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初雪

【章五十】初雪

終究只是一個不懂事的五歲小孩子,佐助一醒來發現自己在醫院的病床上,卻只是滿臉的茫然和不解,他對着守在床邊眉頭不展的鼬小聲問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啊,哥哥?」

「……你醒了。www.niubb.net牛bb小說網」還在思考着的鼬微微一驚,眸色越顯黯淡,他伸出手摸一摸佐助的頭,半天才下定了開口的決心,「前天晚上家族被襲擊了,全族幾乎被滅。」

「滅族……」佐助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問著幾乎毫無意義的問題,「爸爸媽媽……還有大家,怎麼樣了?」

「他們,都死了。」鼬扶住佐助的肩膀,手上的力道都有些加重,「只剩下我們兩個,還有帶土了。」

「死了?那就是再也見不到了……」佐助的眼淚一直淌到了下巴,即使被鼬扶住了雙肩,全身也還是止不住地顫抖著,「怎麼可能呢?!明明我才見到過他們,才說過話……吶,哥哥,你說過,你是從來都不會騙我的啊!」

「佐助……」雖然預想過這種情況,鼬的心還是被揪得生疼,聲音有些哽咽了,左手攬過佐助,任憑佐助的眼淚潤濕了他的上衣。

一時間,鼬竟不知所措地忘記了當初想好的安慰的話語,說不出話的他,只能一下下地輕拍佐助的背。感覺佐助因為抽噎而伴隨的顫抖似乎稍稍平伏了一些,他低下頭,下巴正好抵在佐助的頭上,「放心吧,佐助。我會為他們報仇的。」

這樣的話,才是最有效的安慰吧。

果然,佐助終於抬起頭來,眼淚暫時是止住了,一開口卻還是斷斷續續的哭腔,「我……也要一起去……報仇。」

說到最後的詞語時,佐助猛地頓了一下,似乎還真的有了仇恨的意味。但是,連死亡的含義都還沒有真正體驗到的他,這時候又真的懂得何為恨嗎?

「由我去做就行了。」鼬的眉頭幾乎不可見地微皺了一下,「過多的仇恨只會讓人扭曲。佐助,我不希望你成為復仇者。」

「可是……」佐助本來還想堅持,但孩子簡單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很多問題如果問出口,會帶來很深的傷害。

「哥哥的話我會聽的。」於是佐助做出了他認為的最大的讓步,「但是至少告訴我啊……殺了大家的人是誰……」

「你不認識的人。」

「那哥哥認識嗎?」佐助焦急地追問道。www.niubb.NET牛bb小說網

「不。」鼬揚起臉,閉上眼睛,「我從來都沒認識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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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只是因為受到幻術的影響才昏睡了一天一夜,所以醒來的當天就可以出院了。鼬牽着佐助的手走在通往新的住處的路上,背後的團扇標誌讓路人不禁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開始竊竊私語。

即使壓低了聲音,身為忍者的鼬怎麼可能聽不清楚,那些或多或少含着同情的描述當時情形的語句,讓他彷彿只要一閉上眼,就能夠感覺到那個火海的炙熱,和修羅舉刀時的冰冷殺意。

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混雜在一起,讓他喉嚨陣陣發緊。手心可以感到佐助的手已經滲出了汗,他將視線下移,正好撞上佐助忍耐著不去回頭看那些嚼舌頭的人的樣子。

他必須要成為一個更加可靠的哥哥才行。鼬暗暗下了決心,握著佐助的手變得堅定了一些。

佐助明顯感覺手上的力量,抬起頭,鼬的臉平靜堅定得一如往常,讓他緊張的心情似乎也松下來一些了,他嘴角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略帶驕傲的微笑,【不管發生什麼,只要哥哥在,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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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鼬躺在床上想起帶土和自己說的最後一次族內會議的內容,翻了個身還是想不清楚太多的細節。這時又無人可以訴說,以至於煩惱得都絲毫沒有了睡意。

赤足踩在榻榻米上的細微動靜過後,是小心翼翼的敲門聲,「哥哥,睡了嗎?」

「佐助嗎?怎麼了?」鼬推開被子坐起身來,就見推開門的佐助抱着枕頭,頭埋得低到下半張臉都被遮住了,「難道是一個人睡不着,所以希望我陪你一起睡吧?」

自己的意圖被直接挑明,佐助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只是點點頭,臉上漸漸有了些微的熱度――在幾個月前就被爸爸責怪說不要打擾哥哥的休息,雖然再也聽不到這樣的責怪了,自己卻還是忍受不了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裏感到的莫名的害怕,甚至是從未有過的孤獨和寂寞。

「我猜對了啊。」鼬露出稍微有些煩惱的笑容,就好像佐助第一次提出一起睡覺的要求的時候一模一樣。

「不行……嗎?」佐助有些慌張地抬起頭,連忙問道,聲音怯怯的,生怕被拒絕。

「真拿你沒辦法……」鼬往床鋪的邊緣移了移,拍拍身旁的空位,寵溺地笑道,「但是,下不為例。」

「恩。」佐助努力地點了一下頭,彷彿慢了一拍就會讓對方反悔一般。

一切就好像以往一樣,除了佐助不復往常同睡的興奮。

互相道過晚安,兩人也沒有再講話。佐助不敢和以前一樣撒嬌著,讓哥哥嗔怪著被子沒有蓋好會着涼然後小心地拉好被子。

佐助乖乖地把被子拉起來蓋好,偷偷瞥一眼哥哥的側臉,安靜如常的睡顏讓他彷彿也安心了下來。這時候,他才意識到今天似乎哭得太久了,真正放下心的時候疲憊馬上鋪天蓋地。

等到佐助的呼吸勻稱而平穩,鼬才睜開了眼睛,他根本睡不着,為了能讓佐助放心,只好一直假寐著,被佐助翻身時壓住的右手酥麻了也不敢動一下。

不過,這個時候已經可以了。

鼬慢慢地起身,輕輕鬆開佐助壓着的右手,小心得好像稍一用力就會弄碎什麼脆弱的東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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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睡不着的其實還有夏洛,突然降臨的雪,讓她藉著下雪的借口叫停了君麻呂的攻擊動作,拉着他走到高地上看這冬天的第一場雪。

君麻呂居然沒有拒絕,把骨劍放在一旁,立在雪地里仰起頭一言不發。雪花落在他本如初雪的發上,混然一體,根本分不出兩者的顏色了。

他一動不動的,似乎看得痴了。

夏洛訝異得忍不住問道,「你喜歡雪嗎?」

「這樣冰涼的東西,就是雪啊……」君麻呂這才回過神來,大概是仰頭的姿勢保持得太久,扭過頭來的時候脖子有些僵硬,「我以前一直被關在地下,從來都沒有看過。」

這算不算是揭了人家的傷疤?

於是,夏洛擺擺手試圖阻止君麻呂繼續回憶下去――往事不堪回首,無論是君麻呂,還是她的。

她想她絕對不是腦殘了,就是被大蛇丸的BOSS氣場給嚇傻了,當時竟然拍拍胸脯對大蛇丸保證說,「我會全力以赴的。」

等到緩過氣來,夏洛才明白自己做了多可怕的一個保證,她能有多少把握去教好君麻呂喲……

但是方法也不是完全沒有,最笨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就只有通過實戰了。

好歹君麻呂還是大蛇丸未來的最佳容器,為了防止出現任何意外,夏洛只好狠下心來自己當陪練了,當她故作瀟灑地對君麻呂交代「盡你所能地試圖打敗我,在這個過程中你就會變強」,她的心裏是嘩啦啦流着淚的。

尤其是在不知道是因為天資聰穎,還是因為實戰的確有效的情況下,君麻呂的實力還真的在逐步變強,已經不能三下兩下打發了事了。

而作為陪練的夏洛,悲喜交加――以後,恐怕就真的要流血淚了。

但是她不知道,其實人總是可以更加不幸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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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的秋季特別短暫,還沒讓人們逐漸適應明顯降下來的氣溫,冬天就急急地邁著步子帶來真正的寒冷,紛紛降下的雪在月光的照耀下,宛如怒放的櫻花。

在滅族的前些天,通過止水的引薦和家族的插手,鼬已經得到了能夠加入暗部的資格,凡事皆備,就只差最後的步驟――完成一個規定的任務。

但現在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本來以為足夠努力就能夠得到父親的認同,成為宇智波一族的驕傲,現在看來卻如此的幼稚可笑,不僅僅是木葉,他就連自己的家族都看不清。

「沒想到你還是來了。」一個暗部模糊的影子映在已經鋪了薄薄的一層雪的石塊上,沒有說更多的話,他公式化地問道,「做好任務的準備了?」

「是的。」鼬點一點頭,臉上的柔和不復存在。

加入暗部並不是毫無意義,至少,可以更加接近滅族那天全部的真相。

一切的元兇,他都會找出來。

所有的兇手,他都不會放過。

兩人在林間跳躍着,鼬擦身而過的時候,肩膀不小心觸到夾雜分錯的樹枝,枝椏顫抖著灑下些許積雪,落在淺淺的腳印上,很快將腳印模糊了。

不多時,藍黑的天幕下已是一片雪白的蒼茫,全世界一起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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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之不如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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