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多諾萬的苦水（中）

對於黑爾美特安保公司的三個老闆，皮特當然知道，這本身也不是什麼秘密。準確的說在來到黑爾美特前對於這些情況便已經了如指掌。這三個老闆來自不同的領域並且分工也各不相同。多諾萬說的這位老陸戰隊員名叫霍華德61瓊斯服役多年曾參加過越戰的退伍老兵。在軍隊內有着不錯的人脈和名聲，主要負責食人鯊小隊這樣的外勤人員的招募選拔和訓練，這也是為什麼外勤人員大多來自海軍陸戰隊的原因。另外兩位一個名叫布魯克斯61里爾也是個老傢伙，曾經是個CIA的資深情報員。黑爾美特總部第四層的工作由其負責，同時他還為公司承接各種來自中情局的外包業務。最後一位是艾倫61希斯曼，三人中最年輕的一個，不過也年過四十。這人是個軍火中間商，是整個公司的主要出資人。其軍火銷售的對向多為落後地區，甚至是一些地下組織，時常也幫政府幹活，是個有背景的人，平時主要負責黑爾美特的經營與管理。

所以在聽到多諾萬問起這個問題時，皮特想都沒想便答到：「知道。你之前就和我提過。所以這裏才很多來自海軍陸戰隊的人。」

「老兵。受人尊敬。他管理着我們這裏。在他看來一隻有戰鬥力的團隊必須是有傳統和歷史的。老的團隊，特別是功勛團隊應該受到尊重。」多諾萬指了下旗子，「食人鯊小隊功勛談不上，也就兩個盔標。但老團隊絕對算的上。」說着他轉頭看向皮特，「原先的隊長便是那位老兵招募來的。所以在前任隊長退休后，這個小隊雖然遭到了重創卻被要求保留了下來。」

「我很佩服這樣領導，也不能說這樣的決定不對。但是。。。恕我直言，現在隊里的氣氛有些。。。。」皮特說到這裏停下了，因為他在斟酌應該用什麼樣的詞。

「一團糟。」多諾萬不等皮特說便直接道，「這沒什麼，這就是現實。你現在也是隊伍中的一員，並且是我帶來的。所以不用有什麼顧慮。」

「好吧。是挺糟糕的。但是我有點不明白，那就是莫里斯為什麼以這樣的態度來質疑自己的上司？並且你還得容忍。這要是在軍隊里的話，不管他是不是對的首先倒霉的就是他。」皮特道。

「哈哈。」多諾萬聽到這個笑了笑，「這也是這裏和軍隊不同的地方。這裏很多規矩都來自我們那位傳奇老兵的一句話。他認為沒有不好的士兵，只有帶不好兵的長官。如果我把莫里斯掃地出門，那麼倒霉的不只是他，我也會因為這件事而背上很差的評價。所以我得努力改變這些。」多諾萬說到這裏長長的嘆了口氣在猛灌了一口酒後接着道：「其實在你來之前我有機會改變這一切。但是這些年我的運氣一直不好。不久前也是這樣，我們被派去了非洲，一個該死的任務。」

「非洲？」皮特不解的問到，「做什麼？我能知道嗎？」

「沒什麼。」說到這裏，多諾萬顯得很沮喪，「在尼日。安保工作。那個地方破敗不堪，完全沒有秩序可言。但是卻有着石油。有時我都覺得如果他們沒有石油的話也許過的還會比現在好。石油對他們來說，其實不是財富，而更像黑色的魔鬼。」

對於這樣的說法，皮特心裏並不十分的贊同，因為就他所知道的在非洲很多事情都並非完全是由當地人引起的，如果要追根溯源，很多都來自大航海時代開始后的歐洲的那些殖民者。

「起初在尼泊爾那裏還算說的過去。雖然隊伍里有着一些矛盾或者說不適應。但那時可以理解，畢竟一切都有個過程，需要時間去磨合。可是後來我們遇到的一個棘手的事情。」多諾萬說到這裏再次猛灌了一口酒，「我們被派去護送一幫人往南前往尼日利亞。但是進入尼日利亞沒多久我們便遭到了當地一個極端組織的攻擊。」多諾萬看了看皮特道：「那個見鬼的地方，有個名為博科聖地的極端組織。那幫傢伙十分擅長干這樣的事。我都懷疑我們的行動被對方提前得知了。反正當時在混亂中我們根本沒法組織起有效的反擊，只能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帶走一些人。但很不幸，有人中彈橫死當場，有的則受傷沒跟上大家。我們這隊中則是一死一傷。」

多諾萬對於那場戰鬥沒有過多的描述，但皮特卻能想像出當時的場景。畢竟在他服役時遇到過這樣的事不止一次。當槍響的那一刻，坐在車裏的人根本不會有什麼反應甚至在車子被打成篩子時都未必能搞清襲擊者具體的位置。因為在車裏本就視野受限，加上被襲后首先做的便是躲避，誰還有工夫去看攻擊者的位置？也就是說在打響第一槍后，攻擊者有着很長一段時間可以無所顧忌的瞄準開火，被伏擊者只能是被動挨打的份，就算被攻擊者的作戰能力與素質遠比攻擊者高並高出很多也沒用。

「受傷沒跟上的是莫里斯的好友。」多諾萬接着道，「在脫離接觸后，我們清點了人數，我們護送的那批人也有一部分被抓了。於是最大的分歧便在這時出現了。」

「是關於救人和撤離的分歧？」皮特立即道。

「完全正確。」多諾萬點了點頭，「我決定先撤走。畢竟我們手裏還有一大部分人。這些人中一些受傷，一些則驚嚇過度。而我們人生地不熟，總共沒多少人。對襲擊我們的那幫人的情況也一無所知。貿然行動完全就是在自殺。我們只能先撤，記住地點，等待救援的隊伍來了之後再想辦法。」

「但是隊伍中有人不這麼認為是嗎？」皮特問到。

「莫里斯，馬特，還有另外的兩個人都表示不能這麼輕易丟棄其他人。如果我不答應他們就自己去。」多諾萬說到這裏顯得很生氣，「作為一個指揮者，能答應這樣的要求嗎？如果我在那種情況下丟下他們，別人會怎麼看我？大家都會覺得我是個不負責的指揮員，對團隊沒有統治力，連基本的約束力都沒有。並且在生死關頭丟棄了隊員，放任他們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