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混元歸一

石青璇的想法，楚風是不知道的，也沒有興趣知道。

「仙子，能否給在下一觀慈航劍典？」楚風睜開眼睛，閃過一道駭人的精光，看向石青璇直言不諱。

石青璇臉色一冷，「楚公子，你不要的得寸進尺！」

「砰！」楚風揮手一掌，一道風勁談笑間悍然發動。

石青璇大吃一驚，一掌相迎，卻發現這掌勁虛有其表。

「這是不死印法！」在她手中出現一卷略帶餘溫的布昂。

楚風輕輕一笑道，「這本不死印法現在就還給你！」

「你……」石青璇打量楚風一眼，無可奈何，輕輕一嘆道，「難道這本不死印法，還不能滿足你的野心么？」

「但凡神功絕學我都喜歡，何況在下剛遇到一些修鍊上的問題，需要仙子手中的慈航劍典度化一二！」楚風輕輕一笑，也沒有說謊，雖然依靠長生訣的玄奧，他已經將不死印法化為自己的力量，但是那龐大的框架，他已經非常勉強。

那個框架對於修鍊在人要求極高，巨大無比的成本，根本不是楚風現在能夠承受的。也正因為如此，他需要補全長生訣，而四大奇書就是最好的原材料，其中的道之精粹，幾乎取之不盡。

「你說的倒是好聽！」石青璇冷哼一聲，不為所動。

楚風的天賦他可是見過的，怎麼可能在上一次當？

「哈哈，此言差矣！」楚風大笑一聲，不以為然道，「青璇仙子難道不想看看慈航劍典的真正奧秘嗎？我看青璇仙子隱約直至人心，應該到了劍心通明境界，難道就不想更進一步？像慈航劍典這樣的武功已經不僅僅是武功，也是一種難以描述的藝術，青璇仙子就不想一探藝術真諦？」

「說的也是，既然如此，你就拿去吧！」石青璇掏出一卷娟布，扔給楚風，帶着一縷縷的細微體香。

楚風細細摸索，帶着一抹餘溫，應該是貼身攜帶。

石青璇看着楚風的動作，面上一紅，「在此修鍊之前，我有一句要提醒你，這門武功博大精深，修鍊者歷代都是女子，不似不死印法，貿然修鍊很可能走火入魔，就連寧道長也吃過這虧！」

「我既然討要慈航劍典，當然是知道這劍典的威名！」楚風毫不在意，寧道奇之所以會出現吐血，不過是慈航劍典並不僅僅是佛門道家的武功，其中也有與魔門對立的精髓，成分可謂複雜無比，就連她自家弟子修鍊到劍心通明都寥寥無幾，寧道奇一個道家高人初看，當然會引起武道衝突，他境界不勝地尼，吐血也不奇怪。

石青璇看了眼楚風，輕輕一笑，「我就知道你可能因為這個退縮，但是我希望你在修鍊劍典之後，不準在人前展露。這一點，你必須答應我！」

「因為慈航靜齋嗎？」楚風點了點頭，也並不意外。

反正他只是吸取其中精髓，答應她這要求又有何妨？

石青璇點了點頭道，「這僅僅為我，更是為你着想！」

「多謝青璇仙子關心！」楚風沒有在意，翻開劍典。

這本慈航劍典前身是彼岸證道訣，光是看這名字就可以知曉，它的存在全部都是為了超脫彼岸。

以佛門觀念，肉身不過是一具臭皮囊，追求精神上的超脫才是正道，因而受佛門思想感悟的地尼才，才以此為框架吸納三派精華創造了此功。

楚風並不追求精神的超脫，因為精神幾乎永無止境，但是慈航劍典成體系的錘鍊心靈，打磨精神力，凝練靈魂，澄清心靈的修鍊卻是他需要的。

無論破解自身堅固的瓶頸，還是駕馭衍化到已經難以支撐的長生訣，這些都是比不可少的東西。

楚風攤開慈航劍典，速記下來，凝神靜氣的參悟起來。

通過對於慈航劍典的了解，楚風也知道原來精神的超脫和身體超脫根本沒有區別，都是破碎虛空。

比如長生訣的創造者廣成子明明已經獲得以五行之力錘鍊而出的金剛之體，卻依舊捨棄了身體。

不過，楚風一身精華都在身體，當然不可能如土著一般捨棄身體，哪怕這代表破碎虛空的未來。

更何況他還沒有去戰神殿，跟不可能做這樣的絕對。

楚風擯棄雜念，取精神超脫之法的超然以及錘鍊心靈的技巧，緊鑼密鼓，水到渠成的修鍊起來。

慈航劍典以「氣、主、靈、神、心」五大要訣為綱領，分別是「劍氣長江」、「劍主天地」、「劍靈寰宇」、「劍神無我」、「劍心通明」，而楚風直接繞過前面兩卷，直接步入「劍靈寰宇」、「劍神無我」、「劍心通明」，但是又捨棄劍術，只取「靜」、「守」、「虛」、「無」的奧義，作為精神的升華。

轉眼之間，半個時辰過去，楚風緩緩的睜開眼睛。

他的氣質就像彷彿一口普通的石頭，一點也不起眼。

精神修鍊總是困難的，雖然一路勢如破竹，但是楚風還是止步於佛道至高境界的空，在最後進入寂滅狀態的時候，心靈恐懼無比，本能的停止升華。

要想步入空無境界，必先死亡，這是超脫前的「死關」。

在劍典之中，有一種取巧的辦法，那就是閉死關，將自己徘徊於死亡邊沿般的坐枯禪，有些類似枯榮禪功，卻更為極端，是真正的寂滅狀態。

這種寂滅狀態不僅僅需要強大的心境，強大的勇氣，一往無前的執著，還需要強大的真氣供養自身，如果修行不夠，妄自修行，只會精血枯竭，真正寂滅死亡，而不是處於生死疊加狀態。

也是慈航劍典最困難的地方，很多修鍊慈航劍典的修鍊者差不多都卡在最後一關，即使楚風如今已經強大無比，甚至現在的身體只是一個分支，死掉也沒關係，但是依舊恐懼無比，還有強大的身體本能，在求生慾望和心靈中的恐懼之下，往往才臨腳一門，就已腿軟的縮了回去。

「你沒事吧？」看着楚風冷汗直冒，石青璇擔心的問道。

楚風把慈航劍典扔了回去，「多謝青璇仙子的關心，慈航劍典果然不愧是四大奇書，最後一著，我竟然這麼也無法逾越，恐怕寧前輩也是如此，心力焦脆之下，才會吐血三升，丟了臉皮吧？」

「你竟然修鍊到死關，怎麼可能？」石青璇本來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卻沒想到楚風竟半個時辰就修鍊到了慈航劍典的頂端，這讓修鍊二十多年的她情以何堪？唯一籍慰的是他沒眨眼就成吧？

楚風輕輕一笑道，「我境界在你之上，慈航劍典雖然玄妙，但是我根基雄厚，天下武功基本上殊途同歸，只是側重不同，前幾重我修鍊起來自然無往不利，不死印法也一樣，唯一的困難之處，大概就是最終升華，好在慈航劍典已經讓我受益匪淺，大開眼界，這也不算什麼遺憾？」

「你倒聰明，知道過猶不及，適可而止！」石青璇輕輕一笑，眼中閃過一抹讚賞，這樣一個能夠在無上境界保持理智，而不是像那個討厭之人為武功無所不及，應該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吧？

楚風笑而不語，閉上眼睛，一股若有若無的力量在他身上漸漸凝聚，猶如實質，藉助慈航劍典以精神超脫之法，混合在內功之中的意念之力也被凝聚歸類，在他心中形成一顆意念的核心。

楚風將這顆似有還無的意念核心，稱之為通明劍心。

屬於慈航劍典中第四重的大成，劍心通明的升華般。

楚風心念一動，這顆劍心甚至能夠以精神成無形之劍，施展出慈航劍典中的劍法亦或者斬殺雜念。

這一把不同於他在生化世界中，使用那招意念之間，在慈航劍典之中，它被之稱為慧劍。也是慈航劍典破碎虛空的工具，以心靈慧劍斬破虛空。

所謂生死寂滅，超脫有無，都是為了升華這把慧劍。

這也是慈航劍典被稱為劍典的原因。

楚風心想如果大唐存在上界，那麼慈航靜齋飛升上界，轉為修真的時候，恐怕屬於劍修一脈吧？

「你還有什麼要求嗎？」石青璇看着楚風淡淡的說道。

只是語氣中含有一絲幽怨，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對她。

楚風輕輕一笑，「青璇仙子，可是笑話在下貪得無厭，這實在是過渝了，在下已經沒有什麼需求。至於青璇仙人的仇人是誰，還請儘快告訴我吧，我保證把他們的頭顱帶來任仙子處置！」

「不用了，他們出現還得有一段世界，我要佈置陷阱，等他們來，到時候通知你！」石青璇道。

楚風輕輕一笑，「既然如此，那麼在下就告辭了！」

「你走便是！」看着楚風轉身，石青璇心有餘悸的想到，「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怪物！」

「等一等，仙子！」楚風忽然停下腳步，微微一笑。

石青璇微微一驚，眼中一愣，「你還有什麼事嗎？」

「你把這個帶在身上，有事用他叫我！」楚風停下腳步，拿出一節翠綠的事物，彷彿某植物枝條。

石青璇疑惑不解道，「這是什麼，人家給你絕世武功，你就送我這麼一節草環！」跟着掩面一笑。

「這可不是普通的草環，他就是我，青璇仙子遇到什麼困難，給他說，我就能聽到！」楚風拉住石青璇白皙的手臂，不顧她掙扎，將枝條放在她手腕，枝條就像蛇一樣扭曲，頭尾繞着她那白皙的手腕互相咬合，就像是一個翡翠手鐲。

石青璇感到一陣餘溫，還有一股生命氣息，這手鐲似乎在洗鍊她身體，就像神話之中的天地珍寶一般，大吃一驚道，「你給我這寶貝做什麼？」

「嗤！」

說着就要取下手鐲，卻發現手鐲一縮，根本取不出。

楚風輕輕一笑道，「青璇仙人，你看它多喜歡你，你就好好拿着它吧，就當本人的回報之禮吧！」

「誰要你的回禮？」石青璇笑罵一聲，眼中驀然不舍。

不過沒等她出聲，楚風身影一閃，就已消失無蹤。

楚風離開曲徑通幽的世外桃源，來到鳳凰山頂上。

「超級武學只剩天魔策的道心種魔，那四個圖謀石青璇的人有自己分支，不必擔心，接下來還對我有幫助的，也就只有和氏璧了。看來洛陽之行必須儘快，免的被人捷足先登。」楚風心中主意大定，身影一展，凌空而去，至於戰神圖錄，驚雁宮沒有打開，戰神殿在大唐某個異空間當中，就是他想要過去，也只能望洋興嘆。

洛陽雄踞黃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東呼虎牢、西應函谷、四周群山環抱，中為洛陽平原，伊、洛、瀍、澗四水流貫其間，既是形勢險要，又風光綺麗，土壤肥沃，氣候適中，漕運便利。

從古到今，已經先後有夏、商、東周、東漢、曹魏、西晉、北魏、隋等八朝建都於此，居中原而應四方，乃是天下的中興，也是軍事的要地。

尤其是楊廣以洛陽為中心，開鑿出一條南達杭州，北抵涿郡，縱貫南北的大運河，把海河、黃河、淮河、長江、錢塘江五大水系連接起來，洛陽更是成了這天下的交通商業之中心樞紐。

天色微亮，洛陽城門一開，大批等候入城作買賣的商旅，與趕早市的農民，魚貫而入，熱鬧無比。

楚風一身武士服，孑然一身，混在人群中，大搖大擺的從正南定鼎門進入，準備去尋找伊芙琳。

「在一家客棧休息嗎？不過，在取得和氏璧和邪帝舍利之前，還是不要接觸！」楚風看着眼前寬達百步，貫通南北兩門的天街，心中注意已定，混入行人之中，沿着天街道路筆直的走去。

街旁遍植櫻桃、石榴、榆、柳等樹木，還有供帝皇出巡的御道，楚風微微一瞧，此刻正好是春夏之交的時節，桃紅柳綠，景色如畫，倒是賞心悅目，就連一路上的心事重重，也豁然開朗。

「不過，我可不來看景色的！」楚風收起心中泛起情緒，也不在意這詩情畫意，朝着附近酒樓走去。

如今洛陽內外交煎，成為各大勢力互相傾軋角力，可謂複雜無比，動手之前，先弄清情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