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蜈蚣與猛獁

「我沒子彈了。」李小曼打光了最後一個彈夾。她的大波浪已被汗水打濕，和著泥土和枯葉貼在臉頰上。

「我還有最後一個彈夾。」小林遞給李小曼。後者卻搖了搖頭，道：「你槍法比我好。」

這一路他們也不知跑了有多遠，但幹掉蜂鳥的人卻不多。對方總是在他們武器的射程之外若即若離。如果不是小林和小曼在林中佈置了些帶毒的陷阱，對方的傷亡可能更少。

「俺跑不動了。」高大壯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跟他們拼了吧。」

「他奶奶的，法蘭西人的環保意識也太特么強了吧。這片楓樹林怎麼就跟沒頭兒了似的。」高小立靠在樹上，難得開了句玩笑。

他話音剛落，身後的樹榦上又多出兩個槍眼。飛濺的木屑在小林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砰砰砰……咔。」小林朝林間連續開了幾槍，直到聽見擊錘的空擊聲。

「沒子彈了吧，螳螂！黑曼巴！」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來。

「山羊，這是我們跟蜂鳥之間的恩怨，與其他人無關。在布達佩斯我曾經救你一命！怎麼樣？就當連本帶利還我，放這兩個不相干的人離開吧。」小林道。

山羊是蜂鳥的元老之一，精通炸彈製作和爆破。他道：「如果是我個人的事，放他們一馬倒不是不可以。可老頭子下的命令是一個不留，你也知道，忤逆他的後果有多嚴重。所以……」

「山羊，別跟他們廢話。折騰這麼久，估計警察也快到了。按照老規矩，進行『審判』吧。」講話的是山雞。

審判是蜂鳥內部處決叛徒的儀式。當着所有成員的面處決叛徒，用最殘忍的方式，萬刃穿心，以儆效尤。

一陣細細索索聲后，四人被包圍了。高矮胖瘦十七個蒙面人各持武器。

「面罩摘了吧，讓我看看來的都有誰？」李小曼道。

「山羊，山雞，水牛，兔子，蟒蛇……其他的都是新人嗎？也沒有什麼厲害角色。」李小曼嫵媚的扭動着纖腰，臉上似笑非笑。

「對付你們這樣的，我一個人就夠了。」蜈蚣站了出來。

「你是？蜈蚣？」李小曼的臉色變了，從大波浪里劃過的手有些顫抖。

「犀牛雖然蠢了些，但怎麼說也是我弟弟。螳螂你殺他前就應該有必死的覺悟。」猛獁坐在蜈蚣的肩頭，說話聲音卻忽遠忽近。

小林看着面前的二人組，冷汗淌了下來。沒猜錯的話，小個子是犀牛的大哥猛獁。這二人是別比犀牛更恐怖的存在。傳說二人已經死在了米國特工總部，沒想到不但沒死還加入了蜂鳥。有此二人在場，原本伺機奪槍的希望變得更加渺茫。

「蜈蚣、犀牛，你們兩個不要插手。這是上一代蜂鳥的事，我們自己會清理門戶！」山羊冷冷地道。

「如果你們有能力清理門戶，還會把這倆貨留到現在，可笑！」蜈蚣道。

「蜈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山羊怒道。

「像你們這群垃圾，留在蜂鳥也只能給蜂鳥丟人！」蜈蚣說着，一個箭步竄到山羊身前，對方慌亂中拔槍便射。蜈蚣綳起渾身肌肉，硬接了一槍，可子彈只在他胸前留下一個白點。蜈蚣冷笑着伸出大手，掐住山羊的脖子，略一用力，山羊的脖子便以怪異的角度垂了下去。

其他蜂鳥成員都被這突髮狀況驚呆了。

山雞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從背後抽出把一尺多長的匕首，沖着蜈蚣的襠部刺了過去。

猛獁從蜈蚣的肩膀上跳下，左腳準確的落在匕首的刀背之上，右腳閃電般踢出，正中山雞的前額。只聽「嘭」的一聲，山雞的天靈蓋飛起二尺來高，紅的白的噴得到處都是。

「動手！」小林見機喊道，同時將最後一個彈夾裝上，快速扣動着扳機。

小立和大壯四隻手上下翻飛，將刀帶中的飛刀全部甩出。

到底是廚子，玩兒刀的行家。幾名蜂鳥成員躲閃不及，被飛刀戳中。一拃長的飛刀在身體外露的不足一寸。

李小曼雙手劃過大波浪，細如牛毛的銀針便扣在指間，她一面躲閃著對方射來的子彈，一面舞動雙手，銀針如天女散花般傾瀉而出。中針者或口吐白沫或僵硬倒地。

蜈蚣和猛獁並不阻攔四人的行動。只是在飛刀或子彈射向自己時才去躲閃、隔擋。

眨眼間，蜂鳥的十七人中站立的只餘六人。

但小林四人也都在對方的還擊中受了傷。尤其是小曼中的那槍，子彈直接擊穿了她的鎖骨，又在後肩開出個茶杯大的傷口。

這回是真得彈盡糧絕了。

「這麼快就結束了嗎？」蜈蚣說着將腰間的手槍扔給小林。「把他們四個也解決了吧，省得我們兄弟二人費事。」

「蜈蚣，你什麼意思？」兔子哆哆嗦嗦，手中的槍不知該指向小林還是蜈蚣。

「要不是犀牛那個蠢貨的遺願，狗屁的蜂鳥，早被我滅了七八遍了。」蜈蚣的腔調像是在說買瓶醋般輕鬆。「至於這些垃圾，螳螂你們解決了更好，省的髒了我們的手。」

「蜈蚣……老大，繞了我們，我們可以幫着你們一起對付狒狒。」兔子道。

「哈哈哈……」蜈蚣像是聽到了極其可笑的笑話。「對付那個老頭子，有沒有你們這些垃圾，又有什麼差別。從今天起，蜂鳥只會是個二人組的……」

還沒等他說完，小林就朝蜈蚣開了兩槍，兩發子彈直奔他的二目。

蜈蚣兩手攥拳護住眼睛。

兔子則趁此機會，朝猛獁連開四槍后掉頭便跑。其餘三名蜂鳥成員也邊打邊撤，有的子彈射向小林他們，但更多的卻是朝蜈蚣和猛獁飛去。

猛獁對射向自己的子彈渾不在意，飛身在蜈蚣的胳膊上一點，藉著反彈之力朝兔子追去。

兔子在蜂鳥中一向以速度快著稱，可他快，猛獁卻更快。不過一個起落，猛獁就來到兔子身後，雙手交叉一揮，兔子的腦袋便飛上了天。

另外三人也並非戰場菜鳥，他們分別朝不同的方向逃去。等猛獁解決掉兔子，他們已經跑出去有十多米。

猛獁臉上掛着冷血的笑容，只見他雙手一抖，兩道月牙形閃光便飛向其中二人。在準確地削掉二人首級后又飛回猛獁手中。那是兩把尺許長的殘月彎刀。

而蜈蚣則從地上撿起山羊死前掉落的手槍，朝着最後一人扔去。那速度較之出膛的炮彈也毫不遜色，直接從那人的后心穿了過去。

然後，猛獁慢悠悠地溜達回來，看着小林四人，笑着問：「你們為什麼不跑？」

不是小林他們不跑，而是被二人變態的實力嚇得動彈不得。

「我一直很好奇，犀牛就算很弱，也不該死在你的手上。螳螂，說吧，你是用什麼陰謀詭計幹掉犀牛的？又或者是那個叫陸遙的小子？老實交代，說不定我還能給你個痛快。」蜈蚣道。

「能解決掉俺和俺哥，小林自然會告訴你！」高大壯鼓起勇氣，站在小林身前。

「哈哈哈……，都說華夏人是死腦筋、愛逞強，我看一點都沒錯。」蜈蚣狂妄的笑聲震得樹葉亂舞。「也好，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實力的差距。你們倆個一起上吧。」

「就憑你，還不配我二人聯手。」高小立指著大壯道。「我是他哥，你是他哥。咱們大的對大的，小的對小的。」

「我才是大哥！」猛獁不滿道。

高小立楞了下，轉而笑道：「你這麼小居然是當哥的？該不會是隔壁王叔的傑作吧。哈哈哈。」

猛獁最恨的就是別人說他身材矮小，所以才給自己取名叫猛獁。雖然不明白隔壁王叔的梗，但也知道那絕不是什麼好話。他皺着眉，腳尖一點地，直奔高小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