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等到唐心柔應付完了圍繞在身邊的人,已經找不到徐沐陽的去向了。
作為今天的主角,徐沐陽自然不會在這裏一直待着,但她視線轉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想來也不知道躲哪尋清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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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唐心柔尋找的主角此時卻正坐在一間偏僻的休息室中,隨手從手邊的白玉棋盒裏拈起一枚棋子,沒有任何猶豫地落下手中的棋子。
棋盤上,黑白棋子縱橫錯落,看似輕鬆隨意的一個落子,卻將黑子步步圍殺,坐在徐沐陽對面的男子舉棋,蹙眉半晌才落下手中的棋子。
「還是我輸了。」
隨着一顆棋子的塵埃落定,葉非影思吟片刻,將手中又拈起的黑色棋子復又放下。
徐沐陽沒接話,他伸手慢慢地揀著棋子,才道:「你似乎有心事。」
葉非影「唔」了聲,眉頭微微擰著,略有些愣怔,不知在想什麼。
徐沐陽沒有再說什麼,他揀棋子的動作很慢,修長的手指拈起一枚枚的棋子,他揀棋子的動作認真,神情很專註,似乎已經將一旁的人給遺忘了般。
葉非影失神地看了會,他揉了揉臉,到底還是說了出來,道:「抱歉,你訂的衣服已經賣掉了。」
徐沐陽微微頷首,卻似乎並不感到意外,他將最後一枚棋子揀入棋盒中,才問:「是然然穿着吧?」
「……是。」
徐沐陽道:「那本就是給然然專屬訂製的。」
葉非影默。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衣服並不完全出自他的手,就好像這人需要的只是他的專業去完成自己的思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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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天才設計師,葉非影有着自己的傲骨,這種傲不是來自於家族的底氣,而是自己的才華足以讓他去傲視。因此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的橫加指點、干預。
但徐沐陽卻不一樣。他的才華讓葉非影驚艷,也是唯一一個能讓葉非影找到共鳴的知音。
他們談不上深交,但卻彼此欣賞,惺惺相惜。
此時坐在他對面的男人還是那個人,還是給人溫潤的感覺,似乎這世間上所有人都能被他溫柔以待着,但只有了解的才知道,其實並不然。
他真正在乎的其實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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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非影道:「歐北辰是個難纏的人。」
徐沐陽的手一頓。
葉非影又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不用了,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對於葉非影竟然還能在徐氏那樣的情況下施以援手,徐沐陽很意外,雖然是私人援助,但已經很珍貴。
葉非影再次沉默,他的神情有點一言難盡,沉吟了下他還是說道:「你知道歐北辰曾帶她見過我叔公嗎?」
見徐沐陽露出驚訝的神情,他才道:「你知道當年歐海棠曾辦過的名媛慈善會吧?」
徐沐陽沒說話,算是默認。
他如何不知道?
歐海棠就是歐北辰的母親,當年就是那場名媛慈善會,歐海棠在酒會上才知道了徐君庭的身份,也就是那時候,她才知道所謂的一見鍾情,不過是自己一個人的鐘情而已。
歐海棠本就是個傲氣的人,她沒有像很多發現自己被欺騙的女人一樣,又哭又鬧各種耳光尋死威脅對方與原配攤牌等等。
徐君庭當時拍了一幅以愛為題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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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幅畫是徐家旁支一個正在學畫的小侄女所畫,徐君庭正是為了她捧場而來,不想歐海棠卻將畫「不慎」一毀兩半,那時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含笑着問徐君庭:「抱歉,不知徐先生的愛值多少錢?」
那幅畫作當時拍的價格並不高,徐君庭自然當着眾人的面也沒法與歐海棠說其他的,他向來是個君子作派,只得含糊地說着畫不值什麼錢,不需要賠等等。不想歐海棠卻寫了一張支票,數額正是那幅《愛》的價格,並道:「確實不貴。不過這點錢我歐海棠還能付得起,所以徐先生不必為我省掉,這愛雖是廉價了點,但也就這個價,從此我與徐先生也就不拖不欠了。」
旁人聽着總覺得怪怪的,然而卻沒有人多想,畢竟一個是本地老世家之一的家主,一個則是剛海歸回來的人,再則,當時的徐君庭已婚並已有一個兒子,風評良好無不良記錄。旁人只當是歐海棠生性高傲難處,自是不知二人之間有瓜葛。
只是自那以後歐海棠再也沒有舉辦過這個會,但因為當時舉辦得成功,竟被沿襲下來,成為C市名媛打造個人名氣,最後竟淪落成為了上流圈子裏變異相親宴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