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4章 死循環

「按住他，別讓他亂動。一會兒就好了，只要一會兒他就會安靜下來。」注射的人說到。

大概兩分鐘后，鮑爾達切夫便重新安靜下來，這次不等對鮑爾達切夫的狀態檢查完畢，賽莫洛夫便伸手拍了拍鮑爾達切夫的臉后開口道：「小克里，你還在嗎，小克里？」

此刻在鮑爾達切夫的腦海中，剛剛那種強烈的危機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周圍的一切再次安靜了下來，剛剛腦海中閃過的那些畫面也都消失了，心裏再次感到了平靜，非常的平靜。不過當聽到「小克里」時，鮑爾達切夫一下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自己曾經非常熟悉的地方。這裏有熟悉的房子，街道，還有熟悉的鄰居和自己的玩伴。這讓他感到了一股溫馨的暖意，很舒服。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其實是有過這樣的感覺的。

「我在。」鮑爾達切夫低聲的說了一句。

賽莫洛夫見他再次恢復到之前的狀態，立即接着道：「你在俄羅斯和白俄羅斯都有你發展的線人對嗎？」

聽到這個問題，鮑爾達切夫再次開始有了不同的反應。剛剛的溫馨感覺一下蕩然無存，那種莫名的危機感再次強烈起來，腦海中再次出現了那個招募他，培訓他並把他送到蘇聯的賽恩斯的自殺后的樣子，他隱隱的感到，自己在這樣下去，就會和他一樣完蛋，永遠也不會醒來。

看到鮑爾達切夫再次出現了猶豫的情況，賽莫洛夫隨即重複道：「俄羅斯和白俄羅斯，都有你的人對嗎？告訴我，是不是。」

鮑爾達切夫在猶豫了一下后低聲道：「是的。」

「那麼是哪些人？」賽莫洛夫問道：「告訴我，在莫斯科，你們的人有哪些？名字和單位。」

鮑爾達切夫在沒有立即回答，像是又陷入到了猶豫之中，賽莫洛夫立即重複道：「莫斯科，你的人需要聯絡，你不想聯絡他們嗎？他們是誰？都在哪裏？」

「在。。。」鮑爾達切夫低聲道：「在。。。」

「在哪裏？！」賽莫洛夫見到他想要的東西已經到了鮑爾達切夫的嘴邊立即顯得有些焦急的催促道：「在哪裏？叫什麼？」

而此刻在鮑爾達切夫的腦海中，確實閃過了不少人的身影。並且他也意識到，這些人此刻非常的危險，必須想辦法讓通知他們，並讓他們立即逃走，永遠別再回來。但就在他這麼想着時，一陣強烈的危機感再次襲來，並且在那一瞬間他突然想起了什麼。那就是這個威脅到其他人的危險源好像就是來自於自己。

想到這兒，腦海中立即出現了自己的辦公室。自己坐在單獨的辦公室中，正在認真的工作。就在他準備離開辦公室去辦事時，自己隨身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自己隨即停下了腳步並掏出了電話，上面的號碼是個陌生的號碼，按照往常的習慣一樣，對於這樣的陌生號碼都不會去接，於是便直接掐斷了。但是剛掐斷，電話便又再次響起，而號碼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當時雖然感到有些奇怪，但還是並沒太在意依舊掛斷了電話準備離開。可沒等自己走出兩步，電話便又再次響起，第三個陌生的號碼出現了。

自己有些惱火，不過同時也感到了不對勁。這種事從沒出現過，難道真的出了什麼事？於是自己終於接通了電話，可是剛一接聽，對面便傳來了一個聲音。聽到這個聲音時自己完全傻了，因為那居然是賽恩斯的聲音，他用很平靜的聲音告訴自己，自己已經暴露了。如果不想像他一樣，就得立即放下一切趕緊逃走。

自己被嚇壞了，電話中的聲音在重複了三遍后便掛斷了。而自己卻沒有選擇立即逃走，斯諾尼姆出事了，那是個據點，為了打擊有重新崛起跡象的俄羅斯，在對他從各方面進行壓制的同時，慢慢的蠶食他們的朋友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步。而其中白俄羅斯，烏克蘭，這些更加靠近西側的便是最重要的目標。

這個計劃早就定下來了，雖說那個暴露的據點只是這兩年剛剛建立起來的，但是自己在斯洛尼姆這個地方已經是經營已久，在當地不僅成功策反或者收買了不少當地人，更是成功的安插了很多情報局的人在那裏生活工作。而他們所做的一切，便是為日後在白俄羅斯國內掀起顏色革命徹底擺脫俄羅斯投入西方的懷抱而做準備。

不僅如此，最重要的是在斯洛尼姆還藏着一個秘密。那就是自己在那裏有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她們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這裏，鮑爾達切夫的腦海中閃過了很多有關這對母女的畫面，這讓他突然隱隱想起了一些什麼，具體是什麼一時間想不起，但是總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和她們關聯在一起的，只有她們才能讓自己說出那些秘密。

就在鮑爾達切夫腦子中亂七八糟的回憶交織在一起時，賽莫洛夫再次失去了耐心，他看向那個負責注射的傢伙道：「這難道是藥效又過去了？」

負責注射的人皺着眉頭看了看鮑爾達切夫，隨即又摸了摸他的脈搏又扒開眼睛看了看。「我想這個傢伙一定是有所準備，他在他的意識中給自己設置了警戒線，只要一旦觸及便會讓自己產生抵抗情緒。」

「你什麼意思？」賽莫洛夫顯得不滿的道：「這是不是就是說他的意志比較的堅定？」

「並不那麼簡單。」負責注射的人道：「他受過訓練。並不是意志比一般人堅定那麼簡單。」

「那該怎麼辦？」賽莫洛夫道：「繼續加大計量會有用嗎？」

負責注射的人看了看賽莫洛夫，顯得很為難的道：「額。。。這個。。。。按道理來說會有用，但是。。。但是。。。之前也說了，大劑量會造成不可逆的傷害。」這人說着指了指自己的腦子，「這裏會出現問題。無法恢復的問題。」

「那就加大劑量吧。快點。」賽莫洛夫微微嘆了口氣道：「今天我必須從他身上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可是。。。如果那樣的話，他出現了問題怎麼辦？之後長時間的神志不清，甚至出現精神錯亂，這。。。這個責任誰來負？」

賽莫洛夫聽到這人這麼說，冷笑了一下道：「是我讓你這麼做的，當然是我負責。動手吧，繼續加大劑量。」

負責注射的人聽賽莫洛夫這麼說，沒有立即動，而是在猶豫了一下后才從那個推車上再次拿起了一個藥瓶，用針管將裏面的藥水吸出后將那個打點滴的小瓶子再次換了一個將針管里的藥水推了進去，之後便又掛了上去，並將滴液的速度再次調高。

「好了，大概需要三分鐘。三分鐘后您就可以繼續開始問他問題了。」這人守着退後了一步。

「很好。」賽莫洛夫看着鮑爾達切夫道：「看你能堅持多久。」

「那個。。。先生，我先去一下洗手間，馬上就回來。」負責注射的人看向賽莫洛夫說到。

「快去吧。總不能讓他尿在褲子上。」賽莫洛夫一邊說着一邊揮了揮手，並不關心這傢伙想要做什麼。

只見這人立即轉頭走了出去，在來到外面后左右看了看，快步來到了這裏的一處辦公室。這人顯然就是這裏的，他在進入辦公室后便迅速來到一張辦公桌前拿起了電話並迅速撥出了一個號碼，而電話的聽筒中很快便傳來了伊萬的聲音。

只見這人立即將不斷給鮑爾達切夫增加註射劑量的事說了一遍，並把這樣做很可能造成的後果強調了一遍。

伊萬對賽莫洛夫的做法並不意外，並且既然決定了來點真格的那就不能手軟，不讓別人也沒法做事。不過鮑爾達切夫自然不能被搞殘了。即便一時半會不能從他身上得到什麼，他也依然具有極大的價值。只是具體要怎麼做，還得尤尼斯決定。於是伊萬在掛斷電話后便立即聯絡了尤尼斯。

於此同時，在賽莫洛夫這裏。鮑爾達切夫像是又一次的進入到了狀態中。賽莫洛夫在試探了兩個問題，都做出了正確的反應後接着問道：「在莫斯科，你和什麼人聯繫？」

「聯繫人？」鮑爾達切夫低聲說到，聽起來像是在反問。

「對。聯繫人。你在莫斯科的聯繫人是誰？」賽莫洛夫急切的問到。

「聯繫人。。。我的聯繫人。。。。」

「聯繫人，俄羅斯方面的聯繫人，你和誰聯繫？」賽莫洛夫連續的發文到。

「我。。。。是賽恩斯。我和賽恩斯聯絡。」鮑爾達切夫低聲道。

「賽恩斯？」賽莫洛夫一臉疑惑，隨即又像是非常氣憤的道：「賽恩斯，不是已經死了嗎？九三年時，他就死了。自殺的，我說的對嗎？」

「是的。」鮑爾達切夫低聲道：「九三年，四月，自殺了。」

「那你的聯絡人呢？聯絡是誰？」賽莫洛夫接着問到。

「賽恩斯。」鮑爾達切夫再次道：「我的聯絡人是賽恩斯。」

「。。。」賽莫洛夫看了眼身邊的其他人，愣了愣道：「難道是我搞錯了？之前他說過，那個九三年死掉的是叫賽恩斯吧？」

「是的，沒錯。就是賽恩斯。」有一人答到。

賽莫洛夫轉頭看向鮑爾達切夫道：「你的聯絡人，我是說現在的聯絡人是賽恩斯嗎？」

「是的。聯絡人，賽恩斯。」鮑爾達切夫再次確認到。

「混蛋！」賽莫洛夫顯得很惱怒的罵了一句，不過隨即他又平復了情緒接着道：「好，賽恩斯。那麼你們的聯絡方式是什麼？」

「郵件，郵件的方式。」鮑爾達切夫說到。

「郵件？電子郵件還是一般的郵包？」賽莫洛夫問到。

「不是。。。不是電子郵件。」鮑爾達切夫回答到。

「那就是郵包是嗎？」賽莫洛夫問道：「地址，郵包的地址呢？你的郵包是寄到哪裏的？」

「賽恩斯。」鮑爾達切夫再次說出了這個名字，「寄給賽恩斯。」

「寄。。。寄給。。。又特么的是賽恩斯！」賽莫洛夫顯得十分的惱火，不過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平靜的道：「賽恩斯在一九九三年的四月已經死了。和你聯繫的是這個賽恩斯嗎？」

鮑爾達切夫在聽到這個問題后沒有立即回答，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像是沒聽到一樣。賽莫洛夫微微的嘆了口氣他看了眼一旁負責注射的人，在看到對方沒有任何想說的話后，他再次開口道：「和你聯繫的，是那個已經死了的賽恩斯嗎？」

這次鮑爾達切夫猶豫了一下后低聲道：「是，是賽恩斯。」

「這特么是怎麼回事？」賽莫洛夫見鮑爾達切夫這樣回答立即轉過頭看向一旁負責注射的人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我不知道。」負責注射的人道：「這也許是他在抵抗的緣故。。。」

不等這人說完，賽莫洛夫便再次道：「什麼抵抗？你的意思是在這樣的劑量下，我們依舊沒能搞定，沒能徹底控制他嗎？」

「是的。這人受過抗審訊的訓練。」負責注射的人道：「他可能迫使自己的思維陷入到一個死循環中，就像現在這樣，他不是不說，而是做出一些毫無意義的回答。」

「這可能嗎？」賽莫洛夫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道：「他說的也許是另外一個人，只不過同名而已。」

「這當然有可能。」這人答道：「您可以引導一下試試看，不過在我看來，他在可以將自己引入一個死循環，以避免自己將真實的情況泄露出去。」

「就沒有其他的破解方法嗎？」賽莫洛夫問到。

負責注射的這人想了想后道：「這需要時間。也許長時間的關押，精神上的折磨會讓他放棄抵抗。不過目前。。。。」

極限保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