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二門爭位
且說笫二梯隊全國武林大會梵天寺最後一場比賽，「梵天一景」周乃正生命危在旦夕之際，元神出竊，忽現神功，勝了期梓隱，梵天連勝十八場。而劍州掌門冷峰，剛入豪門，初登震位，就遭遇峨眉等派的強力阻擊，最後一場，敗於柳飛龍之手，武林尊位岌岌可危。按武林規矩，他們將與梵天寺競爭。究竟誰留在九大豪門，享受朝廷雨露，接受百姓敬仰，我們細閱慢品，拭目以待。
……
峨眉之顛，寒氣襲人，鳥瞰群峰，重岩疊嶂，含煙凝翠，懸泉瀑布，飛溯其間，依稀畫中游，恍惚仙境行，真不愧「秀冠五嶽」。十派掌門相聚於此，當然不是為了遊山玩水，而是商議梵天、劍州兩派誰入豪門的重大事宜。
三天不分晝夜的明爭暗鬥，唇槍舌劍，豪門各派分列兩大陳容，各執一辭，互不相讓。蓬萊、峨眉、蜀山、泰山四派力主梵天入圍，認為千年古剎，歷史悠久，底蘊深厚，昔日領袖夏國武林，是武林的標誌和象徵，不可輕易放棄。
而華山、武當、雲渺、通天四門則支持劍州入門。他們認為新陳代謝是自然規律，也是歷史的必然，只有不斷推陳出新，才能出現欣欣向榮的武林景象……
當然，最終還是議定分級比武奪位，賽場分別設在劍州、梵天。在八大掌門的見證下，冷峰、空聞獻上武林名冊，核定各級人數，確定參賽選手。
梵天一派乾坤空缺，震級一人，乃掌門空聞，一人下落不明，就是原掌門空相，巽級一人，乃戒律院長老空智，坎級八人，乃其他八位空字派長老，離級十七人，艮級六十六人，兌級一人，乃俗家弟子慧心，一兌級弟子——慧明下落不明。而劍州一門乾坤空缺，震級一人，乃掌門冷峰，巽級一人，乃金龍洞主尹三刀，坎級二十四，離級四十八，分別由劍門七十二峰主持擔任，艮級三百六十五，兌級二千零八。眾人驚愕，昔日名門，居然人不足百，後起之秀已門徒數千。
然後確定比賽次，由於兩派乾坤空缺，無乾坤兩級比賽場次，震、巽各有一人，故各比賽一場，坎、離、艮三級兩派人員富足，各設兩場比賽，兌級梵天僅剩一人，故比賽一場，共計九場比賽，勝場多者上位。於是抽籤定主客場，定比賽順序。
空相自知手霉，就派空智上台抽籤。最終梵天佔得震級、坎級、兌級三個級別四個主場，而劍州當然佔了剩下五個主場。
比賽第一場震級大戰，收官則是兌級較量。比賽於七七四十九日後黃道日開始。
於是兩派星夜回家，確定參賽選手，勤奮練功，積極備戰不在話下！
……
千年古剎，人流如織，比武台旁，旌旗飄揚，其他八派代表也早已坐在被裝扮得花枝招展的梵天寺主擂台——「七劍問天」下面，靜待比賽開始。
一聲脆生生的驚鑼敲響，劍州、梵天的第一場較量已經拉開帷幕。
兩方掌門守震位，實力可謂旗鼓相當，空聞全國排名三十八位，冷峰三十九位。冷峰年輕，不過三十六七，高鼻樑、薄嘴唇、一身藍衣，目光如炬，清風撩動他稀疏的髭鬚，定格成俊朗飄逸的畫面。
這冷峰性格孤傲，血氣方剛，出道以來，懲凶緝惡，俠名遠播，備受百姓愛戴。漢壽三凶亡身，梓桐四少殞命，劍門驚鴻劍法聲名鵲起，威力可見一斑。空聞貴為梵天掌門，武功絲毫不遜原掌門空相，一套梵天伏魔棍更是出神入化，只是入門較晚，資歷較淺，故一直與掌門之位無緣，后梵天地陷，軒轅洞毀，空相遇難，才榮登掌門之位。
面對排名高於自己的東道主，冷峰當仁不讓，寶劍出鞘道：「方丈，請恕在下無禮了！」說完，施出劍門驚鴻劍法。
空聞豈敢怠慢，身體後退兩步，提棍迎敵，施出梵天伏魔棍。
雙方你來我往，拆招六十有餘不分勝負。梵天伏魔棍確實高妙，剛柔兼濟，樸實的招式中暗藏殺機，看似優美飄逸，卻隱匿著十足的勁力，兩人可謂勢均力敵，不相伯仲。冷峰暗忖:「這空聞果然名不傳，武功絲毫不在柳飛龍之下，前次怒鴻衝天兵敗峨眉，今天，決不可重蹈覆轍。」於是施出「鴻嘯幽谷」，空聞則用「達摩入定」來應對，兩人招式，如詩似舞，曼妙至極，台下眾人嘖嘖稱讚，拍手叫好。忽然，冷風騰空而起，化劍為刀，赤霄劍攜斬龍功祭出，此轉化，由至柔到至剛，空聞始料未及，倉促以「漫天飛絮」罩住全身，左臂卻依然中劍，血流不止。冷峰則拱手道：「空聞掌門承讓了。」空聞懊惱萬分，欲哭無淚，梵天諸僧趕緊上台，將掌門扶將下去，療傷去了。
……
空相雖然出師不利，惜敗於冷峰，可其他空字派長老卻捷報頻傳，空智輕取尹三刀，空色，空望穩守坎位，一日戰罷，梵天居然三比一領先。
第二日四場比分，與第一天出奇相似，只是劍門佔優，三比一，總比分戰成了四平。
還有最後一場比賽，至關重要的一場比賽，關乎門派興衰榮辱的一場比賽，而梵天參賽選手是周乃正，因為梵天的兌級武士現在就僅有周乃正一人，就是那個對武學不感興趣，半竅不通的周乃正。
雖然是最沒有懸念和觀賞性的比賽，卻是最具含金量的一場比賽。場下兩派參賽武士悉數到場，梵天一門更是全員到場，比舞台被圍得水泄不通。
劍州兌字派弟子迫不急待，飛身上擂，看他步伐身形，可以媲美坎位武士。慧心則慢條斯理，雙手背後，邁著方步，緩慢登擂，這派哪像一個兌級武士，活脫脫武學泰斗、南北宗師、乾坤尊者。站在台上，他神情自若，氣宇非凡，容貌俊美，似乎驚艷了擂台上下，倒也有一些年輕後生拍手稱美。
裁判宣佈比賽開始，周乃正還未來得急之乎者也，還未弄清來者何人，犀利的拳風已經殺到，雖僅是八成功力，但KO慧心已有富裕，這記直拳已端端正正，結結實實落在了他的額頭上。頓時，周乃正頭暈目眩，眼冒金星，倒在擂台之上，動彈不得。
梵天諸僧驚呆了，他們渴望他們的無敵幸運星再度元神出竅，贏得比賽，拯救梵天。可元神似乎睡著了一般，久久沒有出現……
裁判宣佈：本場比賽，劍州獲勝。
擂台之下，梵天諸僧緘默不語，悲劇恨交，居然忘了扶回還倒在擂台上的周乃正。而劍州派則成了歡樂的海洋，百餘名武士相抱而笑，相擁而泣……掌門冷峰喜形於色，口口念念有詞，似乎在默背獲獎感言，一會在台上完美的發揮……
武林泰斗，三乾之一，武當掌門趙無極緩步登擂，手持一本花梨包邊，黃菱封面的冊頁，抑揚頓挫地讀著上面的文字：「劍州梵天，擂台比武，五勝四負……」
「劍州勝出！」這個關鍵的詞語還未讀出來，一個異樣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
趙無極，武林至尊，修為極高，己至半仙境界，這聲音當然難逃他的仙耳。他感到這聲音由小到大，由隱而顯，最後眾人全都聽得一清二楚，滿座寂然，眾人屏息凝神，像期待奇迹發生一樣……
突然，擂台的木板被掀開數塊，一個滿面塵土，一身污垢，雙眼茫然，背着大捆宣紙的小和尚冒了出來。然後東倒西歪地站在擂台之上，就在趙無極身邊不足五尺的地方。
他吃驚地站在擂台之上，東張西望，左顧右盼一會，目光聚焦在空聞身上，滿眼慚意，卻是一臉親切，雙腿猛然跪地道:「師父，慧明面壁已過三年，千遍經文也已經抄完，請師父檢查驗收，批准弟子出來！」
台下一片寂靜，繼而一個聲音如洪鐘般響起：「我們還沒有輸，我們還有一個兌級弟子慧明。」
空聞雖說得理直氣壯，卻又顯得有氣無力。
「是啊！只要人員夠數，各級應該有兩場賽事，而兌級只比一場的原因就是慧明下落不明，現在他突然出現，就站在擂台之上，當然具備比賽資格。」其他觀戰的八派武林代表議論紛紛。
「冷掌門，你怎麼看？」趙無極陰陽怪氣地問。
「呵呵，九場比賽是我們十派在峨眉共同議定的，怎麼可以說改就改，那豈不是如同兒戲！」冷峰瞟了一眼衣衫襤褸，神情恍惚的慧明道。
「冷掌門此言差矣！所謂事隨時變，萬事都非一成不變，峨眉議定時，我派僅有一名兌級武士，慧明地震失蹤，現在他已經站上擂台，怎麼沒有不是資格呢？」梵天空智長老道。
「那我們就請武林盟主趙掌門裁定！」冷峰道。
「嘿嘿，燙手山芋又傳到老夫手上，怎麼辦？峨眉議定九場比賽，劍州已經勝出。按規矩劍州已經進入九大豪門。如今梵天慧字派弟子驚現擂台，給不給機會，老夫不敢輕言取捨，還得看冷掌門！」趙無極目視冷峰，輕輕搖頭，示意不要答應梵天，以免節外生枝。
「嘿嘿！趙盟主的說法未免太武斷了！既然梵天第二名兌級弟子及時到場，怎麼不可以比賽，難道劍州就找不出一位敢於出戰兌級弟子？」峨眉柳飛龍慢條斯理地說。
「有道理，應該比！」
「哼哼！反正人家已經步入豪門，認慫又咋地！」
……
台下議論紛紛。
「我劍州頂天立地，怎麼會畏懼一個六場連敗的末流小僧！我們比！」冷峰說得斬釘截鐵。
台下掌聲雷動，只有趙無極搖頭陰笑。
可慧明算什麼呀！有他無他，有何區別？他贏過比賽嗎？況且他面壁四五年，抄經幾百萬字，筋骨已損，元氣已虧，無三五個月恐很難恢復，劍州會大氣得讓他精氣恢復再比嗎？即便完全恢復，那也是一隻龐大的萊鳥。所以空聞驚喜了一兩秒，燃起了一丁點希望，可瞬間就熄滅了，化為烏有，既而陷入了更大的痛苦之中。
冷峰打量了一下擂台之上的慧明，冷笑道：「空聞掌門說得在理，兌級比賽僅賽了一場，貴派慧明又及時趕到，應當有比賽資格，可時間不可更改，要比，就馬上開賽。不比，就讓貴派弟子下來吧！」
台下梵天諸僧愁眉緊鎖，雖然勝負已無懸念，可他們依然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慧明。而劍州卻唏噓一片，鄙夷地看着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