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筆架山

「這山好美啊！就像一個巨大的筆架。」蘭兒驚呼而出!

遠遠望去，蒼青色的起伏群山，一座疊著-座，宛如大海的波濤，無窮無盡地延伸到遙遠的天盡頭，消失在那雲霧迷漫的深處。中間的山峰高聳突兀，邊上幾座略顯矮小，群山輪廓明晰，線條流暢圓潤，彷彿一個巨大的筆架。大家沿着陡峭的山路氣喘吁吁地向上攀登，路的兩旁是懸崖峭壁，途中常有巨石擋擋路。

「這是什麼山呀？奇形怪狀的。」慧能雙手叉腰，顯得極其疲倦。

「這是筆架山！北連燕郡，南接楚郡，東臨大海，可謂我夏國一大屏障！」慧明道。

「筆架山，筆架山，怎麼僅有架子不見筆呢？」慧仁打趣，咯咯一笑。

「這筆架山，老夫在龜甲文中也是偶有見到的。我們夏國幅員遼闊，形似筆架的山峰百座不止，大都空具形質，不合陰陽，不諳五行，少有靈氣。唯有此處，纏山重重，帝王氣聚，峰嶺羅列暗合九宮八卦之法，非一般峰巒可比呀！」閻王恨道。

「呵呵呵呵！居然有高人上山！」眾人望去，只見一個許發雪白，精神矍鑠的老樵夫背着一大捆青崗柴正小跑着走來！

「老丈好體魄啊！休息一會兒吧！」閻王恨上前協助老人把柴放下。

老人坐在一個石墩上，掏出一隻銅鑄的煙斗，拾起一片干樹葉，捲起一撮煙絲，吹亮火摺子，輕煙裊裊，老人美美的享受着……

「老人家真是雅緻呀！這沉香煙絲不愧為煙中極品啊！」閻王恨豎起拇指。

「呵呵，好見識啊！老漢生平最愛這沉香煙絲的味道，改不了了！」

「這可不是普通百姓抽得起喲！」

「沒辦法，上癮了，一年辛苦，大半花在這上面了！」

二人互視片刻，開懷一笑！

……

「老漢姓孫，單名一個富字，祖輩都希望子孫後代大富大貴，就給我起了這個俗氣的名字。今年九十有三，世代居住在這筆架山上，靠打柴為生，這裏雖然地處荒野，可是眾多帝王的誕生的龍興之地啊！」

「龍興之地！」大夥驚訝！

「自盤古開天以來，天下分分合合，帝王近千啦！而推衍其祖籍，六百出於筆架山。」

「怎麼會出這麼多帝王，皇氣居然如此之重？」閻王恨感嘆。

「後來，筆架山出了個大學問家，姓周名博，他閱盡天下史冊、典籍，得出來一個驚天結論！」

「什麼驚天結論？」

「他認為，天下帝王盡出筆架山！」

「不是還有四百帝王祖籍不再這裏嗎？」

「這四百雖然近幾代人未在筆架山生活，如果再往前推衍，他們的根卻都在這裏！」

眾人驚愕，相顧無語。

「'天下帝王出筆架'的消息不脛而走，卻給這裏的百姓帶來了重重災難啊！」孫富黯然，感嘆道。

「物華天寶，人傑地靈，這裏可算得神仙福地，何來災禍？」慧明不解地問。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地靈於世人必奪之！」孫富道。

「那倒是，世人貪婪者十有七八，為了一己私慾什麼都做得出來。」閻王恨感嘆道。

「這裏本是環境優美，民風淳樸的世外桃源，自從『天下帝王出筆架』之說不脛而走之後，原來的荒山僻野變成了寸土寸金，各方勢力爭相與奪得肥肉！」孫富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娓娓道出。

「土地增值，人氣聚集，對於老百姓來說應該是好事呀！」慧明道。

「的確，如今的筆架山可比金山銀山，但是這金山銀山並沒給當地百姓帶來衣食無憂的富足生活，而是刀光劍影的血腥殺戮！如今這靈山秀水不知埋葬了多少冤魂野鬼！」孫富接着道。

「百姓陷於水深火熱之中，難道朝廷就不管了嗎？」

「哼！朝廷，這裏早就不再王化之下，而是邪門歪道的屠殺場！」

孫富平靜的臉上頓起波瀾，他狠狠地抽上一口煙，神色恓惶。的確，這筆架山瀕臨大海，遠離夏都，就是朝廷有意討伐凶頑，也是鞭長莫及。

「可是我們一路走來都相安無事，並未見到惡匪橫行！」閻王恨道。

「那是因為我們這裏新到了一位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活菩薩！」

「對！活菩薩，來到這裏已經一年有餘了，在這一年之中，他平定了四方匪患，安撫倖存百姓，讓筆架山又恢復了往日容貌。只是往年殺戮太重，百姓已經十室九空！」

「呵呵，我倒是想拜會一下這位活菩薩！」

「那好啊！我家就在這筆架山主峰西側，不到二里腳程，如果諸位不嫌寒舍簡陋，不如到我家留宿一晚，明日我就帶各位去拜見活菩薩，如何？」孫富熱情的邀請。

「那就叨擾老人家了！」閻王恨環顧眾人，大家紛紛表示同意。

在孫富的帶領下，眾人沿着一條碎石鋪成的曲折小路前行，不到一刻功夫就到了。

門前溪水潺潺，屋后碩果累累，幾間茅屋極其雅緻地擺放在如山水畫一般清幽的環境裏。呈撮箕口形狀，長有三間，應該是客房和堂屋，兩邊是兩間寬大的屋子，看炊煙裊裊，應該是廚房和餐廳。

「老頭子，你回來了！」一個蒼老而且嘶啞的聲音傳來。隨即從廚房蹣跚地走出一位滿臉皺紋，一頭銀絲的老太婆。

「回來了，回來喝我最愛的燒刀子酒了！」孫富笑嘻嘻的，臉上寫滿了幸福。

「有客人來呀！老頭子！」

「是啊，這幾位都是遠方的貴客，明日要和我一起去拜見活菩薩！這是我老伴金娥。」

「哦，你們等著，我去給你們弄些吃的來？」說完走進茅屋，端出一簸箕各種顏色的乾果水果和瓜類。

「你們來的真巧，這都算我們五指山的特產，大家嘗嘗鮮吧！」瓜果的原香撲鼻而來，疲倦飢餓的眾人垂涎欲滴。

眾人也顧不得什麼文雅的吃相，一陣狼吞虎咽，彷彿豬八戒投胎。

「老婆子，人多，多做些米飯！」

「要你多嘴，知道了！」

……

傍晚山冷，篝火熊熊。眾人圍着火堆說說笑笑。

「把我的燒刀子拿來！」金娥抱來一個大罈子，開封，酒香四溢。

金娥遞給每人一個碗道：「老頭子從來都好客，你們就陪他多喝幾杯吧！」

「謝謝老人家，我們出家人不可飲酒！」慧明道。

「我們也不會喝！」水靈道！

「呵呵，那我就來陪老人家喝兩盅！」閻王恨爽朗地說。

「老婆子，人家不喝酒，就把咱們的新茶奉上！」

「要你說，早就準備好了！」

香噴噴的青黃色茶水飄逸出與眾不同的清香，金娥端起茶杯，笑容滿面道：「山野之中，沒有什麼可以款待大家，老婦就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眾人一杯下肚，疲倦全無。

閻王恨與孫富推杯換盞，似乎已經微醺。

……

這初秋的五指山比麒麟山倒多了幾分風韻。或許是太過疲倦，不到戌時，大家都酣然入睡。

……

一覺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

慧明突然感到，手腳被牢牢捆住。他圓睜雙目，眼前情形讓他大吃一驚。他們所用人都被牢牢捆住，還在呼呼入睡。

慧明用力一掙，繩子又緊了幾分！

「不要掙扎了，這是神仙扣，越掙越緊的，神仙都跑不掉！」慧明尋聲看去，只見一個二十六七的男子正坐在堂屋前面的長板凳上跟他說話。

「你是誰？你把兩個老人家怎麼樣了！」慧明怒問。

「老太婆，還不快出來！客人在叫你呢！」清脆的聲音瞬間變得蒼老了。

「來了！要你說。」一個蒼老的婦人聲音傳來，隨即從屋內閃出一位十七八歲的紫衣姑娘。

「我就是昨晚的老太婆啊！」這聲音清脆悅耳，如黃鶯百靈一樣動聽。

眾人面面相覷！

「老頭子，要你說，他們不信！」聲音突然變化，彷彿已經到了垂暮之年。

「嘻嘻嘻！」動聽的笑聲又起。

「師妹的易容變聲功夫真是絕了！」那青年伸出大拇指誇讚道。

丁婉微閉雙眼，暗提神功，準備施出蚓遁功。慧明傳音：「丁姑娘莫急，讓他們再表演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