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蝸居

城市，裝滿了沙丁魚的陶罐

塗抺一層光鮮的釉彩

這群可憐的魚，曾經在大洋

自由暢快的游

無拘無束，在藍天下放飛

城市，黃土上野蠻生長的一座座囚籠

它們把魅惑的燈光

當成裝滿了春天的酒杯

喝下一大口

讓幸福在有毒的罌粟花上惦起腳尖

在高牆的夾縫中萎縮而死

天空擁擠不堪

街道擁擠不堪

草原越來越遠

流浪成為奢望

曾經長滿森林的土地

在水中沉沒

瘦弱的骨胳

生長的奢望在黑夜裏呻吟

我不再是田野上奔跑的少年

中年的白髮

在高樓的窗口悵望

鳥劃過的一道傷口

在我的皺紋里哭泣

我把奢望當成雨滴里的雙眼

儘力看向遠方

遠方

一把捏成團的泥土

誕生又一隻嶄新的陶罐

也許，這隻陶罐

會在一塊綠地上酣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