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麟淵古洞（二）

「兌下、兌中、兌上、艮下、艮中、艮上、離下、離中、離上、坎下、坎中、坎上、巽下、巽中、巽上、震下、震中、震上、坤下、坤中、坤上、乾下乾中、乾上、鐵劍一級、鐵劍二級……鐵劍九級、銅劍一級……銅劍九級、……銀劍一級……銀劍九級……金劍一級……金劍九級、武聖、半仙、下仙……」此時慧明功力已經加至九成，而速度之快更是不足百分之一秒，眾人瞠目結舌，偶感石頭上字跡忽閃，他們哪裏知道已有六十二級武功被測出。

這些都是遠古文字，幾乎無人識得，就連文采超凡的周乃正，也只能讚歎古文字的氣韻之美，究竟寫了什麼，他也無從知曉。只有慧明，曾經研讀天書人卷，獨愛天書中書法藝術，得以通曉其中三昧。

慧明略收功力，試功石字跡再度閃爍，最後停止在「乾上」上！

周乃正驚喜道：「師兄功力與婉妹相同，不知這二字念做什麼？」

「乾上！」

「難道這試功石是運用八卦來測功定級的，那和我們夏國武士定級可有異曲同工之妙了！」周乃正道。

「慧明師傅既然認得石上文字，就請給我等解讀一下吧！」金巨然似乎迫不及待。

「好的，慧明豈敢不從！」說罷，將眾人測得的結果一一道出。

「我等蒙昧，久居深山，不諳世事，這八卦也不曾聽聞，請大師明言，我等武功究竟誰高誰低，孰優孰劣？」土墩子矮小的身體一閃，來到慧明面前。

「這八卦，小生倒是略知一二，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它講述了宇宙從無極而到太極，以至萬物化生的過程。這兩儀乃是陰和陽，四象則是太陽、太陰、少陰、少陽，八卦乃是乾、坤、震、巽、坎、離、艮、兌也！」周乃正搖頭晃腦，字字抑揚頓挫。

「周公子博學，可我們什麼也沒聽懂，還是請慧明師傅告訴我們吧！」火烈倒是直言不諱，周乃正一臉尷尬，輕輕一笑，一直搖頭。

「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級，每級分上中下三檔，共有二十四檔次，乾最高，兌最低！大家可明白。」慧明笑道。

眾人默然，驚訝地看着慧明、丁婉。自己的功力與這兩位年輕人，居然還有如此巨大的差異。

測功完畢，這巨石居然訇然中開，水靈帶領眾人紛紛閃進，慧明墊后，他突然聽見「哐當」一聲，回眸一看，一塊玄石掉在地上，慧明抱起，見這玄石足有六十斤重，青光閃閃，凸現八個大字：「玄石萬年，測功周天！」

慧明暗忖：「此去蓬萊，還有千里之遙，攜帶玄石，的確不便，不如……」

玄石似乎通靈，明白慧明心思。突然間，變成又薄又小的一塊玉片，僅有一寸見方。彷彿一個調皮的小精靈，自己跳到慧明的衣兜里。

慧明高興不已，這真是一件好寶貝，能測武功，如若用於武林大會，不需要擂台血腥比試，便可以測出勝負，更可以還天下武林一個公平，免除了那些蠅營狗苟，勾心鬥角，大家就可以把所有精力用在武學造詣的提升上。

「師兄，快跟上！」周乃正催促道，慧明陷入了自得的沉思之中，竟然一時忘了走路。

……

行了一程，溶洞的越來越潮濕，原來的青石小路變成了黃泥路，在水的浸泡下顯得異常泥濘。陽光幾乎已經完全消失，黑暗籠罩着山洞，寒氣夾着融水撲面襲來，讓人渾身打顫。

周乃正見丁婉衣裳單薄，一把將其攬入懷中，丁婉順勢，緊緊摟住乃正的腰，兩人相擁相扶，緩步前行。眾人此時已經點燃了數支火把，但在這巨大的黑幕面前，光亮顯得極其的微弱……

靈兒嘴角微翹，多情地看着慧明道：「周公子真是善解人意，丁姐姐好幸福哦！」說完走近慧明，香肩一扭，靠向慧明，慧明一閃，靈兒猝不及防，險些摔倒。

「木頭！榆木疙瘩！」靈兒氣沖沖地走了。

慧明一摸光頭，一臉茫然！

……

又行了一程，依然如斯，一種勝似黑暗的東西出現了，那就是「恐懼」！不知不覺，那些古洞離奇怪異的傳說漸漸的在各大掌門頭腦中歷歷浮現！大家交頭接耳，戰戰兢兢，不約而同的停住了腳步！

「怎麼不走了！」慧明問道。

「這樣黑暗泥濘的道路我們都走了五個時辰了，這洞內越來越黑，溫度越來越低，積水越來越多，我估計此洞沒有盡頭啊！」木駝子打了一個寒顫，怯生生的說。

「你們大家都不想走了嗎？」慧明繼續問。

「都不想走了，估計前面也就這樣了！」火烈紅眼一掃眾掌門道，大家也是搖頭晃腦，不想再走了。

「你們擂台比武，不惜一切代價要贏得古洞之匙，今日已經進入古洞為何又畏懼不前，這可是丈夫所為？」慧明道。

「人家外人為了幫助我們擺脫厄運，不怕機關重重，險象環生，到頭來要退卻的居然是我們自己！真是天大的笑話，極大的諷刺啊！」水靈冷哼一聲，鄙夷地看着四位掌門。

四人緘默！

「萬年宿命悲劇的輪迴怎樣才能打破，它需要鐵骨錚錚的漢子，需要有勇氣，有擔當的掌門人！各位掌門，你們可敢戰勝恐懼，戰勝黑暗，慧明願意用盡平時修為陪各掌門賭一把，你們可敢？」慧明字字鏗鏘，說的眾人熱血沸騰，慧明這一針雞血適地、適時。

金巨然立即站起道：「生有何歡？死有何懼？苟且偷生，生不如死！我們走！」

眾人起立，繼續跋步前行。

……

「沒路了！好大的水潭！」金巨然吼道。

眾人上前，一看！確實浩淼無邊！

丁婉掏出蜀綉手絹，輕輕放在水面，立刻下沉，不見蹤影。

眾人愕然！

「這是什麼水？居然毫無浮力！」水靈茫然！

「此水，小生倒是略知一二！」周乃正笑嘻嘻的說。

「正哥快講，不許掉書袋啊！」丁婉一推周乃正，嬌氣的說。

「然也然也！此水名曰'弱水'，《山海經》說：崑崙之北有水，其力不能勝芥，故名弱水。」慧明若同一個夫子，娓娓說道。

「此水有何特點？」慧明道。

「若水乎！力不勝芥兮，鴻毛不浮！」乃正道。

「正哥！」丁婉嘟嚕著櫻桃小嘴，佯怒道。

雖然她明白其中意思，可五大掌門大都是山野村夫，乃正的話，他們像是在聽天書。於是對情郎賣弄學問的行為甚為不滿。

「呵呵，就是什麼東西都浮不起來的死亡之水！」說罷又輕輕握住丁婉玉手，看着她微怒的雙眸，含情脈脈道：「縱有弱水三千，乃正只取一瓢飲！」丁婉嬌羞含淚，彷彿梨花帶雨。

「此水寬廣無邊，不知可有靈獸！」水靈道。

「呵呵，鵝毛都浮不起來，哪裏有什麼稀奇古怪的動物？」乃正笑道！

「誰說沒有！老夫在此已經一萬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