一直緊緊地挽着她的胳膊。雖然覺察出秋若言的神情有些怪異,但是太后也沒有深究,以為她心裏還是有疙瘩,也沒敢問她。

在壽禧宮坐了好久,秋若言才不捨得離開,太后也是將她送到大門口,一直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才回到內殿去。

出了壽禧宮后,秋若言便緩了步子,望着四周的一切,心中突地生出濃濃的不舍。腦海中的記憶,也跟着翻滾而來,一幕幕都是他和她的過往。

但在此刻想來,對於秋若言確是一種折磨,彷彿凌遲一樣的極刑。痛的她,體無完膚!

拐過長廊,秋若言便和凌倩月相遇,看着她稍稍凸起的腹部,秋若言的心口處再次滑過一抹傷痛。凌倩月也微微愣神,隨後還是如以往親切的笑着。秋若言凝着她的笑臉,忽然覺得她很陌生,以前那種自然地感覺蕩然無存。

「姐姐。」凌倩月的聲音換回了秋若言的思緒。秋若言的視線滑過她的小腹,怔仲了好久,才柔聲道:「好好保重!」

凌倩月笑臉應道:「妹妹知道。」隨後,秋若言微微頷首,便與她擦肩而過。

看着秋若言遠去的背影,凌倩月也黯沉了神色。這是我最後一次喊你姐姐了吧!不要怪我,我只能這麼做!

今晚皇宮為賢安國的小王爺設宴送行,宴會十分隆重,秋若言坐在鳳汐宮內都可以聽到絲竹聲。

雲兒將要準備的東西都收拾妥當。推開殿門見秋若言一個人坐在桌前發獃,便走到她的身邊低聲道:「小姐,別胡思亂想。現在時辰還早,你先去睡會。一會兒我叫醒你!」

笑着看了看雲兒,秋若言便柔聲道:「好,我聽你的。」隨後,便起身進了內殿。雲兒也退了出去,將殿門關好。

望着寢殿內的一切,秋若言心裏是說不出的滋味。也許是昨晚一夜都沒有睡好,漸漸地,她的眼皮真的沉重起來,不一會兒便闔上了雙眸。

寢殿的大門被人從外面輕輕的推開,男子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望着女子那亦如從前的甜美睡顏,他那強忍的情緒還是抑制不住的爆發開來,健碩的身軀緩緩地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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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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