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十一 團藏之死

「團藏大人……」

帝雄走進房間，眼裏露出哀傷。

柱間細胞已侵蝕到團藏的下頜，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上。

一旦侵蝕到腦部，便是不可逆轉，亦是團藏的末路終點。

「帝雄，你來的可真慢。」

死期將至，團藏再也沒有必要掩飾自己的寵溺，

「讓我最後再看你一眼。很遺憾，沒法親眼見證你成為優秀忍者那天……」

帝雄說不出話來，只能眼睜睜看着團藏的生命在自己面前一點一滴地消逝。

團藏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

「在我失控之前，殺死我。我不能給木葉再造成損失了。記住我說過的。」

團藏這是在跟身邊的人交代。

根的高層基本都來了，像是雕像一樣矗立在這個不算大的房間里。

他們讓陰暗的房間變得更加擁擠，更加讓人透不過氣。

「帝雄，很抱歉……」團藏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渾濁。

帝雄悲痛地閉上眼睛：「團藏大人沒有需要道歉的地方。」

「好孩子。」團藏的眼神放空，回憶著與帝雄相關的一切。

從帝雄還是個襁褓中的嬰兒起，自己便一直注目着他。連帝雄這個名字，都是自己起的。

雖然曾經彷徨過，但不久前已經確信，自己是真的把帝雄視如己出。

沒有時間了。

團藏的眼睛忽然瞪大，渾身都顫抖起來，表情因痛苦而猙獰：「時辰已到，動手！」

蒼捂住了帝雄的眼睛。

一片黑暗之中，帝雄感到一陣陣無力。

救不了，自己救不了團藏……

又一次，又一次要失去親近之人了嗎……

「等等！」

嘭！

一聲巨響，房間里的一面牆壁像是被巨炮轟擊一般，粉碎出一個大洞。

一道身影自洞中側身飛出，攔在那些正要動手的根成員面前。

帝雄推開蒼的手，又驚又喜：「綱手大人！」

綱手多半已經找到解救團藏的辦法，才會這樣急急忙忙地趕來。

「別管她，動手！」團藏厲聲命令。

自己身為火影輔佐，絕不能以醜陋怪物的姿態死去，更不能給木葉帶來損害，沒有時間了！

根成員唯命是從，直接動手。

「該死！」

帝雄心急火燎，他就知道，以根的行事風格絕不會違背命令！

「劫！影子分身！移形換影！」

帝雄內心怒吼。

劫還未成形，影子分身便在團藏腳下浮現。

幾乎瞬間，團藏與劫的位置調換。

根成員的攻擊紛至，劫在瞬間覆滅。

「啊！」

劫遭到不下七八處致命打擊，召喚被強行解除，帝雄亦承受巨大的反噬痛苦。

「混蛋！」

綱手怒而一腳踏地，地面以她為中心，出現蜘蛛網一般的裂痕，並且急速塌陷下去。

幾個根成員人仰馬翻，但隨即嗖嗖嗖地瞬身退開，恢復了平衡。

第一時間並非針對綱手，而是繼續執行命令，向著團藏殺去。

「慢著！」

團藏不是白痴，自然明白帝雄的用意。

令行禁止，根成員全都按兵不動。

團藏望着帝雄痛苦的樣子，早就麻木的心臟居然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

大蛇丸：「你要做什麼，綱手？」

「我找到辦法了。

讓這老傢伙暫時不死的方法。」綱手氣喘，胸前起伏着，她走到帝雄身邊，檢查後者的情況。

被根的高手齊攻殺死的滋味可不太好消化，一共七八處，全都是最狠毒的致命傷。

帝雄額頭上滿是汗珠，卻道：「我沒事，先幫團藏大人。」

綱手皺了下眉，點了點頭，心裏竟有些吃醋的感覺。

如果有生命之憂的是自己，帝雄也會不會這樣為自己考慮？

綱手確認團藏的情況：「必須馬上施術，不要抵抗我的查克拉！」

「我會配合你的。」團藏咬牙，勉強抵禦著柱間細胞的侵蝕。

現在的情況非常危急，一旦稍有失神，可能就會被柱間細胞吞噬，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只見綱手錶情嚴肅地施展出一門秘術。

隨着查克拉的注入，以團藏的額頭為中心，繁複的咒文向外輻射蔓延。

這些咒文在團藏的身體各處形成一個個節點，像是漩渦一般吞噬著身體中的柱間細胞。

眨眼之間，團藏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非常虛弱。

「團藏大人……」

就連在場的幾名根成員，都有些難以抑制自己的情緒。

本以為團藏必死無疑，沒想到綱手只花了短短几分鐘時間，就把人給救活了。

見團藏死裏逃生，帝雄也是心安。如此一來，自己剛剛受的那些苦也算是值得了。

團藏望着帝雄，感觸良多。

沒想到自己堂堂火影輔佐，竟被一個三歲小孩救了一命。

或許團藏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潛意識裏對於帝雄的好感度在這麼短短几分鐘內激增。

「別高興的太早了。這個秘術只是強行壓制了你身上的柱間細胞，最多只能維持一個月。一個月後，如果找不到根治的方法，那神仙也救不了你。」

綱手板着臉道。

現在這種氣氛說這種話好像不太合時宜，但她才不會管那麼多。

果然，綱手這話一出，在場每個人都像是在頭頂被扣了一盆冰水，一時凝噎。

綱手叉腰：「累死我了，你的手下都是木頭嗎？通報通報，等通報完，你這老頭都該入土了。所以我就這樣進來了，牆壁不用我修吧？」

「咳咳……」團藏難得老臉一紅，「不用你修……」

「還有，你這群手下全都是白痴嗎？剛才要是我弟弟出了什麼意外，我是絕對不會救你的！」

綱手毫不留情地數落道。

「命令大於一切，規定就是這樣的……」團藏被綱手訓斥，卻沒法反駁。

他這一幫手下也是只能站着挨訓。

開什麼玩笑，這可是木葉的綱手姬，初代的孫女。

別說是挨罵，就算挨打也得站直了。

換作平時，團藏倒也不虛她……

只是吃人的尚且嘴軟，何況綱手剛剛救了他一命？

帝雄看着團藏被綱手一頓數落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平日裏一副威嚴冷酷刻板形象的團藏，現在這副窘樣，可是少見的很。

光線從綱手破開的牆壁里透進來，破除了房間里沉重得令人窒息的陰霾。

此時，帝雄才有閑注意到牆壁上的大洞。

望了一眼，無數的牆壁層層疊疊，就像是中間挖開的千層餅。

這就是綱手一路暴力突破打開的通道……

「不愧是綱手大人。」

帝雄都腦補出綱手不顧護衛阻攔，瘋狂出拳，一口氣殺到這裏的彪悍畫面了。

也得虧綱手這種豪邁的風格，不然晚來一步，團藏這位火影輔佐就要原地去世了。

「戀樹，我們走。」綱手牽住帝雄的手，「要不是為了你，我才不會熬夜三天查資料來救這個老頭呢。眼角都出皺紋了，晚上你要給我按摩做補償。」

她的語氣有些嗔怪。

「好，好……」

帝雄爽快應道，回頭望了一眼團藏。

「去吧，帝雄。」

團藏有氣無力，剛被綱手狠批一頓，他巴不得這女人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