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分離

天墉城臨天閣，

「按此藥方煎藥。」紫胤真人將寫好的單子遞交給他身旁的弟子。望着氣息微弱的二弟子，他實在不忍，卻又束手無策，只得坦言。

「屠蘇他…真氣盡失，又以己之身祭焚寂以致失血過多，加之體內有種神秘的邪惡之力，恐怕…此次是凶多吉少。」聞言，晴雪難以置信地後退了一步，聲音逐漸顫抖。

「那，有什麼辦法能救蘇蘇?」紫胤真人無奈地搖頭，言道:「那葯只能暫且保住他的性命，但，仍是無力回天。這，是他此生必渡的劫，亦是你的劫。」言畢，便回到劍閣閉關。若此次他渡劫失敗，大概仍逃不過這命術吧。

「怎麼會這樣，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是我的錯…」晴雪一個勁地自責。

「晴…」陵越打住了芙蕖，在她耳邊輕聲道:「讓她一個人靜靜吧。」兩人悄無聲息地離開臨天閣。他到底還隱瞞了多少事?

「叩叩叩…」一陣聲響突兀響起，屋中之人起身開門。

「晴雪姑娘，藥材備好了。」

「走吧。」遂反手將門關上，隨那名弟子去煉丹房。卻不曾想，她前腳剛走，便有一道身影閃過。

「吱呀。」那人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而後，微微試探了屠蘇的鼻息，思索一番后變出一顆藥丸送入他口中，之後他兩手捏訣助其消化。屠蘇師弟，你可不能死，我還有話尚未告知。況且，你如若就這樣死了，豈不太便宜了你。

俄而，從煉丹房趕來的晴雪推開了半掩住的門后，被眼前的情景嚇住了。只見不遠處一名身着弟子服的青年正背對着她對屠蘇施法。待他收手后，昏迷的屠蘇便開始躁動不安，似是陷入了夢魘中。

見此，晴雪走上前打斷了他的再次施法，言道:「陵端，你不要亂來。難道你還要像以前那般？」見她誤解了自己的本意，也不解釋，而是苦笑了一番，道:「這是我欠他的。」語畢，泰然自若地走到屋外。

正當她思索此話之意時，餘光瞥見屠蘇，卻見他的臉色由蒼白逐漸紅潤起來，這才去追趕陵端，用斬月鐮截住了他的去路。良久才支支吾吾言道:「那個，剛才是我錯了。我不知道…蘇蘇他…」

「毒素暫且被抑制住。若他醒來，請代我向他道歉，此次只為彌補曾經所犯之事。告辭。」闡釋一番后便踏劍而去。強行消耗靈力加之毒素的深入使他臉色越發蒼白，他加快了飛行速度，落於一座長滿鮮花草藥的谷中后便不省人事。

須臾，一股暖流襲入體內，緩解了他的疼痛感。緩緩睜開眼，映入眼帘之人正為他療傷。那人見他醒來，便收了手，愛憐地望着他，嘆氣著:「你這又是何苦呢？只不過是回了趟天墉城，何必弄一身傷回來。」

「師父，我沒事。況且，我欠他的，理應還給他。」

你竟還是不肯喚我一聲爹…

「你且自行去調息一番。再者，不到緊要關頭不許你再拿出自己的心頭血救人，否則必會釀成大禍。」慕容雪轉換話題，細細叮囑，而陵端卻一直閉口緘言，行了禮后便回到自己的屋中……

三日後，桃花谷，大雁紛飛，鳥鵲和鳴，雖時日已近黃昏，卻呈現出一片歡快的景象。晴雪和陵越剛踏入桃林便有一陣飯菜香撲鼻襲來。只見，屠蘇正將飯菜擺於桌上。待菜上齊后，三人入坐。

亥時，屠蘇將昏睡的兩人分別帶回床上。完事後，把已寫好的信放於桌上，而後反手關上房門御劍而行。

晴雪，我很想再多陪你幾日，但我真的得走了。那些人之前一直在盯着你，我不能讓你受到傷害，為了轉移他們的視線我必須這麼做。再者，得找到如何補全你魂魄的辦法。我走了，保重。

翌日，一封信從晴雪手中緩慢飄落。信紙上只有寥寥數語—「勿念，有緣自會相見。保重！」大概是經歷了太多的分離，如今的她已無淚可流。

雪山，冷風呼嘯，無情地吹打着百里屠蘇的臉頰。此時的他面色蒼白如雪，心中卻隱藏着無限的心事。

「後會無期了，朋友們，不知幾年後是否會再相見，或許吧。大概那時只會兵戎相向，他不會輕易放棄的，是時候該說再見了。」一道聲音同時在晴雪、陵越等人的腦海中響起。

不管日後蘇蘇變成怎麼樣，我都會陪着你。為了你，放棄性命也在所不辭。

剛至半山腰，屠蘇眼前便一片黑暗，倒下的那一刻被一名女子接住……

其實，沒有一個人可以永遠陪在你身邊，人生就是一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過程。但，短暫的離別卻是為了能夠更好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