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談判

趙烈回家，一路之上，考慮著一些問題。

雖然他決定要重新開始拳擊生涯，但其中的困難是非常大的。

不說他耽擱了兩年黃金時間，光是家裏面老媽和老姐他們，就夠他頭疼了。

一直以來她們都不同意他練拳擊，趙家再敗落，他也是家裏唯一的男丁，拳擊運動又不是不知道，說不好一個重傷，整個人都得廢，事實也正如她們所想，他的確廢了。

所以他現在要是再提練拳，老媽又得掉眼淚，老姐又得扭着他的耳朵教訓他，小妹嘛，金豆子會不要錢地撒給他看。

然後就算不提家裏，單單是資金上就是一大困難，他現在都不敢多想。

老爸死後，家裏背了上百萬的債，他打拳幾年也沒掙到錢，反而家裏搭上了一些，這兩年他倒是掙了十多萬，但也只夠還點債務的零頭，還不談利息。

現在要是再練拳，減肥要錢，恢復要錢，訓練要錢，比賽要錢，一切都要錢。

而且拳擊運動，特別是職業拳擊在中國的市場很小，沒有什麼資金投入，還沒有散打這些項目投入的多。

幾乎九成的職業拳手都拿不到什麼收入，很多拳手都是在兼職，拿兼職的錢去養家，去訓練。

別說俱樂部，一點點補助，養不了家。

就算你拿了世界級拳王，只要你沒知名度，包括出場費在內，也沒什麼錢給你。

除非像鄒實民一樣擁有很高的知名度，加入很好的經紀公司，有團隊動作，才有可能賺到錢。

但這樣的人，在中國職業拳壇中沒幾個。

如果你沒有知名度，那麼出場費幾乎為零，也沒什麼高手願意和你打，你從哪搞錢？

據他所知，有很多職業拳手這兩年都在干外賣小哥，其中就有世界四大拳擊聯賽的青年拳王。

所以他很清楚，別說現在，就算以後打出了名堂，拿到了榮譽，也並非意味着可以賺到錢。

不過他有一點優勢，那就是他可以打重量級。

要知道現在國內很少職業重量級拳手，有肯定有，甚至拿到了一些榮譽，但真的不多。

國際職業拳壇，真正受重視受追捧的還是重量級。

趙烈給麻子打了個電話，再次交代了一下，不要為難劇組，過得去就行。

錢，他想要，但得乾淨。

他小時候有一次拿着一個家裏燈絲斷掉的燈泡，把燈絲臨時搭上去后在外面賣了一塊錢，結果回家被他爸揍了一頓，從那時起他就不再說謊了，也不再拿不屬於他的錢。

而且他心裏有個想法，所以不想太過得罪劇組，也就是這幫娛樂圏的人。

要錢，就得有知名度，否則拿了世界拳王也沒有關注你，沒人關注你，你就沒有商業價值，就沒錢。

所以他要想賺錢，想當一個有價值的拳王，就得有知名度。

知名度哪裏來，娛樂圈就是最好的一個圈子，比體育圈曝光率高百倍，至少國內是這樣。

他要想有知名度，就得從娛樂圈着手。

有了知名度，就有了價值，這是一個基礎。

這時他的手機突然想了起來，看了看，立即接通了。

「老姐，你在哪兒？」

「虎子，你傷嚴重嗎？」電話那頭的趙雲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遠在上海機場，一個身着羽絨大衣的、面容姣好的青年女子神情緊張地打着手機，正是趙烈的姐姐趙雲。

身高足有175公分，正宗的條順盤亮，容貌上佳，氣質不凡，頗有男兒氣勢。

在她身邊，還有一個帶着黑色墨鏡和粉色帽子的女孩，雖然看不清長相，但只看氣質，巧笑倩兮之間，竟然比趙雲更吸人眼睛。

這時這女孩也是一臉關注地望着趙雲。

「沒事，縫了幾針。老姐，什麼時候回來，我有事和你說。」趙烈說道。

趙雲一窒，他老弟虎子這兩年讓她操碎了心，在外面工作都不安心，剛才聽到圈內的消息，說是橫店南煙劇組有人重傷，叫趙烈，嚇得她說話都不利索了。

不過現在手機那頭虎子的語氣讓她有些奇怪，很沉穩大氣，不似這兩年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

「到底怎麼回事？你又不是劉一非的粉絲，那麼衝動幹嘛？你胳膊傷了，腦子也廢了嗎？」趙雲罵道。

趙烈尷尬地將手機拿開了一些，他老姐哪兒都好，就是脾氣有點暴。

趙雲話一出口，立即反應過來，幸好這裏是她挑選的一個稍僻靜的地方，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趙烈趕緊長話短說，把事情講了一下，反覆說明沒怎麼傷，趙雲的情緒這才緩解許多。

「我馬上和小情上機了，下午就到，你等我。」趙雲交代一聲后掛了手機。

「雲姐，虎子哥傷怎麼樣？」那墨鏡女孩很關心地問道。

「說是沒事，具體回家再看。」趙雲拉着女孩，推著行李車開始向檢票口而去。

橫店，麻子和一大幫人圍在南煙劇組，不過場面還算安靜，一來是有關單位出面了，二來趙烈一再讓他不要把事搞大。

南煙的製片人還沒到，只能電話聯繫，不過麻子的態度變好，還是讓老洪和兩位導演心情好了很多。

「大眼，烈虎又打電話來了，讓我們適可而止，你說他腦袋是真撞壞了嗎？大不了我們不幹群頭了，還能怎麼着？」麻子不忿地道。

大眼也是趙烈的兄弟，一樣的群頭，手上光是群演就有幾百號人，聽到信后立即招呼了一大幫人趕了過來。

「烈虎有他的考慮，你照他說的做就行了，好不容易他開始發話了，你唧歪個屁啊？」大眼王盤冷眼橫視麻子說道。

麻子縮了縮脖子，大眼的脾氣和烈虎有一比，他們都是武校出來的，但身手可比他要強多了。

當年他們這一幫人有幾十個，都是跟着烈虎混，現在他們幾個當了群頭，有些人入了武行，混得差的當了武替，混得好的當了武指，還有一批混進了散打搏擊圈。

「麻哥，王哥，剛才我們李總交代過了，這個數，你們看？」老洪諂笑着道。

從醫院回到民國城，老洪的心又提了起來，幾百人將整個劇組圍得水泄不通，雖然劇組也有幾百人，頂什麼事，能直接干架嗎？

所以他現在的態度比醫院裏還要好，直接叫哥了。

看着老洪豎起來的一個指頭，麻子沒開口，他看向了大眼，後者皺着眉頭冷冷地道：「一億？」

「一億？咳咳……」老洪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到底多少？」大眼不耐地道。

要按以前，大眼的態度是不會這樣的，畢竟他吃這碗飯，要靠着劇組賺錢，但現在不同了，烈虎受傷，直接讓他發飆了，哪裏還顧得上和劇組的關係，要不是趙烈反覆交代，他今天能砸了這裏。

要知道今天的事故不是拍戲時發生的，如果那樣他和麻子不會生這麼大氣，畢竟那是工作，可這事完全是那兩傻逼看明星造成的，而那兩人是製作方公司的人，所以他們就必須要公司給個交代。

娛樂圈的齷齪他們是非常清楚的，他們就是這個圈子的底層，你現在不讓他們給你交代，過了這個坎，誰還理你？

「一百萬，二位哥，你們看……」老洪不敢再晃動他的手指頭，頭上汗又早在了出來。

「我們老大一條胳膊就值特么的一百萬？我現在就給你摞一百萬，你那個狗屁李總的胳膊我要卸一條，你看成嗎？」大眼眼一睜，冷厲的眼光讓老洪頭皮發麻，說的話更讓他有些崩潰。

望着兇狠的大眼，副導演劉並都有些不敢相信。

大眼和麻子經常和他打交道，為了拿到群演份額，請客吃飯那是經常的事，在他面前低三下四常有，現在這副要吃人的樣子，完全顛覆了在他心中的印象。

後面一點的兩位導演也是皺起了眉頭。

不過他們可都是見過場面的，不比老洪，沒見過什麼風雨，尤其是葉導，經歷過香港娛樂圈那段黑暗的年代，這點場面對她來說不算什麼，當下走上前來。

「兩位先生，不如我們和趙先生親自談一談吧。」

大眼和麻子交換了一下眼神，前者道：「剛才烈虎的傷勢你們二位也看見過，片子也在這裏，醫生的診斷結果也在這裏，說實話，一百萬連動手術的費用都不夠，劇組根本沒有任何誠意，怎麼談？」

這時劉一非也道：「要不這樣吧，趙烈救的是我和我媽，這錢我來出。」

「不行不行，沒這個道理。」牛導立即道。

「再看看吧。」劉小力拉了拉劉一非道。

葉導皺着眉頭想了想，她剛才的確看到了趙烈的傷勢，頭部肯定是會有腦震蕩的，這個先不說，左肘關節的確傷得很厲害，一百萬的確是少了一點。

「你們等一下，我親自和李總談一下。」葉導道。

麻子大眼二人點點頭，雖然他們按趙烈的吩咐不想把事情鬧大，但區區一百萬就想打發他們，絕對不可能。

趙烈傷的不是一個指頭，可是一條胳膊，誰知道以後這條胳膊還能不能用？

葉導輕言細語地打了一個電話，回頭對老洪又說了幾句，勾通之後又打了一個電話，最後過來道：「剛才李總同意了，劇組先拿出二百萬作為治療費用，但是需要派人核查治療費用。」

大眼麻子二人走到一邊商量了一下，這時外面又湧來了一大批人，和二人打着招呼，場面一時間有些亂，氣氛越發緊張，劇組的人都有些怕了，紛紛躲進了攝影棚裏面。

劉小力想拉劉一非進攝影棚，不過劉一非沒去，還堅持在現場。

老洪和兩個導演神情又沉凝了一些。

這時派出所的人都過來了，其實他們一直都在，不過沒有參與進來，畢竟是在協商，不過現在人更多了，他們得維持好這裏的秩序。

「大眼，麻子，看好你們的人，大過年的，要穩定。」所長張育才警告道。

「張叔，我們退出江湖很久了，什麼時候亂來過？」麻子嘿嘿笑道。

「屁！叫我所長。」

張育才臉都黑了，還特么的江湖，一群小屁孩，要不快點搞定，我特么的直接聯繫上面叫武警了，順便把你們老子娘都叫來。

「張所長，您放心，很快。」大眼道。

張育才點點頭，這幫小子他從小看着長大，甚至親手抓過不止一回，大壞事不幹，打架鬥毆天天有，不過這幾年從烈虎去了東陽才安靜下來，一直到烈虎回來，他又提心弔膽了一些時日，後來烈虎變瘟貓，他才徹底放下心來。

不過今天又出了這個事故，直接讓他的心都提了起來。

這時已經放假的演員工會也臨時派了一個主任過來，但在一千多本地人的吵鬧中，也沒發生什麼作用，一會兒功夫，大冬天的滿頭大汗，只是反覆強調了穩定的重要性。

「烈風是救人受的傷，是英雄，現在劇組就這態度，給的錢連個手術費都不夠，今天這事要不給個滿意的交代，誰來都不好使，大家說是不是？」麻子大吼道。

「對！」一千多人頓時吼了起來。

張所長和演員工會的主任臉都黑了，不過幸好麻子說了這一句話后就沒再說了，場面沒有進一步的惡化。

「二位導演，趙烈的確是英雄，希望你們能妥善的解決，不要把事辦差了，我們也不好處理。」主任道。

「請放心，劇組一定妥善處理這件事情。」牛導皺着眉頭道。

大眼走到葉導的面前道：「葉導，烈虎的傷你也見過，不輕，是吧？」

葉導點點頭，她也只能點頭，都快上千號人了，要是搖頭，她都不知道能引發什麼後果。

「烈虎的傷我們自己負責，一句話，一千萬，這事了了。」大眼像老洪一樣豎起了一根手指，很是堅定地道。

葉導眼角扯了扯，剛才製片人給她的底線是一次性五百萬，現在大眼開口一千萬，讓她很為難。

「過了這事，我和大眼轉行都行。我的意思就是，你們給了這一千萬，大家都好，劇組也好，公司也好，但要是不給，我們也是能豁得出去的。」大眼眼中冷意飆升。

葉導是什麼人，大導，大眼這話表現出來的意味她能不明白，是真是假，她一眼就看得出來。

所以她知道今天如果不答應，以後劇組在這裏安靜不了，這夥人不會善罷干休的，所以她立即又拔通了李總的電話。

遠在北京的李總正在機場，剛準備上機，電話又響了起來。

「一千萬？他們這是訛詐！葉導，請放心，事情交給我，我讓他們一個子都別想拿到。」李總玉面寒霜地道。

說實話，給五百萬都是考慮到了所有的因素，要不然光是手術費加上後期的費用和賠償，頂多給個兩百萬都有多了，她絕對不會接受一千萬這個數目，了不起打一場官司，就是以後劇組和公司在橫店可能會有一些麻煩，但這個世界是資本當道，娛樂圈又是與如何打交道的圈子，這方面她不怵。

「李總，事情還沒到那個程度……」葉導眉頭皺得更厲害了，心道你李總是沒在現場，一千多人圍着你，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李總，趙烈的傷的確很嚴重，左肘關節的傷動手術錢少不了，好了之後那胳膊還能不能用兩說，頭上又縫了三十六針，中低度腦震蕩，他已經回家了，不馬上了結這事，萬一他要是在外面出了生命危險怎麼辦？劇組在橫店還能呆得下去嗎？」

葉導考慮問題的角度與李總完全不同，她不關心出多少錢，只關心這次事故不能影響到劇組，所以直接開始用了另類的威脅。

「還有，李總，他是救人，救的是劉小姐母女，不管是內地還是香港，不管是中國還是外國，他都是一個英雄，而且現在是春節，現在這裏一千多人，萬一情緒上頭，搞出暴亂你能負責嗎？劇組有人傷亡怎麼辦？政府要維穩，出了大問題，哪個負責？我希望你能慎重處理此事。」

而且她還不同意李總的態度，說到底這是公司的失誤，而且趙烈是救人，要是公司就這態度，傳出去這部劇不用說了，包括她這個導演都脫不了干係。

李總臉色一變，葉導後面的那句話提醒了他，要是她的公司虧待了一個救了劉一非的英雄，不說別人，光是她的粉絲就能噴死她，更別說由此造成的影響了。

當然她也可以請水軍，但水軍並不是無敵的，為了幾百萬讓整個劇組出現無法預測的結果，這個責任哪怕是她也有些不想承擔。

更何況葉導說得對，要真是出現了暴亂，再死上幾個人，別說她一個製片人，整個公司，再加上所有的投資方，都扛不了。

葉導再次走到大眼麻子面前笑道：「二位先生，剛才李總已經同意，一千萬一次性解決這件事情。」

「爽快！」大眼道。

「不過我們要簽一個免責協議，你們看？」

「可以，不過只能我來簽，烈虎不可能簽。」大眼想了想道。

麻子也很滿意，有了這筆錢，哪怕烈虎真廢了，以後的生活也有個差落，這也是他們拉來了這麼多人的原因，要不如此，劇組能出這麼多錢？人多力量大，這話錯不了。

事情解決了，老張所長和演員工會的主任也鬆了一口氣，他們可不管劇組出多少錢，要是再不解決這件事情，鎮政府肯定會過問此事，甚至直接捅到市裏，他們處置不力的負責是跑不掉的。

「大眼，我先給烈虎打個電話。」麻子喜茲茲地道。

「一千萬？」趙烈嚇了一跳。

「對對，以後烈虎你的生活……」

「閉嘴，麻子，這錢是人家心甘情願給的嗎？」

趙烈的聲音不高，但蘊含着一股子莫名的怒意，直接將興高采烈的麻子冷凍了。

這時他才想起來以烈虎的脾氣，怎麼可能收這些錢？

一時間，他的汗都出來了。

「怎麼呢？」看到麻子的表情不對，大眼問道。

葉導和牛導、老洪等都望了過來，都不希望再出什麼問題。

這裏有了情況，全場都安靜了下來，靜悄悄的。

「老子要的是乾乾淨淨的錢，你現在是打我臉嗎？麻子，哥的胳膊廢了，但人不能廢，你是我兄弟就別拿我當廢人，就別打我臉，這錢不能要！」趙烈的聲音繼續在手機那頭響着。

「不，烈虎，我我……」

麻子眼淚都流下來了，一個耳光狠狠地直接打在了他自個的臉上。

烈虎和他一個村，從小光着屁股一起長大，脾性剛烈，一直是他們這群人的帶頭人，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什麼時候輪到他拿他當廢人了，他有什麼資格可憐他？

大眼臉色一變，二位導演和老洪的臉色也變了，出了什麼情況？

「麻子，怎麼呢？」

這時候又趕來了幾個群頭，帶着幾百人浩浩蕩蕩地加入了進來，安靜的場面一時間迅速鼓躁起來。

葉牛二導和老洪面面相覷，這不好好的嗎，怎麼自個打自個了，難道還嫌錢少嗎？

葉牛二導也沉下了臉，實在不行，只能請政府有關部門出面了。

「閉嘴！」

聲音太大，麻子沖着周圍大吼了一聲，猙獰的面孔立即讓四周人都安靜了下來。

「行，聽烈虎你的，你說一我麻子絕不說二。」麻子說完這一句話立即收了手機。

所有人的視線都望了過來。

「烈虎怎麼說？」大眼道。

朝大眼搖搖頭，麻子對老洪和葉牛二導道：「烈虎說了……」

葉牛二導和老洪頓時神情一凝，麻子繼續道：「這錢，他不要。」

「少了？」老洪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不是少了，是多了。」麻子嘆道。

「什麼？」所有人都失聲，現場頓時一片言論聲。

葉牛二導和老洪三人又是面面相覷，剛才不爭得差不多要打要殺的嗎，怎麼這才又嫌多了，難道又有什麼妖娥子？

「烈虎說了，他要的是乾乾淨淨的錢，你們按規矩給吧。」麻子有些無奈地道。

趙烈回到家，家裏沒人，老媽還在街上做生意。

家裏做的是旅遊紀念品生意，其實這年關沒什麼生意，本地人誰買紀念品，不過老媽哪裏會在家裏浪費時間，進了一批年貨臨時賣一下，多少也能賺一點。

小妹大概也在店裏幫忙，他乘機洗了個澡，身上帶血的衣服乾脆扔掉了，免得老媽和小妹看見了。

得到了那個大禮包，所謂的一級鋼筋鐵骨，確實給他很大的驚喜。

本來頭部有很大的眩暈感，現在都沒有，和沒受傷一樣。

他雖然決定要重返拳壇，但心裏還是沒底，所以需要測試一下。

家裏靠近郊區，本身就是一個村子，不過這些年發展了起來，是個小獨院，後面院子裏還有他以前用的大沙袋。

按照以往的經驗，他的左肘關節別說重拳，連五分力都可能會脫臼，所以他要再試一試。

心情真的很緊張啊！

站在沙袋面前，汗都出來了。

「來吧，要是能行，我就干到底。要不行……也沒什麼，運動員受傷又不是我一個，牛祥姚民不一樣傷嗎？以後賺錢還債聚老婆，一樣過日子。」

身體很自然地抱起了拳架，趙烈口中念念有詞，然後突然眼中閃過一道厲光，腳下發力，傳導至腰，腰背扭轉，帶動左臂，猛地一拳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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