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無力回天

「詠恩姐、天國、不在了、一年、不再遺憾……」這些字句拼湊而成的事實，是卓爾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的，更讓她一時無法接受。www.shouda8.com首發

她哆哆嗦嗦地放下信紙，眼中噙滿淚水。「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抬頭望着徐媽：「告訴我，詠恩姐怎麼了？」

徐媽遞給卓爾一塊手帕，慈愛的拉住她的手：「卓爾……蘇小姐她……走了，已經一年多了……」

「信上說她病了？她到底得了什麼病？」

「肝癌。」

「怎麼會？」卓爾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徐媽的臉。

「是啊，何先生也不能相信。蘇小姐原本是準備回非洲繼續做義工的。可是她一直不太舒服，她媽媽堅持讓她在出國前做一次體檢，結果發現肝區有陰影。何先生立即從英國飛了回來，帶她進行了更深入的檢查，結果……確診為肝癌。」徐媽的聲音越來越低沉。

「現在科學這麼昌明，不是可以手術、放化療嗎？即使是肝癌……？」卓爾依然不願相信這個事實。{Www。Shouda8.Com首發手.打/吧}

「何先生也是這麼想的，更何況，他自己就是做醫藥的？他請來了國內外最好的專家，還帶她去了美國……但還是無力回天。蘇小姐這種肝癌並不適合手術，即使最先進的靶向治療也不行，癌細胞不斷的蔓延，吞噬正常的細胞，只能靠化療維持……」

「維持？」

「蘇小姐很堅強，也很樂觀，堅持了一年……她走得很安詳。」說着，徐媽抹了抹自己的眼角。

她「走了」！這一次，她真的「走了」？！那個永遠開朗樂觀的詠恩姐，那個為她指點迷津的心靈導師，那個可以為心愛的男人擋住死亡的女人，那個永遠把自己的苦難看得雲淡風輕的智者……她拉過枕頭，將自己的臉深埋其中。洶湧而至的眼淚如決堤的洪水，無聲地在她臉上肆虐。

徐媽心疼的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輕輕關上了房門。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將卓爾拉回了現實。床頭柜上的電話鈴聲大作，她遲疑了一下，拿起了話筒。

「卓爾，是我，你好些了嗎？」話筒里傳來何之柏關切的問候。

「是你？你在哪兒？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詠恩姐的事？」卓爾的聲音里有悲傷，有擔心，更有憤怒。

「我……」何之柏欲言又止，「卓爾，我是想早點告訴你的。但這是個嚴肅的話題，我想，我們應該找一個比較安靜的場合好好談這件事。可你總是逃，並不給我機會。昨天晚上，我正要告訴你，你卻說，你『不愛我了』，我……」

「你……你狡辯！」

「好吧，卓爾，我承認，我還有點小小的報復心理。你就這麼把我扔下，一走又是將近三年，我知道你的理由充分，可是，可是我還是……很受傷。對不起，卓爾！」

卓爾下意識地咬緊了嘴唇，「你以為我願意離開你嗎？你以為這兩年多我過得很舒服嗎？」這兩年多以來的艱辛困苦，煎熬忍耐，一下子從記憶深處浮出了水面，她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聲音。

「原諒我卓爾，我愛你！」

「我愛你」這三個字輕的幾不可聞，卻直達卓爾的心底，融化了聚積在她心頭的誤解與憤怒。可是，她嘴上卻並不鬆口：「我不要聽！不要聽！」

「卓爾……」何之柏的輕喚像一聲嘆息，他清了清嗓子，柔聲對卓爾說：「等我，卓爾。我馬上就要到鹿心島了。等我把『小荷花』帶回來，我們……」

「你去接『小荷花』了？」

「是啊，島上的人很負責的，別人根本帶不走她，再說我也急着聽她叫爸爸……」

「嘟嘟嘟嘟――」忽然，電話斷了線。可能是海上信號不好吧？卓爾趕緊把話筒放回去，可是電話並沒有再次響起。她忍了好久，終於把電話撥了回去，可是，卻顯示是忙音。也許是手機沒電了？她安慰自己。想着何之柏就要見到小荷花，他們一家即將團圓，她暫時放下了不安，終於會心的笑了。