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聖女的鬥爭

「大家都是這樣一路走過來的，你們該清楚聖女的鬥爭有多殘酷，那已經是超越血汗的鬥爭，每天提心弔膽地活在對手莫名的算計里，時時刻刻都得想着如何保命，這樣的生活，誰會想要？」

「知道真相前，她得小心翼翼地活着，控制在及格邊緣遠離鬥爭；知道真相后，怨她恨她的人，又豈止你們？她無處可避，鋒芒畢露，事事力求做到最好，最後把自己推到風尖浪口上。」

「你以為，當年道出真相的人，心思真的只是維護巫主那麼單純？你數數，兮兮顯示出實力后，那人借她之手滅了的人選，有多少個？」

「不是每個人都會夢想着登上聖女的寶座，正如不是每個笑着的人心裏都開心快樂一樣。好好想想吧！」

語畢，紅衣拍了拍落雁的手，轉身走開。

閉月起身走向門外，手撫上門沿時，忽而頓住，背對着眾人，輕嘆，平淡而不失意味地道：「那日，兮兮談起自己的從前，她是笑着的；說起如今的種種，她也是笑着的；只有談起巫主時，她淚流滿面。我才知道，一個人，對着自己經歷的一切，可以一笑而過；對着別人的種種，卻無不用心，她的固執，原來是這樣來的…」

沉魚緊接其後，走至閉月身後，伸手拍拍閉月的手，而後轉身，朝立在窗邊的落雁接着閉月的話：「我們喜歡上她，是因為她的悲，只會因為別人，留給自己；而她的喜，則與別人共享。」

「留在她身邊，你可以看到她的成長，也許我們比她年長，但卻不一定比她成熟。至少，從別人的角度想問題這道理，在別人刺傷她時，她便已經學會；而我們，到如今，也似懂非懂，甚至不願去懂。試着從她的角度為她想想吧，那對我們而言，也是一個成長的機會！」

紅衣見兩人步出門外，本欲隨她們出去，卻在撫上門沿時頓住，猶豫了片刻，仍是轉過身去，走至落雁身旁，伸手托起她的臉龐，輕柔地為她撫過不知何時已爬滿臉上的淚痕，柔聲撫慰：「沒有人怪你，兮兮也沒有怪你，想明白就好。」

「她明明…明明知道的，」落雁啟唇，帶着陣陣啜泣聲，哽咽著：「她知道雲漣漪會來的，雪蓮果的事師父是知道的，有雪蓮果在，雲漣漪一定會出現…她幹嘛選擇沉默？她以為不說話我們就不懂了嗎？那個笨蛋，笨蛋…」

雲漣漪拼盡全力成為聖女，目的便是守護巫主；而如今，能救醒巫主的雪蓮果在此，她怎麼可能不出現？

紅衣輕撫着落雁的背部，試圖平緩她的情緒，低首湊到她的耳邊，欣然笑開：「也謝謝你，落雁，謝謝你的理解，兮兮很幸福，因為有你們，她在這兒很幸福！」

紅衣的懷裏，落雁靜默，片刻后，悶聲道：「搬運的事，讓落雁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