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5章】【裝B太過】
受傷士兵抬頭看了一眼羅延志他們，接着說道：「當我爬上山坡不久，突然聽到前面傳來慘叫聲。什長喊是土匪殺來了，要我們注意。我連忙朝前面跑，結果一群土匪卻從後面殺過來。我……我和他們打了起來，可我擋不住，被流星錘擊中了後腦勺暈過去，還被一個土匪刺了一劍。幸虧神射……幸虧羅延志把我拖到樹林里。當我醒來的時候，土匪和兄弟們都不見了。」
聶信文狐疑的目光在士兵和羅延志等人的身上掃過，又問道：「他們是哪裏來的土匪？你看清土匪的樣子了嗎？」
士兵心臟又猛地跳了起來，他言不由衷地說道：「聽前面的兄弟喊，土匪是姚家寨的，我……我沒看清他們的樣子，他們都矇著臉。只看清一個蒙臉土匪的頭巾下面飄着一截鬍子。其他的沒有看清。」士兵把羅延志說的和他自己想的一古腦說了出來。
聶信文問道：「你看見有多少土匪？」
士兵本想往多里說，但見羅延志的目光看着他，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我不知道一共有多少土匪。從後面衝出來的土匪大約有**個。」
聶信文又問了幾句，雖然士兵都認真回答了，但聶信文總感覺他的回答有點問題，可又不知道問題在哪裏。他的目光在羅延志、秦高山的身上掃過，最後落在張立秋身上，問道：「小子，你也看見土匪了吧？認出他們沒有？」
張立秋哪裏見了什麼土匪，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沒看……」
聶信文見他的樣子，鄙夷地皺了一下眉頭，問道：「你也沒有看清楚？我知道，你當時肯定是嚇怕了。當時你們二個都躲在後面，只有小羅有膽子去救人？可你們比他大了好幾歲，快要進部隊的人了，本官真為你們感到可恥。」
張立秋、秦高山羞愧地低下頭，羅延志則「不好意思」地說道：「我肚子痛在遠處出恭，回來的時候看見他被土匪打倒了，當時那些土匪已經離開，我就把他背到另外一個地方。其實我也怕土匪。」
看羅延志憨厚可愛，聶信文竟然笑了一下，說道：「好了。你這個年紀能做到這一步已經難能可貴。」
說着，他揮手讓大家離開。
秦振羽立即衝上去抓着兩個孩子的手往自己的房間拖。一進房間他就迫不及待地檢查他們的身體。見秦高山身上乾乾淨淨，羅延志身上雖然有不少血跡，但那都是別人的，他才鬆了一口氣，連呼祖宗保佑。
大聲招呼傭人為他們準備晚飯後，就讓他們坐下，再小聲地詢問事情經過。
兩個孩子按照事先編好的故意說了起來：無非是土匪偷襲，他們走在最後面只聽見前面的喊殺聲，他們嚇得發抖都躲了起來。
羅延志倒是多說了一些情況，主要是解釋自己和逃回來的這個士兵相遇的經過，他說道：「我肚子痛到路邊去出恭，拉完屎后我正要回去，卻聽見前面傳來喊殺聲。我當時嚇怕了，躲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
後來我從草叢裏慢慢地爬到小道旁邊，卻被最後一個士兵看見。他說我箭術好，要我一起去打土匪，我就跟着他走。誰知沒走多遠土匪卻從後面殺過來，他們扔過來一個黑乎乎的鐵球一下就把他給打倒了，我嚇得躲進了路邊的樹林中。
等土匪走遠了，我再偷偷摸摸地過去，發現這個士兵暈倒在那裏，我把他背到樹林中然後弄醒了他，他就讓我們一起回村，說是給聶大人報信。」
秦振羽開始的時候還真以為情況是他們和那個士兵所說的那樣，心裏害怕的同時更多的慶幸。但他無意中瞧見了兩個孩子在偷偷摸摸地交換着眼神，眼裏明顯藏着一種說不出的神色，特別是羅延志在說的時候眼睛轉過不停，那神態完全不像是述說親眼見的事，更不是述說一件可怕的事情，倒像是在給自己講一個精彩的故事。
這讓他不由留了神，腦海里認真思考着他們剛才說的話，很快他就發現了破綻。
等羅延志說完，秦振羽突然問道：「延志，你怕不怕土匪？」
「怕！當然怕。」羅延志隱隱約約覺得外公發現了什麼，但他不知道自己哪裏出了問題。
「你會怕到躲在樹林里不敢出來？」秦振羽反問道，「我記得你和你媽媽一起獵殺過噬鋼豹吧？」
羅延志一愣，終於明白自己錯在哪裏：表現太過，將自己說得過於膽小了。
因為他以前就多次對別人包括外公說過，如果遇到土匪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這次終於遇到他們了，他怎麼可能不射殺他們？前幾天還與秦高山一起商量燒房子偷鯊黃精的人會如普通孩子一樣嚇得屁滾尿流嗎？
而且外公也知道自己對官兵沒有好感，對這些拿幾百個村民身體當誘餌的官兵同樣恨之入骨。自己就算在這個時候不利用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射殺他們，也絕對不會好心地搶救負傷的士兵，應該是巴不得土匪將他殺死。最好是設法讓他們狗咬狗，來一個兩敗俱傷。
當羅延志明白這些的時候，秦高山也明白過來，兩人面面相覷。他們繼而想到：既然外公能看出來，也許聶信文也能看出來！那該怎麼辦？
看着兩個孩子臉色突然變得蒼白，秦振羽以為他們是因為謊言被拆穿而慚愧，擔心自己會責備他們。
秦振羽不由一陣心酸，一手撫摸一個孩子的頭，說道：「孩子，只要你們平安回來，這比什麼都強。過去的就過去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沒有幫官兵的忙嗎？你們不要多想了。……，哎，如果不是為了進陽嵐幫，我真不想你們天天挑着擔子跟着那群丘八上山。看着你們辛苦，爺爺我也不好受啊。孩子，忍着點，等明天我就向聶大人求情，讓他早日讓你們動身去陽嵐幫。」
因怕傷孩子的自尊心，善良的秦振羽沒有追問當時的實際情況。在他想來兩個孩子也就是在旁邊看熱鬧。也許他們一邊看着那些官兵被土匪殺得血肉橫飛一邊在旁邊大笑不已，也許還相互打賭哪一方厲害哪一方贏呢。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些士兵是他的外孫殺死的，甚至都沒有朝這方面想。估計就是羅延志自己說出來他也不會相信，寧願相信天上掉黃金正好落在他口袋裏。
羅延志和秦高山一聽，知道秦振羽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剛才異常緊張的心又放下了。但他們還是不能徹底放心，秦高山試探著問道：「爺爺，你說聶大人會不會知道我們……。」說到這裏，他故意停住不說了。
秦振羽憐惜地說道：「孩子，不要擔心。我看那個士兵很感激你的樣子。他現在還把你當成了救命恩人，應該不會誣陷你們。」
羅延志只好說道：「外公，官兵是被我……那個士兵其實是被我打暈的，背上的傷口也是我刺的。你是不是看出了，那聶大人也能看出來嗎？」話到口邊，羅延志還是不敢說出全部真相，只透露了一點點信息出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秦振羽脫口驚呼道：「啊——，你還真動了手啊？那……那張立秋知道不？」他的身體都顫抖起來：羅延志射殺李少充的事還沒有完全解決呢，這裏又打傷了官兵，還把孫子秦高山也帶了進去。這孩子怎麼就不給我省點心？
羅延志冷靜地回答道：「他不知道。」然後指著秦高山又加了一句，「除了他和我，世上沒有人知道。」
秦振羽揩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連連說道：「那就好，那就好，……」他穩住一下自己的心神，又痛苦地說道，「我當時就感到奇怪，如果他是土匪打暈的，怎麼他的盔甲還留着。土匪不把他剝得精光算便宜他了。」
秦高山不認同爺爺的這句話，他反駁道：「土匪忙於殺官兵，哪裏來得及剝盔甲、衣服？」
秦振羽嘆著氣說道：「他們膽敢設伏偷襲官兵，說明他們多的是人手。三年前他們到我們村裏，還不是一邊和我們村裏的獵人砍殺一邊搶東西？那時候我們村裏有近百人和他們打。……，你想想，土匪是幹什麼的？他們都是搶東西的高手，像這種精兵穿的高等盔甲一套至少值二個金幣，怎麼不眼紅而白白放過的？……，不行，我注意到了，他姓聶的肯定也會知道，我們必須先動手。」
秦高山、羅延志不約而同地問道：「必須動手？殺光他們？」
四隻炙熱的眼睛盯着秦振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