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於是一同去

君山農機廠的家屬院有東西兩個門。綁匪跟我約的是西門對面的咖啡廳。我則提前十分鐘在東門見到了那個自稱業務精英的古經理。

到底是精英，他言簡意賅的說明了各種情況下的應對方案。情節跟我看過的警匪片似的。這令我本來緊張的情緒越發緊張，那倆貨反倒挺興奮，尤其是費雯小美妞，不斷插話，一直試圖給自己加戲。感情被海狼鎖定為二號目標的不是她。但凡我被抓了，我一定不動刑就招出來她擁有我女朋友的身份。然後……，懇求對方把她定為三號目標。

過去西門的路上，我悄悄的把正在補覺的阿福召喚出來。小傢伙自然是一大頓抱怨，但在我威逼利誘下，只好答應用他的透視能力幫我監視咖啡廳內外的一切風吹草動。

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我撥通古經理的電話，並打開免提，以便那八大金剛可以隨時了解我們的情況。

就這樣我左小麗，右費雯，阿福在肩頭，手機在胸口的走進了咖啡廳。

第一眼我就認出了哪個是綁匪，因為……快到飯點還來喝咖啡的傻B只有一個，坐在靠窗的卡座里。

我假裝鎮定，徑直走到那人對面坐下。高小立與費雯分坐兩側。

「我來了，你也別墨跡，乾脆點說個數吧。」我盡量表現的像個老手。

那人明顯被我的氣勢所震懾，有點底氣不足的問：「你是陸遙？」

「明知故問！」費雯搶了句台詞。

那人打量了一眼高小立，然後目光就落在費雯那兩團渾圓上。話說，這小美妞為了搶主角我的風頭，穿了件深V的毛衣，東西半球現在各有三分之一都是白天。

「你中了五注頭獎，大概兩千五百多萬，是不是？」那人問。

果然，如古經理所言。綁匪一般先會報個較低的數目，讓你負擔的起不會報警，然後再一步一步的加大數目，直到榨乾你為止。據我了解老齊身家怎麼也得有個幾億，我不信他們只是為了區區的兩千五百萬。

「你調查的很清楚嘛！」我說着身體前傾，為了給對方以壓迫感。「我知道你是為誰幹活，你也應該知道我有幾斤幾兩。不如……咱們跳過那些起承轉折，直接演到最後一幕怎麼樣？」

我之所以敢強硬，是因為阿福已經偷偷告訴我了，這傢伙身上沒有槍。方圓二十米之內的人身上都沒有槍，除了古經理那八大金剛以外。沒有槍的話，武力值小麗絕對可以碾壓他三遍。

「爽快！那我也不兜圈子了。我授權的範圍是在你獎金的基礎上再加上這個數。」那人伸出五根手指，「當然，我指的是稅前。」

五億兩千五百萬？這跟我的心裏預期還差不多。不過，現在綁匪都這麼講究嗎？搶來的贖金也要去交稅？可是發票怎麼開？

「你說的數我能接受，不過我必須要見一見你們老闆，確認我的人都安全。」我說。

「我們老闆是不可能見你的，不過安全問題你可以放心，我們也不是第一次干這個了。」那人說道。

看來對方是個職業的，我們這仨業餘演員有點不夠瞧啊。

「不見你們老闆，我是不會交易的。」按古經理的說法，只有蕭浪和小雪同時出現，才是動手的機會。否則，小雪有危險，蕭浪也抓不住。

「那我只能說聲遺憾了。畢竟這是對我們雙方都有利的交易。」那人聳聳肩說道。仟仟尛哾

「你以為你走的了嗎？」高小立怒目圓睜，雖然這高大胖跟小雪鬥嘴最多，可我看得出來，他關心小雪的心一點不比我少。

「你……你們想幹什麼？」職業演員也有怯場的時候。

「現在就給你老闆打電話，讓他趕緊給老娘滾過來，否則……」費雯開始演白臉。

「咱們都是打工的，你把你們老闆喊來，我們不會為難你的。說辭我都幫你想好了，就說我信不過你，要跟你老闆親自交易。」我開始唱紅臉。

「那……那讓我去打個電話。」那人的氣勢被我們完全壓制。

「就在這打。」高小立沉聲道。

那人迫於我等淫威之下，掏出電話撥了個號。用幾不可聞的聲音把前後經過講述一遍，接着在一大段的沉默后掛上了電話。

「陸總，原諒干我們這行的都小心謹慎，主要是最近的風頭太緊。恕我直言，老闆剛調查過您的身家，就這個數目來說，似乎還不值得您幾位大費周章。若您是為了其他方面業務上的需要，老闆會跟您見面。但是地點需要更換一下。不知道您是否願意。」那人說道。

「換地方啊，沒問題。但我的人安全你們必須要保證。」我低着頭大聲的對着胸前口袋說道。

「這個您放心，我們都是圖財的，不害命。」那人見氣氛緩解，笑着說。

我們仨跟着那人出了咖啡廳，在他的堅持下上了他的平治商務。上車前我特意瞄了一下車牌號，君YA0250。「哥兒們，你這個YA0250的號可夠個性的啊，要二百五啊。」我低着頭對胸口喊道，生怕那八大金剛有聽力障礙。

「咳！隨機的號，挺操蛋的是不。」那人打着哈哈說道。

平治商務在舊城區里七拐八拐的，我很擔心那幾個精英被人家甩掉。可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最終車停在了一個茶樓前面，我們下車前，那人又打了個電話。得到肯定的答覆后，領着我們進了茶樓，上二樓。一般小說在這個時候大都會描述一下茶樓的環境佈置以營造一股肅殺的氛圍。可咱這畢竟是紀實文學。我想說的是，在那種緊張的情緒下，還把環境描寫的細緻入微的全都是扯淡。您都要上刑場了，還會把斷頭台觀察的很細緻嗎？那您的心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事實是，我們仨稀里糊塗的跟着那人進了一個包間。等我回過神來四處打量的時候，才發現那個所謂的老闆已經在那擺弄功夫茶了。

這老闆我不打算描述了，您幾位就按照典型的財務出納的樣子想像吧。

雖然我沒見過蕭浪，但也知道這出納絕不是他。他的身上少了一股戾氣。我略帶不悅的扭頭對着那人說道：「如果你的老闆沒誠意見我們，講清楚就好了，弄個假的忽悠我們可不是道上的風格。」

那人剛要解釋什麼，被出納揮手打斷，然後欠了欠身，扭頭出去了。

「您一定就是陸總了。我就是老闆，不過我不喜歡老闆這個稱呼，圈內的人都叫我中間商。」出納將一個一元硬幣那麼大的茶盅放到我的面前。「正如介紹你來找我的朋友所說，我們只是賺取雙方的差價。但買賣絕對是建立在雙方互惠互利的基礎上的。」

中間商？什麼時候綁架都可以找中介了？我發同城上有嗎？

「那麼中間商同志，蕭浪給你的中介費是多少？值得你做這殺人越貨的買賣。」我假裝自若的把茶水倒進嘴裏。

「殺人越貨？」出納明顯表情一滯。「陸總，我想您搞錯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做中間商的並沒有干違法的事情，全都是你情我願的。」

我用眼睛瞟了一下肩膀上的阿福，他心領神會的環顧一周，然後沖我搖了搖頭。

「直說吧，你別以為蕭浪會護着你，他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你要是真動了齊國輝的寶貝疙瘩，我保證你躲到天涯海角也會被挖出來。」我盡量語氣平和的說。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出納接着裝傻充楞。

「你以為我們會毫無準備就闖你這龍潭虎穴？實話告訴你吧，八百個黑道精英已經埋伏在這周圍，只要我們吹個口哨，哼哼……」費雯又給自己加戲了。

高小立恰到好處的一拍桌子，配合著費雯的表演。把桌上那幾個一元茶盅震得飛起老高。

語言和行動上的威懾，讓出納臉色變得很難看，可他畢竟也是經過些風浪的，硬氣的說道：「你……別亂來？我會報警的。」

有沒有搞錯，綁匪居然也拿報警來威脅良好市民了。

「陸遙，別跟他廢話，吹口哨，喊人。抓住他不信他不招，滿清十大酷刑我看過七遍。」費雯霸氣的說。

我「夫……夫……」的吹了兩聲，唾沫星子噴的出納一臉都是，可就是沒發出半點聲音。

尷尬，太特么尷尬了。

費雯扭頭看了看高小立，這貨主動一攤手，說：「我可不會吹口哨。」

小美妞又望向出納，「那個，能幫忙吹個口哨嗎？」

出納：「……」。

冷場了一分鐘后。

「古精英，該你們登場了。」費雯趴在我胸口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