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我壞透了，你還認不認我？
隨身空間里。
君傾城雙手環胸，眼睛似笑非笑地眯起，帝羲站在她身後，眉目含煞，一雙凌厲的眼睛掃過天地與山河。
他剛打發走鄭思和回來還沒坐下，君傾城就說要找他幫個忙，她將之前的事簡單說明，便帶着他進了空間。
這裏的有高聳入雲的冰山，波瀾壯闊的大海，地下暗流涌動，原上一片荒蕪，卻藏着一股磅礴的生機。
帝羲都驚嘆於此種大氣磅礴美，他仰頭感嘆道：「這裏是你的空間，真漂亮！」
有什麼樣的主人，才會有什麼樣的空間。
她這裏地下有古怪，天上藏着一個靈，地面有一隻變異的妖，他們對她沒有絲毫忌憚，搶寶物搶到她頭上來了。
怎麼說呢……她隨和溫柔，不輕易與人翻臉，尤其是對「自己人」，這很好……當然，這不是說她沒有鋒芒。
君傾城習慣以退為進，看她反擊得多漂亮。
「拿出來！你們拿了我送出去的什麼東西，現在最好通通吐出來。」帝傾君一邊整理袖口一邊道。
韓曳是認識這個人的，焱靈當時都稱呼他前輩。
只是那時他和顏悅色，對他們照顧有佳，不像現在這般殺氣騰騰，冷漠狂怒，就好像有人倔了他祖墳。
韓曳很懵，天地君主還在猶豫，某地靈也在觀望。
「三、二……」他皺眉倒數。
「一。」
沒有人願意提前交出來。
有人要倒霉了。
君傾城笑得眉眼彎彎，幸災樂禍的樣子煞是好看。
有人出頭的感覺真好。
她笑得溫暖而燦爛，韓曳看得心砰砰直跳，直覺她露出這種看戲的表情准沒好事兒，剛要舉手投降，帝羲便一閃身殺過來。
他太快了，快得只剩個殘影。
韓曳自詡劍術有進步，卻連出劍的機會都沒有，被帝羲一道劍光從右肩斬下。
一刀兩半，吐血跪地。
斬得雖然不是他本體，但也快掛了。
這太荒唐了，一下子驚得天地君主瘋狂逃竄出好遠。
他反應快，帝羲更快。
帝羲右手單手手心朝上舉，伸手的過程中飛速結印，天上雲層便滯留在了原地。
他一個單膝跪地蹲，同樣結好印的左手按在地面，一個詭異強大的陣法瞬間形成，天地君主藏身的雲層被他整片強行從天上剝落，他一蹲，將之狠狠砸在地上。
地上的陣法發出反噬的強光，雲層破碎，粉身碎骨。
他又逆時針方向轉動右手手腕，把新結成的印打入地下，無數根黑色藤蔓朝地底鑽去，追蹤一團白霧，最後將之困住，當場絞殺。
一切只發生在瞬息之間，快到君傾城的笑容都沒收住，直接僵在了臉上。
帝羲惡狠狠地警告：「她的東西，別動，別想，別搶，懂？」
說罷，給君傾城遞了一個眼神，意思是他唱完紅臉，她可以來唱白臉了。
雖然下手有些重，但興許……還能……救得回來……
帝羲面容森寒，表情壓抑，心中沉痛，嘴角雖帶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嗓音低沉道：「這些都是我送給她的，你們敢搶？」
見此帝羲，韓曳惶恐。
帝羲轉身對上君傾城，眼中溢滿笑容，溫柔無懈可擊。
她看着帝羲一雙亮晶晶眼睛，心情愉悅地笑了。
她從未對人笑得那樣暖，卻叫他們這些旁人心底生寒。
韓曳看着君傾城沒有生氣，沒有施救的意思，又吐了一大口血，只覺後背生寒，內心冰冷徹骨。
他看見他們在一邊談笑風生，可謂親密無間。
她走過來，臉上帶着冷漠的笑意，眼中的光晦暗不明，輕輕地說了句：「唯獨帝羲給我的，不要搶。」
韓曳狼狽至極。
眼前的人明明還是熟悉的那個，卻又那麼陌生。
韓曳苦笑，他一直以為焱靈是最兇殘的，今日才知道原來不是。
「帝羲，何故如此？」韓曳痛苦道。
別人殺雞儆猴便罷了，他倒好，雞和猴一起殺。
不就是拿了一點東西……何至於此？好好說又不是不還？
「何至於此？你們拿了我送她的東西，覺得她可以搖尾乞憐般找你們去要回？我也想知道你說的何至於此是個什麼道理。」帝羲厲聲質問道。
搶別人東西被揍還有理了。
這裏是她的隨身空間，這些都是她收容的靈，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惡仆欺主。
還覺得她應該好聲好氣去要，憑什麼？
再說，她就算去追回，他們就會配合的歸還而不是以各種理由搪塞？
韓曳一咽。
帝羲凝出一把黑色的巨劍杵著站在原地，暴虐殺伐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眸深如潭，微微頷首，看不清冷峻的臉上到底是何種表情，韓曳抬頭，遠遠地只看見他線條清晰流暢的下巴。
帝羲緩緩吐出一句：「你們，死有餘辜。」
欺負他女兒……
他現在暴躁地想砍人。
何至於此？如果當初他沒有丟下她，如果這些年他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君家身上，如果他不執迷於查找君寒的線索……
但凡他抽出時間多回去看她幾次……也不至於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他的女兒不會在花兒一樣的年紀死去。
他還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呢？
如果帝羲知道君傾城是由被人投下無解劇毒，折磨到骨瘦如柴，最後在君家全力搶救下死掉，不知道會瘋成什麼樣子。
君傾城拉住他的手，緩聲道：「帝羲，彆氣了。沒事兒，我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欺負的人，我只是……」
就是剛好有你在，找你來幫我出出氣。
帝羲順手將她拉進懷裏。
君傾城順撫着他的背，柔聲安慰道：「不氣不氣！」
「你別救他們，讓他們自生自滅。」帝羲低沉着聲音道。
早知道剛才下死手了。
如果不是惦念著君傾城和他們或許還有一些情誼，他們早死了。
帝羲身上煞氣和殺氣很重，壓都壓不下來。
「好好好，不救他們。」君傾城哄道，「我們出去，我唱歌給你聽……」
說罷，便帶着他出了空間。
君傾城把他扶到軟塌上坐下，他卻緊抓着她的手往他心口塞，好像他一放開她就會沒了。
他眼眶濕紅，眼珠里充斥着血絲，身上散發着濃郁的陰煞之氣，彷彿下一刻就會暴走，下一刻就會入魔。
他僵硬的後背控制不住地顫抖，紅着眼睛望向她，哽著聲問：「我壞透了，你還認不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