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第八十三章
左翼里
校場上站着一千多號的人，這些人雙手負在身後，神情嚴肅，眼神里卻有着雀躍，在得知少主還未死並且要重歸左翼的消息后，整個左翼都沉浸在壓抑的興奮中，在左翼誰不是出生入死，對死亡早已經不去重視，他們更重視的是左翼這個團體，這個義氣溫馨的地方。
在朗諾掌控的那段時間，他們提心弔膽，以前一直信賴的左翼卻變成了冷箭重重的地方，每個人惶惶而不安。這段時間，趙之凡這個名字在他們心中不斷盤旋著，卻沒有人敢說出來，那些昨天還在的人，在第二天默默消失后，他們就知道左翼已經變得多麼黑暗。
趙之凡桃花眼裏寶藍色的眼裏顯露著貴氣，渾身上下散發出如狼王一樣的尊貴氣質，寶藍色的眼睛掃過在下面的所有人，左翼他從來都有把握，藉著這次的機會才可以徹底清除左翼內部的渾濁和腐爛的部分，左翼必須要保持它內部的純潔，儘管現在左翼重要人員只剩下一千人，可是這裏絕對是精英，趙之凡欣慰地笑着，坐在最高台上，他那頎長的身子高大威猛，穿着黑色的西裝，那灰色的狐狸尾巴絨毛將他襯托地更加貴氣逼人，似乎只要他一個眼神，全部人都要忍不住低頭，沒有人敢仰視。
「從今天起，左翼恢復正常的工作，全部人各就各位，左翼最不能容忍的是什麼？」趙之凡坐在那寬大的暖座上，兩手攤開，豪邁大氣地躺了下來，語氣似是無心，得到的卻是肯定堅毅的回答。
「背叛，我們誓死忠心左翼，絕不背叛！」統一的聲音浩大，在空氣中盤旋著，整個校場上回蕩著這一句話，說有人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團結，心裏有一團火燃燒着，外面那厚重的雪冰冷穿牆，卻在此刻似乎對他們沒有任何影響。趙之凡滿意地點了下頭，雷站了出來，大聲一喝：「解散！」
看着那麼多人有序地退了出去。趙之凡抬起桃花眼，眼裏迸射出的冰冷目光讓人忍不住打顫。「雷，去暗室。」
「是。」
雷想着和朗諾他們的槍戰，那一場槍戰，他沒有皺一下眉頭，那些背叛者，他深惡痛疾，只不過，朗諾逃走了，這對左翼還是對李綺瀾來說，都不好事。
心裏面閃過慚愧，看着少主那毫無表情的臉，他的心裏竟然有一絲絲的不安。
突然前面的腳步停了下來。雷也被迫停了下來，趙之凡看着雷那凝重的神色，他突然挑了下刀眉，一手突然打在雷的肩膀上，「朗諾威脅不到我，他不敢怎樣。」
不知道少主的話是安慰還是真的是那樣，雷心裏倒是流過了一陣暖流，嘴角彎了彎，他定定地看了下趙之凡，少主真的變了，是玉面狐狸的功勞吧，左翼已經不是一個冰冷的混黑組織，以前的少主會追究責任，現在他依然會，只是他選擇的方式卻是愛恨分明。
趙之凡走到前面去，他的嘴角揚起，腦海里卻是想着那個餵奶的女人，那女人現在一定把全部的精力都給了那兩個小混蛋，早知道他就少播點種，有一個就夠煩了，現在竟然有兩個。一想起來他就頭痛。
很快，暗室到了。
趙之凡冷著臉，眼裏的情緒全都斂了起來，聽着那暗室的門打開，裏面的一個女人昏迷著，全在聽到門聲后慢慢抬起眼眸。在見到趙之凡的那一刻，她的眼神里閃過慌亂。
「少主，求你，不要。」寧媛她不後悔自己做的，如果李綺瀾能夠消失，她所做的都值了。現在也只有她才有資格陪在少主身邊，她只要求一求少主，否認一下，少主一定不會把她怎麼樣的，更何況她還救了少主一命不是嗎？
他高大的身子走到她面前，捏起她的下巴，眼裏的陰冷卻在那一刻凍傷了寧媛，「誰給你這麼大的膽，我趙之凡的老婆孩子你都敢動手，你真的活夠久了。」
他審視着她的臉，她的臉最近以為缺乏保養和化妝，此刻顯現出來的狼狽和蒼老讓人不想多看一眼，這樣的女人真是倒足了胃口，沒有人願意多看一眼。
「少主，求你，不要……」她不知道要說什麼，少主的手法非常殘忍，早在之前那一次，她幾乎從死亡里出來，再次進來，她不知道能不能活，對死亡，她害怕，她還有太多太多的東西想要。太多太多的東西想要去實現，如果那次她救出少主后就殺了李綺瀾，她會不會就是左翼的少主夫人，而不是李綺瀾，那個黃毛丫頭在8年前的出現就是她不幸生活的開始。
「閉嘴！」趙之凡走到那刑具台上，看着這一套一套的刑具，他的嘴角勾起嗜血的笑，他射出冰冷的一眼，似乎像是商量，卻說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話，「聽說，你教訓人的時候喜歡用鞭子，還是說你喜歡用車裂？」想起她竟然直接在小狼的車子上弄手腳，趙之凡真想恨不得給她弄一個車裂！
「呵呵，你真不想放過我。」寧媛眼神幽怨，突然那她笑了起來，語氣里悲哀傷痛，她是大了他幾歲，她是覬覦他少主夫人的位置，可是她愛他，她真的愛他，她配不上他她知道，可是她為了他殺死了自己的義父，阮鳴雖然對她不是很好，可是也養育了她20年，為了趙之凡，她真的做了，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現在她能依靠的只有少主，只有少主，可是他怎麼對她，他根本就是在利用她。
「本來念在你救過我一命，想放你離開，只是你動傷害小狼的腦筋，那就說明，你必須死！」他從來只喜歡小狼，他當初在外面撿回來的寶貝，他從來都不後悔，他最討厭沒有自知之明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根本不值地他同情，說他絕情也好，小狼說過，她最恨男人多情，一視同仁的溫柔是最深的傷害，就和她爸爸一樣，讓她痛恨。他就是絕情，只要小狼呆在他身邊就好，他不能忍受她和其他男人同床共枕！
「呵呵，少主，你對不起我，你對不起我。」寧媛哭着，眼淚冰冰冷冷穿透她的衣領，低落在她的皮膚上。
「有種你殺了我，你爸爸也不會允許的！」寧媛說出了最後的籌碼，她知道有可能逃不過這一個下場，所以她和威爾遜的關係也是相當微妙。
趙之凡手中的長鞭一滯，眼裏的冰刀幾乎要將她刮骨削肉。這女人果然留不得，他爸爸？呵呵。威爾遜對他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而你寧媛也太高估自己了，他的情婦，遍佈各大洲，你只是其中一個，就算他要與我做對，我左翼也嚴陣以待，只要對小狼有威脅的東西，他絕對不會放過。
「是嗎？那先試試這鞭子，嘗嘗這鞭子的味道如何？」不等她回答，那一鞭如火舌一樣，帶着萬均勢力，一鞭下去，就打的她皮開肉綻，那血腥的味道迅速蔓延了出來。
「啊！不要！」寧媛五官扭曲了起來，那變形的臉可怕猙獰，我一定要殺了你，如果我寧媛有朝一日不死，我一定會讓你和李綺瀾陪葬！
趙之凡收到她眼裏的怨毒目光，他冰冷著臉沒有任何錶情，卻在下一秒，這帶血的鞭子直接抽到她的肚子上，一下又一下絲毫沒有留情。
整個過程，他的嘴角沒有動一下，眼神冰冷，似乎沒有看到她滿身的血絲，雷也沒有任何錶情，他知道，寧媛這樣的女人一旦放過，絕對是禍患。
她狠狠咬着牙，心裏的怨恨如爆破的氣體膨脹肆虐。
趙之凡看着她已經奄奄一息的樣子，他蹙了下眉頭，卻沒有停止手中的活動。
「少主，消息傳來，玉面狐狸有事找你。」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低着頭走了進來，語氣焦急，趙之凡沒有多想，放下鞭子，他立馬沖了出去，而雷也緊隨其後。
那個低頭的男人抬起頭，他儒雅的臉上已經夠沒有了當初的淺笑，只是眉頭深鎖，眼裏的焦急一閃而逝，手槍對着那鐵鎖上，只聽到兩聲金屬撞擊的聲音，寧媛抬起眼眸，原本怨恨的雙眼在看到來人後，驚訝地瞪大了眼，獃滯地看着他為她解開身上的鐵鏈，眼神定了定，低下頭，她平靜了下來，只是眼底的激動和淚水，她控制不住。
「姐姐，上來。」孽清背上寧媛，眼神警惕地看着這兩邊的路，順着一個小道，他高高躍起，身子隱沒在小巷裏，他沉默不語，儒雅的臉上閃過一抹傷痛，他的姐姐竟然差點殺了他最愛的人。
他不能怪她，畢竟這些臉紅他也不在她身邊，寧媛眼裏灰暗，朦朧中，讓著那雪飄落在她的頭髮上，融化成雪水低落她早已經冰涼麻木的心裏。
隨着一聲門被關上的聲音傳來，寧媛瞪大了眼睛，看着這個公寓，不發一語。
放下寧媛，孽清馬上拿起他的藥箱，三步並作兩步，撕開繃帶，給她塗上藥膏，她眼神冷漠，對這個弟弟，如果說第一眼，他的眼中還是驚喜的話，現在她早已經不在乎了，她活着只想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竟然她現在沒死，那麼她就要花全部的精力去對付那兩個姦夫淫婦。
「姐姐，你放棄吧。」做好一切后，孽清站了起來，他一直沒有離開，幸好瀾瀾沒事，否則他也無法原諒自己，知道姐姐還活着，他真的覺得自己可以平靜下心來，帶着姐姐去國外發展，重新開始生活，如果說昨天他還想着回到李綺瀾的身邊，這一刻他已經知道不可能了，姐姐的心依然放不下來。
「不會的！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她尖叫着，歇斯底里。
「你會死的！我是你弟弟，我會帶你離開，離開這裏，我們去美國重新開始不好嗎？」他不想傷害姐姐，不想傷害瀾瀾，所以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帶她離開。
「休想，不讓趙之凡痛苦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李綺瀾，那個女人奪走了我的一切，奪走了我的一切！」她咬着牙，渾身上下氣的發抖，她不會走的。就算是死，她也要李綺瀾來為她陪葬。
「姐姐，一開始就是你錯了，作為卧底，是不能有感情的，你愛上趙之凡就是錯的，註定了不會有好結果，你放棄吧，他不會放過你的，今天我們就離開。」孽清走了回去，他把已經收拾好的包袱提上，趙之凡很快就會發現不對勁的，現在不走，就走不了了。
「孽清，你沒有資格說我，你不但對弓振宇有了兄弟之情，對李綺瀾那個賤人，你竟然也產生了感情，你阻止我就是因為你愛她對不對！」
孽清低着行李的手僵硬了下，手捏緊了下，一時間，公寓裏陷入了沉默。
「我愛她，可是她愛的人不是我，我不能殺了趙之凡，就算失去趙之凡，她也不會和我在一起，她只當我是朋友，我也慶幸我是她的朋友，至少，她不排斥我的關心，至少，她還原因叫我孽清，而不是之前那陌生的嘴臉，這讓我痛不欲生！」那行李包似乎承受不住他心裏的重量，崩地落了下來。
心裏的痛劃過，可是他依然覺得這樣就好，這樣他至少還是被記住的，瀾瀾想起他的時候，會想起他時不時的調侃，最起碼她會彎起嘴角，而不是恨着他，而不是不想見他。這樣就夠了。
「呵呵，我以為你活的瀟灑自在，沒想到你活的比我寧媛還卑微。」寧媛看着自己的弟弟，他果然不爭氣，為什麼不去搶回來，她看上的東西從來不會放過，而她的弟弟竟然如此卑微地活着。在愛情里不知道孽清是失敗者，還是她才是失敗者。
「無論如何，你得跟我走，現在必須！」孽清走到她的面前，正要將她拉起來，突然，他的手心一麻，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寧媛，寧媛卻拍了拍雙手，掏出他胸口的錢包，將裏面的現金取出，沒有再去看孽清的臉，就聽到砰地一聲，門被關了上去。
孽清僵硬著身子，迅速找著身上的葯，他姐姐竟然給他下藥，一時間他的鬧鐘混亂，情緒莫名，似乎有千絲萬縷的東西他理不透，心裏卻着急萬分。
吃了葯后，他一遍一遍地打着電話，「接啊，瀾瀾，快接啊。」
寧媛一定是直接去殺李綺瀾了，現在趙之凡不在醫院，瀾瀾又是剛剛生完孩子，不可以，姐姐。不要！
迅速跳上車子，他快速地開着車子，前面堵車。紅燈在他的眼裏已經變成刺眼的黑暗標誌，沒有多加猶豫，他換了個檔，車子衝上了行人道，幾乎是用了0。1秒的時間，車子快速轉彎，紅燈閃耀下，這車子用着令人咂舌的動作快速穿過了交警的個道防線。
瀾瀾，你千萬不能有事。姐姐，如果你殺了她，我一定會！
病房裏，李綺瀾抱着那兩個奶娃，逗弄地不亦樂乎，看他們咿咿呀呀的樣子，她真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這兩個娃。
對了，還沒給孩子取名字呢。李綺瀾想了想，「寶寶，你說，你叫什麼好呢？冬天生的孩子，叫冬冬嗎？」
李綺瀾自言自語，如果讓趙之凡或者魅娟子他們看到了，估計就是張著大嘴，驚愕地看着她，這根本就是一個神經質女人，和他們認識的精明幹練的李綺瀾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還不等李綺瀾繼續和另外一個娃講她想好的新名字，那兩個娃竟然同時哭了出來，哇哇地哭的超級大聲，李綺瀾擰緊了眉頭，緊張地看着他們的屁股，沒有尿尿也沒有嗯嗯。難道是餓了？
李綺瀾將衣服撩上去，可是等了老半天，也不見孩子吸一口，他們小小的手無力地推著，似乎在排斥着。
李綺瀾認輸，最後無奈地嘆口氣道：「冬冬啊……」
「啊，嗯哇，嗯啊，嗯哇……」
李綺瀾看了下他們哭的通紅的小臉，頓時心疼不已，難道不喜歡叫冬冬？她繼續想，「寶寶，你叫趙天下，你叫趙無雙。」
這一下這兩個孩子竟然都不哭了
李綺瀾訝然，該不會真如趙之凡所說的，這兩孩子就生下來就是妖孽。李綺瀾嘴角彎彎，趙天下，造天下，呵呵，這合起來不就是天下無雙嗎？
就在李綺瀾傻笑的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
「是誰？」魅娟子不是已經走了嗎？難道是護士？李綺瀾抱着兩個孩子，倒是改把他們送去洗一下澡，這一聲的奶味，李綺瀾真也覺得自己明天可以回去了。
門被打開，那低着頭的護士，身上那白色的衣服似乎是有點不合身，李綺瀾淡淡瞄了一眼，心底暗道不好，她快速抽出大腿上的槍，可是速度已經慢了。
「李綺瀾，我真佩服你，警惕性還這麼高，只不過你慢了我一步。放下槍，快點！」寧媛看着她手中那可愛的娃娃，眼裏的妒恨更深，她本來也可以為他生一個孩子，她也可以的，只是為什麼，為什麼！
心裏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沒有頭緒地掉落着，她知道，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李綺瀾死！
李綺瀾卻是捏緊了槍，沒有多想，右手直接將槍扔了出去，ZB26就這樣掉在了那桌子下面，寧媛確定了她沒辦法拿到后，笑得更加猙獰。
「李綺瀾，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聽着把你的孩子給我。」
李綺瀾抬起眸子，黑如墨玉的眼睛裏射出冷光，冷冷地要刺穿寧媛的心臟。她竟然逃出來了。只是現在不是她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孩子她不會交出去的，絕不。
「快點！」寧媛瞪這眼睛，她那過大的眼睛顯得陰森恐怖。
李綺瀾抱着兩個乖巧的兒子，他們像是知道現在的情況有多危險，竟然都停止了哭鬧，安安靜靜地眨巴著大眼睛。
那冰冷的槍抵着她的太陽穴，李綺瀾不敢放鬆警惕，寧媛這個女人是徹底地瘋了。
「我不會給的。」她左手靈活地抽出那金絲銀線，在寶寶的襁褓下，她的手已經在醞釀着一場風暴。兩隻手都抱着兩個孩子，她不方便做什麼，卻又不能將孩子放下。
「聽說少主在你生孩子的時候，選擇的是救活孩子而不是你，少主並沒有那麼愛你。」寧媛也是在來的路上聽護士們說的，她嘲諷地看着眼前這個已經稱得上是美麗的少婦的女人。趙之凡那樣的男人絕對不會輕易愛上一個女人，她不願意相信他會愛上其他的女人，她根本不會相信！要不是因為這兩個孩子，趙之凡根本不會理這個女人。
李綺瀾笑了笑，嗤笑這個女人的天真和傻，她到底還在幻想什麼，「凡了解我，只有了解和信任才會愛地長久，現在的李綺瀾和趙之凡，不是你們想的那麼複雜，早在8年前就已經註定了我們相依為命的一生，在凡的眼裏，我是他的親人，是他家庭的女主人，在我的眼裏，他不是左翼的少主，不是什麼特殊的男人，他，只是我孩子爸爸，是我以後的樹，我想依靠一輩子的大樹。」
李綺瀾想起他以前說的，「只要我還在，我就是你的大樹。」
「笑話，你李綺瀾不是最要強嗎？獨立，堅強，倔強。在組織里，你根本就是這樣的人，你以前那麼辛苦的訓練原來只是為了博得少主的同情心是嗎？」
李綺瀾搖了搖頭，「不是的，沒有一個人願意那樣逞強，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誰不想活的安逸舒適，當你處在危險的時候，你只能不斷地訓練自己，不斷地警惕著周圍，只為了活着，你可能不知道，對李綺瀾而言，權利不是最重要，金錢也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家。」
她抿起了嘴角，為什麼會和寧媛說這個她也不懂，第一次她將自己的心聲說出來，心裏所有的痛苦似乎已經都灰飛煙滅，她不再在乎，只是這些痛苦已經化為經驗，低頭看向自己的孩子，以後她要讓他們成為幸福的孩子，給她們一個幸福的家，如此而已。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樣的傻話，根本就是痴人說夢，在黑道，在這個都是毒梟的左翼，你的思想真是可怕地單純！」寧媛不想和她廢話，最後喝道：「要不要把孩子給我！」如果把孩子給她，少主或許會呆在她身邊，身子不會再去理會李綺瀾這個傻女人。
李綺瀾不再坐以待斃，她射出手中的金絲銀線，纏繞在寧媛的手腕上，那金絲銀線緊緊地纏在她手上，用力一扯，李綺瀾將她手上的槍支卸掉。
李綺瀾暗暗嘆氣，因為剛剛生產和失血過多，她現在力氣跟不上，那金絲銀線要是在平時就已經能夠讓她鮮血淋漓，而此時，寧媛的手依然完好無損。
寧媛疑惑地盯着李綺瀾，一瞬間，她的眉角笑了起來。帶着張揚和肆虐的笑意。「李綺瀾，你今天死定了。」
此時，她掃出一條腿，狠狠的打向李綺瀾的肚子。
李綺瀾一個躲閃，手中不敢鬆懈，穩穩地抱着額孩子她躲過了寧媛最致命的一腳，只是此時。站起來的她看到寧媛撿起槍，那洞口直直地對着她，李綺瀾冷眼看着寧媛那得逞的笑臉。
滴答。
她竟然扣動了扳機。
李綺瀾咬了咬唇，身子在冰冷的地板快速打了一個圈，長手一撈，她的手摸到了那桌子下冰冷的手槍，不等她猶豫，金屬撞擊的聲音衝進床板，直接透入床底。
「啊！」
李綺瀾手臂上中了一個子彈，她手臂一松，孩子滾在了一旁。
李綺瀾正要抱起它，寧媛卻一腳踩上了她的胸口。李綺瀾冷嗜的雙眼，幾乎有着吞滅一切的瘋狂。
「嘀鈴鈴……「
李綺瀾和寧媛同時看向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機，這麼遠的距離，李綺瀾能夠看得到那顯示的是凡。寧媛扯起一抹嘲諷的笑，「到此為止吧。」
就在槍聲想起的那一刻，電話接通了，趙之凡聽到那聲槍聲，頓時大駭，車子更是加足了馬力，飛快衝了上去。
李綺瀾不知道被哪裏來的一股力量一撞，她倒向了一邊，抬眼間，她看到了孽清對着她微笑的臉，他嘴角掛着淺淺的笑，一如她第一次見到她一樣。
「丫頭，你可以叫我清哥哥……」
「瀾瀾，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私奔？」
「瀾瀾，是我孽清……」
所有的記憶如潮水一樣涌了上來，「不要，孽清，不要！」
李綺瀾瞪大了雙眼，眼中的淚不受控制落在他身上，「瀾瀾，別哭，對不起，對不起，別哭。」寧媛，你到底做了什麼？李綺瀾看着他漸漸滑落的身子，她抓不住，她撐不住。
「醫生，醫生，救人啊！」她掩不住他不斷吐出來的鮮血，他纖細的雙手不斷擦着他嘴邊湧出來的鮮血。她慌亂著。
眼淚如斷了線的弦，痛，無情地砸在她的心上，好痛。
「瀾瀾，叫我孽清好嗎？孽清是愛你的，我……希望你幸福……所以……我代我姐姐和對……不……起，不要哭……好嗎？」
他的身子已經在瑟瑟發抖。李綺瀾害怕地抱着他，不要，為什麼我的朋友要一個個離我而去，孽清，「醫生，快啊！笨蛋，我求你活着，我求你。」
啪嗒。
那手槍掉在了地上，寧媛那僵硬住的腳步走了上來，眼神獃滯地看着孽清，「啊哈哈，啊哈哈，你傻了，你真的傻了，為什麼要接着這一槍，你要姐姐怎麼辦？」
什麼都是假的，是假的，我現在知道了，我知道了，「醫生，快點救人啊！」
砰砰砰……
取消了經營裝置的槍聲震得整個醫院都陷入了瘋狂的尖叫當中，醫生們敢了過來，剛剛趕來的趙之凡赤紅了雙眼，「小狼！」
「快救他，請你救他！」
李綺瀾顫抖著身子，孽清的身子已經慢慢變冷，看着地上的那趟血，她腦子一片混亂，只記得他說：「瀾瀾，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別哭，好嗎？」
嗚……
喉嚨梗塞地生疼，好痛，就像心被攪了一塊一樣，看着寧媛和被抬走的孽清，她渾身無力。「拜託你，救他。」
趙之凡進來的那一刻，聽到的就是這句話，幸好，她沒事。
只是那躺在手機旁邊的寶寶在那邊咿咿呀呀地，趙之凡才知道，原來剛剛接他電話的是他的寶貝兒子，還是他寶貝兒子不小心碰到了接聽鍵，看着快倒下的李綺瀾，他嘆了一口氣，轉身走到了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