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3章 揍兒子

衙門內堂，楊晨坐在首位，柳之允落在次位，餘下的便是邕州城內的官員，看的出來，他們都很苦惱，至少明面上的確如此。「災情詳報可有？」楊晨問道。「有！」呂德元一早知道楊晨來了要問，當即命人將準備好的報告拿上來，遞給楊晨。「被燒面積竟然有三十萬公頃了。」楊晨咋舌，這麼大的面積受災，這不僅僅是邕州，附近的城池也勢必遭殃。「不錯，火勢是從西北方向蔓延過來的，如今已經逼近邕州城。」呂德元神態瞬間蒼老了好幾歲，為了火災一事，衙門的銀錢已經所剩無幾，朝廷的撥款還在路上，也還沒到，城中百姓只安置了一部分，其餘的衙門是在沒有能力安置了。楊晨把報告內容給柳之允，狐疑道：「你們為何還沒調動百姓滅火？」「調動百姓滅火？」呂德元怔愣片刻，「這……救災一般都是衙門的事情，下官……並沒有接到消息說調動百姓啊。」而且調動百姓是要銀錢的，便是以工代賑，也需要錢和糧食啊，但是現在邕州沒有那麼多錢。原本邕州就不富裕，大部分稅收也放在了水師中，能剩下調配的本就緊張，這次災情一出，剛開始的時候還有餘力，可漸漸的損失越來越大，百姓的安置成了最大的問題，至於滅火，基本上沒有多餘的精力。呂德元甚至覺得自己只能祈禱千萬不要燒到這個方向來，要不然人口畢竟的內城一旦出現混亂，邕州會失去控制，到時候他這個一州刺史便只有拿命去填，說不定全族也要受難。但即使是如此，終究也挽回不了造成的損失和罹難的百姓，呂德元心情沉重的同時更加疑惑：「莫不是朝廷有這方面的指示？」楊晨也是反應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想來是旨意還在路上吧。」呂德元嘴角微微顫抖了一下，再一次懷疑楊晨他們到底是怎麼來的。連驛站專門送信的都趕不上他們的速度，這怕不是飛過來的吧？簡單了解了一起情況后，楊晨對嶺南大火有了一個大概的，比之前要清晰的了解：「開闢辟火圈十分重要，必須要儘快開始，呂大人，那些受災百姓目前在何處？」「大部分在和善堂，這倒還好，他們有吃有喝，但是還有一部分在街上露宿街頭……」「嗯，先想辦法籌措錢糧，朝廷的款項還在路上，大約再過幾天會到，但我們不能等著錢糧到了才動手。」呂德元等人默默頷首，但他們心裏都明白，這事沒那麼容易。官府沒錢，能去哪裏搞錢？自然只有鄉紳了，但是鄉紳們也不是傻子，高尚的情操不是誰都有的，對他們來說，邕州沒了大不了換個地方住，甚至可以去長安，但是如果把家產捐出來一部分做善事，朝廷是不會補給他們的。當然也不排除有樂善好施的人存在，但這畢竟是少說，杯水車薪，解決不了大問題。嶺南官場一片愁雲慘淡萬里凝，好像世界末日一般，楊晨瞥了他們一眼，啪的將一疊銀票扔在桌上：「這裏有二十萬兩，先勉強用着吧。」「……」二……二十萬兩？！呂德元都驚呆了。「楊公爺，這……這是……」「這是我隨身帶的，忽然想起來能派上用場，這些應該能等到朝廷賑災款項抵達吧？」「夠！夠，絕對夠的！」呂德元激動的應答。這哪裏是夠等到朝廷賑災啊，這基本上將災情穩定一大半了。這二十萬兩的銀票，無異於天降甘霖，呂德元感受到了幾日來最輕快的時刻。有錢就好辦事了。「楊公爺大公無私，下官等代表嶺南百姓，感謝楊公爺慷慨解囊！」一群官員跪拜在地，跪了滿滿一屋子，呂德元捧著那二十萬兩的銀票，激動的聲淚俱下。這倒是楊晨不曾想到的。由此可見，嶺南這邊的災情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再嚴重一點，文字寫在紙上，終歸少了一點鮮活力，沒有那麼感同身受。楊晨忽然慶幸這次出門帶了這麼些錢，要不然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辦。等眾人情緒過去，楊晨道：「呂大人，這兩位都是太史局的人，這位是李淳風，這位是袁天罡，兩位道長都是身懷異能之人吶！」李淳風和袁天罡站起來行禮，但不是很滿意楊晨介紹他們跟介紹神棍一樣。倒是呂德元十分客氣，笑吟吟的說了好些話，這才道：「諸位若是不介意，便在下官府上住下吧。」「那就叨擾呂大人了。」楊晨微微頷首，柳之允自然也沒意見。原本是要舉辦接風宴的，甚至連酒席都定好了，被楊晨找了個借口打發，眾官員才紛紛告辭離開。呂德元對楊晨的滿意度簡直是坐火箭上升。這才是為國為民的偉人啊！呂德元領着楊晨他們往家裏走去：「楊公爺，柳大人，下官府上不算太大，但是房間倒也不少，只能委屈幾位在這裏暫住一段時日了。今日下官吩咐廚房做些家常小菜，只怕幾位不要嫌棄寒酸才是。」「怎麼會，家中小菜最爽口了。」柳之允目光一頓。剛才有一道熟悉的人影閃過，但是因為速度太過，沒能看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