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晏子身短五尺，使楚拜齊名相。（06）
06.往事如煙
登高樓的對面就是大相國寺，唐雲畫扶著樓窗向大相國寺看去，街坊上十分熱鬧。
唐雲畫問道：「李大哥你說，我姑父與呂還真比劍，他們誰會贏。」
李文浩道：「難說。」
此時，羽墨白與唐明月兩人在大相國寺的燒朱院裏等候多時，一個胖大的和尚正烤著豬肉。這裏的燒豬肉很好吃，遠近聞名，也是唐明月的最愛吃的東西。看着眼前烤豬的和尚，只覺得好笑，想起了青衣寺的和尚。
很多年以前，那時他是一個少年，那時他還叫呂天問。他躺在一個小舟上，江里幾隻鴨子追逐著魚兒，岸邊百花爭艷，芳草萋萋，綠竹成林。
好夢初醒，呂天問伸了個懶腰，向船夫問道：「老人家，這是到哪裏了？」
船夫道：「這裏是青衣寺。」
呂天問笑道：「走，咱們先去青衣寺里走一趟。」
兩人悠閑的走進了青衣寺，寺里香火興盛，無數的善男信女都在虔誠的焚香祈福，自然也少不了香火錢和功德錢。寺里的和尚遇見那結伴而行的妙齡少女，不免春心蕩漾，緊隨其後談論佛法。呂天問是看在眼裏，笑在心裏。
一個面相兇惡的胖大和尚見呂天問儀錶堂堂、衣着華貴，心知他是非富即貴，笑嘻嘻的向呂天問走來，雙手合十道：「施主，我看你的相貌，似乎不似本地人，不知你來自何方？」
呂天問道：「東京汴梁。」
那胖大的和尚道：「施主既然遠道而來，何不給佛祖上一炷香？讓我佛保佑你一路平安！」
呂天問買了一把香，跪在佛前，點燃了三柱香，只聽和尚說道：「施主，閉上眼睛，誠心向佛主祈禱。」他也覺得好笑，閉上了眼睛。那和尚又問道：「施主，你叫什麼名字？」呂天問道：「羽墨白。」
那胖大和尚道：「我佛如來，這位羽施主東京汴梁而來，誠心向佛，願我佛會保佑這位施主家和萬事興，事事順利，父母身體健康，高官厚祿……」那和尚話鋒一轉：「那我現在代佛祖問你，佛祖想讓你捐一百兩銀子重修寺院，施主便得了一個大功德，你能做到嗎？」
呂天問道：「我做不到。」
那胖大的和尚覺得要的多了，便道：「阿彌陀佛，原來施主沒帶太多銀子。既然如此，施主花十兩銀子買些佛前香燈油也好！」
呂天問搖手道：「不好，不好！」
那個胖大和尚面露兇相，說道：「施主，你這是對我佛如來的大不敬！」
呂天問冷哼一聲，道：「大和尚，對佛主不敬的是你不是我。我是在心裏敬重佛主，你卻假借佛祖騙錢。禿驢，我看你滿面紅光，一定是吃了肉。」
那胖大和尚道：「施主，你怎能冤枉好人？」
呂天問道：「一看你就是一個假和尚，念幾句《法華經》聽聽？」那胖大和尚連《心經》和《金剛經》都不曾讀過，《法華經》也是隻字未讀，一時答不上話來。
呂天問道：「賊禿驢，你果真是一個假和尚？」
那個和尚伸手就要打人，卻被一個老和尚拉住了，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動手，呂天問拂袖而去。呂天問走後，唾幾口涎沫，罵了他幾句。
那個胖大和尚問道：「師父，要不是你拉着，我就打他一頓了，氣死我了。」
老和尚說道：「那個人一看就是一個達官貴人家的公子，你這個沒有見識的人，我怕你招來禍事。」
卻說呂天問和船家去了一家茶樓，點了茶樓里最貴的菜，與船家邊吃邊聊。呂天問倒了一杯葉青茶，遞給了老船家，老船家喝了一口，只是覺得貴，也喝不出哪裏好。
就在這時，一個地痞無賴摟着兩個大姑娘進了茶樓。呂天問定睛一看，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討要香火錢的大和尚，身後跟着幾個地痞無賴。
那個賊和尚在店裏大口吃肉喝酒，呂天問看了，只覺得好笑，心道：「亂世不見佛，盛世不見道。古人誠不欺我！」
那個胖大和尚瞪着呂天問，問道：「你笑什麼？」
呂天問喝了一口茶，笑道：「大師，你是脫了僧衣，就成了流氓啦！」
那胖大和尚幡然醒悟，道：「哦！原來是你小子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他抽出戒刀，向呂天問的頭上劈來一刀。只聽砰的一聲，一隻茶杯砸向了胖大和尚的刀身。那胖大和尚手裏的刀砍歪了，沒入了桌子裏。呂天問呆若木雞，紋絲不動。
「什麼人敢壞大爺的好事？」那胖和尚回過身去，只見一個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朝他一笑，說道：「你們這群欺世盜名的假和尚，竟然要謀財害命，真是無法無天！」
那胖和尚扛着戒刀，淫笑道：「哎呦！美人救英雄！小美人，你是不是看上了這個小白臉了？佛爺我跟你說，像這種小白臉，就是中看不中用。哪像佛爺我閱女無數，也懂得那熬戰之法。」
那女子撇著嘴，道：「淫僧，你欺負一個外鄉人，算什麼本事？」
「那佛爺我就欺負你。」那胖和尚伸手去摸那個小姑娘。
忽然，只聽一聲慘叫，那個胖和尚就倒下了。那群地痞流氓圍住了小姑娘，紛紛拔出戒刀。呂天問笑着看去，只見小姑娘手裏捏著一方圓潤如淚珠一般的物件，周圍冒着白煙，若隱若現。那少女彈指之間，又殺了一人。
其中一個人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小姑娘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寧遇閻羅王，不惹唐門人。」
眾人面面相覷，剛才說話的人又道：「原來是唐門的女俠。」小姑娘冷冷道：「得罪我們唐門的人，都是死罪。」
那群人不住地磕頭，道：「女俠，饒命啊！」此時，他們的假頭髮掉了，原來都是青衣寺的和尚。
唐門的小姑娘冷冷道：「我說的是死罪！」說話之間，有幾種暗器射向了他們，假和尚們只有一個躲過一劫，欲要奪門而逃。小姑娘射出一把飛刀，將他殺了。
茶館的老闆娘戰戰兢兢走了過來，顫聲道：「女俠，你看這店裏壞了很多的東西，你看……是不是……」
呂天問道：「老闆娘，無論多少錢？都算我的，我替女俠出了。」
老闆娘道：「也不是很多，大概要七兩銀子。」
「這裏是五十兩銀子，勞煩老闆娘給這些人買幾副棺材，找個地方埋了，剩下的錢就當是你們的辛苦錢了。」呂天問將一張銀票給了老闆娘。
老闆娘道：「多謝公子，您真是一個大善人啊！」
小姑娘撇嘴道：「這些賊和尚，都不是好人，把他們丟亂葬崗就行了。」
老闆娘道：「女俠說的是。」
呂天問拱手道：「多謝女俠就救命之恩。」
小姑娘道：「太客氣了！對於我來說，這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呂天問道：「敢問恩人芳名？」
小姑娘道：「唐明月，你呢？」
呂天問道：「羽墨白。」
唐明月道：「看你的樣子，不像是這裏的人？」
呂天問道：「唐女俠，咱們坐下來，邊吃邊聊。」
呂天問又叫老闆娘做了一桌菜，兩人以茶代酒，喝了幾杯茶。
呂天問道：「我是洛陽人，從東京汴梁來。前幾天，我去了峨眉山，要去嘉州凌雲寺。」
唐明月笑道：「那你一定是要去看凌雲大佛了。」
呂天問點頭道：「沒錯！」
唐明月道：「一人不入廟，二人不看井。正好我也順路去嘉州，不如咱們同行，也有個照應，不知羽兄意下如何？」
呂天問道：「有勞唐女俠了。」
三人吃過了飯，順着青衣江而下。兩日之後，到了嘉州，給了船夫銀子，兩人下了船，又在嘉州住了幾日。
這一日，兩人肩並著肩，行走在山間的小路上，相伴而行，走了十幾里的山路。
呂天問道：「送君千里，終需一別。唐女俠，不如我們就此別過。」
唐明月道：「羽公子，這裏就一條路。」
呂天問道：「原來如此，看來我們還要結伴同行啊！」
唐明月白了他一眼，道：「你竟然還一副很不高興樣子。」
呂天問道：「怎麼會呢？能跟唐女俠同行是小生莫大的榮幸，而且路上再也不怕遇到強盜了。」
唐明月笑道：「我真的搞不懂你們這些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腰間佩劍又有何用？」
呂天問笑道：「唐女俠，我也不太懂，你們江湖人拿着扇子幹什麼？」
「我可不是附庸風雅。」唐明月道：「我這把鐵扇是用來殺人的。」
兩人有說有笑，呂天問忽道：「女俠，快看！」
「看什麼？」唐明月問道。
呂天問道：「有家客棧。」
唐明月放眼望去，前面果然有家客棧，客棧的名字就叫做「有家客棧」。
兩人行至客棧門前，店小二將他們迎了進去，笑道：「客官裏面請，是要住店吧！你們來得真巧，本店還要一間客房。」
呂天問道：「你為什麼覺得我們一定會住店？」
店小二道：「客官，你有所不知，方圓三十餘里，只有本店一家客棧，而且現在天色已晚，你們只能在這裏住下。」
唐明月道：「只有一間客房，可是我們現在有兩個人啊！」
店小二笑了笑，道：「原來你們還不是夫妻啊！我知道了，你們一定是一對私奔的小情侶。不如先將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我相信這位公子的家裏人就是有門第之見，也沒有辦法，只能同意這門親事。」
唐明月心道：「我可是大家閨秀，是他配不上我才對！」說道：「我們兩人只是順路結伴而行，那間客房我要了。」
那個店小二說道：「小人眼拙，客官請恕罪！」
掌柜的道：「客官請寫下名字，一共該收你三兩銀子。」
唐明月在袖子裏翻來翻去，又在身上找了一遍，只剩兩塊碎銀子和十幾個銅錢，說道：「掌柜的，我就這麼多銀子了。」
掌柜的搖了搖頭，道：「不夠，這裏也就五錢銀子。」
唐明月有些失落，收起了銀子，放下了五個銅錢，道：「掌柜的，我買幾個饅頭。」
掌柜的無精打採的道：「這些錢只夠買一個饅頭。」
唐明月道：「你們還真是一家黑店。」
呂天問掏出一錠銀子，往枱子上一放，掌柜的兩眼放光，笑盈盈的道：「小多子，快去把上房給這位公子騰出來。」
店小二叫了一聲：「好嘞！」
呂天問道：「掌柜的，把好酒好菜都上來。」
掌柜的道：「客官請稍等。」
呂天問向唐明月一揖，道：「唐女俠，晚上你去客房裏睡。」
唐明月道：「這不太好吧！」
呂天問道：「走了一天的路，你也餓了吧！」
唐明月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的有點餓了。」
呂天問道：「掌柜的，把好酒好菜都上來。」
掌柜的道：「客官請稍等片刻。」
兩人吃過了飯，唐明月便回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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